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爹終于笑了,有些無力和疲憊︰「好,那麼,拜托費修士了。」
費修士道︰「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帶她們離開。」說罷已經消失在了興德殿,仙影無蹤。
我從頭到尾表現得一臉茫然,皇帝老爹他們一直隱瞞了我的病,所以我這般表現合情合理。浩星唯真從頭到尾都是得體的笑,沒有發表任何反對的意見,只是那眼底有些深,深得讓人厭惡。
三天時間,我和浩星唯真只拜訪了我們兩人共同名義上的親娘皇後。皇後禁閉之後從來不隱藏對我的厭惡,我也意思了一下就去了皇帝老爹的御書房,只有浩星唯真母女在金鳳殿。
听到浩星唯真的話皇後吃驚道︰「真兒!這是你大好的機緣,你怎不阻止?」
浩星唯真搖頭︰「母後,兒臣便是反對也是無用,更要惹惱了父皇,也會給那仙長不好的印象。」
皇後道︰「倘若讓那小賤人找到了出路,又知道了三年前的秘事,母後怕她對你不利!」
浩星唯真道︰「兒臣的聰慧母後看在眼中,怎不相信兒臣?仙長要收我為徒,自是看重了我的資質和天賦,而瀾鳶卻是廢物體質,只有找到了絕跡千年的洗髓丹才能更改。且不說洗髓丹絕跡稀少,她卻只有兩年時間了。兩年時間她無法修煉,而女兒卻會突飛猛進。她若對我不利,無疑以卵擊石。萬一她有想法,兒臣也不會手下留情。」
皇後笑了起來︰「也是,錦妃的賤種,如何比得上我的女兒!」
浩星唯真道︰「兒臣此去,歸期無望。母後切莫在這般沖動,凡是多想再想,更要鎮定,更不要忘記多同外家走動。」
如此便是母慈子孝的一番叮囑,浩星唯真做事穩妥,就算離開皇宮也不會完全斷了自己之前的根基,算是日後的保障,而對皇後來說卻是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
我一路去到了御書房,門口的小太監唱了諾,我便進了去。
皇帝老爹坐在高高的御案上,高高的奏折幾乎與他同高,光線下的陰影剛好遮住他半張俊臉,讓那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臉孔看起來多了幾絲疲憊和滄桑︰「鳶兒,來啦?」
我忽然鼻子一酸,走到御案前看著這張三年里每天都能看到的年輕臉孔,生出太多不舍,直接跪了下來,慎重其事地磕了響頭,眼淚嘩地流了下來︰「鳶兒,跟父皇辭行。」
不是我軟弱長情,卻是從心,隨了心中那抹溫暖和感動。
此去經年,這個眾人看法不一的帝王說不定就是同我最後一次相見。一個人孤獨的世界里如履薄冰的活著,這絲溫暖尤為珍貴也尤為難以割舍。可是求生是一種本能,我亦不能抗拒。
或許兩年後我已經默默死在了天訣派,皇帝老爹依舊坐在高堂之是否心中能保留一絲我還活著的希望;或者兩年之後,我為修真他凡人,我卻要忍痛默默看著他老去死去無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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