「小離,九翟星君算過,青丘有劫,這個劫一定跟姬薄情有關,你快休了他,然後跟我走!」蕭晉淵上前一步,抓住宴卿離的手,急急的道。舒愨鵡
宴卿離抬眸,無奈的道,「晉源哥哥,我已經決定,相信姬薄情一次……」
蕭晉淵皺眉,眸光深沉的看著宴卿離。
每次他覺得有希望的時候,她總是讓他絕望,當他一心一意,只做她的哥哥的時候,她卻又給了他希望。
感情這種事情,所有都如他的這般,折磨人嗎?
蕭晉淵看著宴卿離歉意的神色,隨即微微一笑,咽下心中的苦澀,「小離,你既然決定相信他,那麼更應該調查清楚他藏在青丘山的目的,我帶著你去見九翟星君,不管結果如何,都不影響你相信他,是嗎?」
宴卿離有些猶豫,相信他,就不應該跟著他一起去找九翟星君批命啊。
可是,批一下也沒有關系吧,反正她也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結局是怎樣的。
她弱弱的抬起頭,「會不會批出不好的東西?若是批算出我們之間悲劇收場,我豈不是又要膽戰心驚?」
「你這丫頭,剛剛還在信誓旦旦的說要相信他,若是批出不好的東西,你就當做笑話听听,若是批出好的東西,豈不是更加篤定了你相信他的心思?」蕭晉淵覺得好看,挑眉看著宴卿離道。
宴卿離點頭,「也是,我這就去跟你找九翟星君!」
蕭晉淵騰雲,兩人一起朝著九翟星君的府上飛去鈹。
九翟星君是一個很老的神仙,他老到什麼程度,大概連他自己都不記得。
宴卿離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玩著石子,用石子擺出天界的星羅萬象。
「師尊,這位是青丘三公主,我曾經跟您提到的那位,宴卿離!」蕭晉淵介紹著說道。
九翟星君抬起頭來,看了宴卿離一眼,「啊?宴卿離啊,你找我有事嗎?」
宴卿離臉色一紅,轉頭看向一邊的蕭晉淵,蕭晉淵壓低了聲音解釋,「師尊是這樣的,有些老眼昏花,我跟他提過批命的事情,他答應過……」
「哦,小離啊,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八重天的那個小丫頭嗎?什麼時候得道成仙了?我竟然不知道!」九翟星君站起身,樂呵呵的笑著。
蕭晉淵一頭黑線,「師尊,她是九重天,青丘山的宴卿離,不是八重天!」
「九重天?那不是青丘山的地盤嗎?」九翟星君夠摟著背,捋著胡子不停的笑著。
「晚輩宴卿離,見過神尊大人!」宴卿離施施然行了一禮,站在那里有些尷尬。
這樣糊涂的九翟星君,批出的命,真的能信麼?
蕭晉淵安撫的看了她一眼,「師尊,小離的命數,你前些日子說看不清楚,因為她尚未成仙,現在,能否看明白一些?」
九翟星君眯著眼楮,打量宴卿離許久,「你相公,就是姬薄情?那個萬神冊中沒有他名字的姬薄情?」
宴卿離點頭,緩慢的道,「或許,只是萬神冊收錄上神的時候,漏掉了他,他一向低調,不愛在天界出風頭的!」
九翟星君呵呵的笑著,「有這個可能,不過丫頭,封神榜中可是沒有姬薄情的名字啊……」
宴卿離抿唇,「他是上神的事實,不容置疑,連天帝都見過他,這怎麼可能有假!」
「再說!」她語氣一頓,「不管他是不是上神,他都是我的相公,我不會因為他不是上神,就不相信他的!」
九翟星君笑的更加大聲,彎著腰朝著屋內走去,「真是個可愛的丫頭,好,我今天就為你們批一下命,看看你們,是不是有夫妻的緣分!」
他走的很慢,夠摟著背,似乎每走一步都很困難。
原來神仙也有老去的時候,宴卿離有些莫名的悲哀。
正在幾人打算進屋的時候,府內倏然刮起了一陣冷風,接著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眾人眼前。
姬薄情臉色難看,定定的看著宴卿離,低聲道,「小離,跟我走,青丘
有難!」
宴卿離瞪大眼楮,上前幾步,「發生了什麼事情?」
「青丘被鮫人圍剿,母皇現在正在殊死搏斗!」姬薄情抓著她的手,臉色難看無比,他拉著她朝著青丘山飛去。
蕭晉淵則是皺起了眉頭,他跟著一起,想要去幫忙,卻被九翟星君拉住。
「剛剛那個,是姬薄情?」九翟星君的臉色,明顯不好看。
蕭晉淵點頭,看著九翟星君已經曲下一半的膝蓋,有些奇怪,「師尊,你怎麼了?」
「奇怪,奇怪,他長的好像一個人!」九翟星君喃喃的道。
他扶著蕭晉淵站起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險些就將他錯認為是他,我就跪下去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們折騰了!」
「師尊,這天地間,還有神能當得起你這一跪?」蕭晉扶著他,深深的擰起了眉頭。
縱使是見了天帝,師尊也從來不跪,可是現在,竟然險些對著姬薄情跪下?
九翟星君點頭,捋著胡須道,「是啊,那個人,天縱英才。若不是他的父母在上古時期犧牲自己換來千萬年的和平,他現在,該是天地之主了!」
蕭晉淵沒有明白,上古時期的凝沙和天行,還留有後代嗎?
九翟星君眯著眼楮,思索片刻,回頭看著蕭晉淵道,「青丘山有鮫人之亂嗎?為何我從未卜算出來?」
「師尊你前些日子告訴我,青丘有難,現在剛好有鮫人作亂,不是剛好應了你的話?」蕭晉淵擰著眉頭,有些擔憂宴卿離。
可是師尊這個樣子,他著實走不開,因為師尊有隨時羽化的可能。
「青丘有難,應該跟青丘的上古神器有關,絕對不會是這次的鮫人事件!」九翟星君低喃著,在蕭晉淵的攙扶下,朝著屋內走去。
他打開八卦黃符,開始批算著未來天界的命運,當他看見十大神器合在一人之手之後,眉頭深深的糾結起來。
青丘山,宴紫蘇臨風而立,她手中的兩柱仙氣,氣貫長虹,冷冷的射向為首的鮫人。
鮫人口中吐出瘴氣,朝著宴紫蘇噴射而來。
下面,生靈涂炭,凶惡的鮫人張開血盆大口,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吞入月復中。
宴卿婉正在奮力搏殺,可是她的修為太低,根本就不是這些鮫人的對手,只是堅持了兩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眼看著鮫人召喚來了天水,淹沒了青丘,倏然一陣嘹亮的鶴鳴,接著儒雅的男子站在仙鶴上,蹁躚如夢。
他身後跟著一個女子,兩人驚為天人,站在天際共同施法。
宴卿離這一刻,才感覺自己法術的低微,姬薄情織成的天網,她只能站在一邊,修補一下。
她到後來,索性停下了施法,只是站在姬薄情後面靜靜的看著學習。
天網織成,金光閃閃的仙氣彌漫而下,直接無限放大,最後將所有的鮫人和青丘神仙全部籠罩其中。
鮫人踫見天網,恍若沾染了淬毒一般,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哀嚎。
而青丘的神仙,卻毫發無損,直接從天網中走了出來,共同施法壓制網內的鮫人。
跟宴紫蘇打斗的鮫人,怒吼一聲,露出了尖銳的牙齒,他撕咬著朝著姬薄情飛來。
宴紫蘇上前想要阻止,鮫人卻仰天長鳴,露出了兩根崢嶸的頭角。鮫人的法力暴漲,宴紫蘇手中的法器碎掉,被鮫人的頭角頂著墜落在地。
她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金色的鮮血。
姬薄情臉色一變,將這邊加持天網法術的事情,交給了宴卿離。宴卿離剛剛接手,下面的鮫人就掙破天網,逃了出來。
混戰再次開始,鮫人月兌困而出,越發勇猛,將青丘的神仙,吞入月復中。
宴卿離站在那里,手足無措,她看看姬薄情這邊,他跟鮫人的首領戰的正凶,根本沒有辦法顧及下面。
再看看下面,宴紫蘇倒在地上,迎面一個鮫人朝著她噴出了一口瘴氣,她揮舞著破碎的法器躲避。
可是躲避了瘴氣,卻躲避不了身後的襲擊,後面一頭鮫人的魚尾一甩,將宴紫蘇打飛了出去。
宴卿離驚呼一聲,朝著宴紫蘇飛去,一把抱住了宴紫蘇的身體。
鮫人的力道太大,兩人險險穩住身體。
眼看著身邊不少的仙官,已經喪身在了鮫人的口中,宴紫蘇握緊了宴卿離的手臂,「小離,護駕,請伏羲琴!」
眾人一片緘默,連帶著鮫人都停止了攻擊,定定的看著宴紫蘇這邊。
同姬薄情奮戰的鮫人,忽然怒吼起來,仰頭吞吶天上的烏雲,接著又重重吐出。
忽然之間,整個青丘山大雨傾盆,原本就活在水中的鮫人興奮起來,眼眸染上了一層猩紅,轉頭怒吼著廝殺。
宴卿離長劍橫胸,站在宴紫蘇的身邊,宴紫蘇擺出了一個架勢,叮咚的聲音,從她手中滑落。
宴卿離看見了伏羲琴,緩慢的出現在宴紫蘇的手中,接著宴紫蘇凌空飛去,朝著同姬薄情戰斗的鮫人凌空一個彈奏。
宴卿離緊張的攥緊拳頭,第一次看見上古神器的威力,她抿緊唇瓣。
大概是哪里不對,宴紫蘇臉色一變,手中的伏羲琴被她再次奏響。
可是原本驚天動地的威力,卻只有淡淡的神光散發出來,接著伏羲琴化作了一片羽毛,飄然而下。
所有青丘的仙官震驚,伏羲琴,竟然是假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伏羲琴竟然被掉包了。
鮫人看見這一幕,更加肆無忌憚,殘忍的咬向旁邊的仙官。
姬薄情大概被驚駭,站在那里,背後的鮫人向他發起偷襲,他都沒有發現。
鮫人的麟角撞向了姬薄情,姬薄情察覺的時候已經太晚,他轉身,長劍挽出朵朵劍花,卻只能減緩鮫人的力道,他被撞落在了地面上。
姬薄情臉色慘白,音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站在半空中的宴紫蘇,原本就受傷不輕,此刻更是氣急攻心,一跟頭栽了下來。
宴卿離趕緊上前攙扶,「母皇……」
她叫了起來。
宴紫蘇回身,一個凜冽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怒道,「是你換走了真正的伏羲琴?」
宴卿離瞪大眼楮,不住的搖頭。
她沒有,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召喚伏羲琴,怎麼可能會換走真正的伏羲琴?
「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宴紫蘇怒吼,咳嗽著,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母皇,叫帝兵吧,我們撐不住了!」遠處,宴卿婉叫了起來,她渾身上下,都是金色的鮮血,正拖著殘兵,朝著這邊跑來。
宴紫蘇眸中迸發出憤怒的光芒,威嚴的站起身,怒吼,「請帝兵——」
十萬天兵壓境,雲端影影綽綽,都是天兵的影子,鮫人很快的被滅掉。
為首的鮫人,則是被化作了一顆明珠,丟入了東海,永世不得翻身。
青丘這一仗,元氣大傷,很多有道行的仙官,全部身受重傷,必須陷入沉睡才能恢復。
青丘能夠拿出手的神仙,更加少了,整個青丘山被愁雲籠罩。
有些見青丘的勢頭不好,索性直接離開青丘山,做了散仙,這對于青丘山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女帝宮中,宴卿離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旁邊是臉色蒼白的姬薄情。
宴卿婉則是捂著手臂,冷冷的盯著跪地的宴卿離,她手臂受了輕傷,此刻已經包扎完畢。
宴卿離跪在那里,腰桿挺的筆直。
宴紫蘇揚起鞭子,姬薄情立刻上前,跪在地上,將宴卿離護在懷中。
「母皇,小離是您的親生女兒,您還不相信她嗎?她不可能盜走伏羲琴!」姬薄情篤定的看著宴紫蘇,唇角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
他抱著宴卿離的手,瘦骨嶙峋
,卻分外有力。
她在他的懷中,听見了他心髒強有力的跳聲。
宴卿離抿著唇瓣,倨傲的揚起下巴,她沒有偷過伏羲琴,就算她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
宴紫蘇氣的臉色發白,她拿著鞭子顫抖的指向宴卿離,「縱使伏羲琴不是你偷的,也跟你有絕對的關系,這上千年來,伏羲琴不曾出世,也從來沒有出過這種意外,現在是你,都是你!」
她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向了宴卿離,宴卿離隱忍著疼痛,一言不發。
姬薄情想要護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她回頭怒視著他,「你讓開,我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承擔!」
她回頭冷冷的看著宴紫蘇,「你打吧,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勢必有一個出來當做替罪羔羊,若是打我能讓你心里好受一些,你就打吧!」
宴紫蘇揚起的鞭子,頓在那里,她隱忍的眸中都是淚花,打神鞭卻遲遲的不曾落下。
姬薄情跪在宴卿離身邊,臉色蒼白如紙,他上前一步,跟宴卿離並排跪下,「母皇,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回伏羲琴!」
宴紫蘇神色清冷的盯著姬薄情,眸中的光線,宛如遲冬的那一道森冷的冰凌,她點頭,冷冷的道,「好,現在我們就來說說,伏羲琴究竟去了哪里……」
她轉身,坐在龍椅上方,一拍椅子的扶手,「清婉,你帶著小離現行退下,我有話要跟薄情說!」
宴卿婉上前,扶起了宴卿離,深深的看了姬薄情一眼,隨即拉著宴卿離走了出去。
女帝宮外面,宴卿離靜靜的坐在花壇旁邊,倒是宴卿婉,不安的走來走去。
母皇單獨留下了姬薄情,這代表什麼意思?伏羲琴失竊的事情,跟他有關系麼?
他會跟母皇說些什麼呢?
宴卿婉有些焦慮,擰著眉頭,睨了一眼坐在花壇邊的宴卿離。
她倨傲的上前,踢了宴卿離一腳,「喂,你知不知道,姬薄情和邵穎,究竟有什麼關系?」
宴卿離拿眼楮瞪她,她怎麼知道,姬薄情和邵穎有什麼關系。再說,他們之間有什麼關系,關她什麼事。
「你猜,伏羲琴會不會是被邵穎給掉包了?畢竟除了你和姬薄情,見過伏羲琴的人,就只剩下邵穎!」宴卿婉坐在宴卿離的身邊,托腮看著她,陷入沉思之中。
宴卿離看了她須臾,然後站起身,如醍醐灌頂一般,赫然清醒。
其實,母皇剛剛要打自己,不是真正因為生氣,而是因為要打給姬薄情看。
她也懷疑,姬薄情偷走了伏羲琴。
可是不可能,以姬薄情的修為,他沒有必要盜走伏羲琴。
但是東荒的事情,已經有了先例,他利用赤桃,盜走了東荒昊天塔的鑰匙。
這個姬薄情,究竟想做什麼?
宴卿離深吸一口氣,站在門口的地方,靜靜的等著姬薄情。
姬薄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凝重無比,他身後跟著宴紫蘇,宴紫蘇倒是神色溫和。
「回去之後,好好療傷,你為了小離耗費了那麼多神力,我就知道,青丘的劫數要到了!」宴紫蘇跟在他身後,緩慢的說道。
姬薄情微微彎腰,「多謝母皇!」
宴紫蘇搖頭,「青丘山以後就靠你了,薄情,小離性子頑劣,你要多多擔待!」
宴卿婉听到這里,卻從花壇後面蹦出來,「母皇,青丘山有我,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宴紫蘇冷哼,恨鐵不成鋼的道,「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宴卿婉不知道宴紫蘇知道了什麼,只能低著頭站在那里,神色吶吶。
宴卿離站在那里,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姬薄情,直到姬薄情走近她,她才緩慢的道,「伏羲琴在邵穎手中,我們想辦法,找回伏羲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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