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什麼’蒼師弟‘?這屋里還有人?
我遲疑地抬頭,在這空落落的大殿里打量,果然在一個偏僻角落的位置看到一個人影。那人影從我這個角度看不清楚,只覺得一身白,白的徹底而純粹,好似天際的雲朵,但又一派沉寂,沉寂到讓眾人忽視的徹底。若不是掌門師伯這麼一句話,我絕對不會認為這殿里還有除我之外的人。
「麻煩!」
中低音的男聲,性感的好像沉沉的大提琴音。男子站了起來,高大俊朗的體魄看起來修長而筆挺,至少目測不低于一米八五。
只一步,男子從我看不到的角度跨了出來,整個身影暴露在我面前。♀
他一襲白色的長袍,沒有絢麗的彩色瞳孔,只是單純的黑,黑的一望無際,黑的徹徹底底,好似午夜的星空,清冽而神秘,深幽而寧靜。他的眼很淡薄,總是讓人看不清太多情緒,似乎總有一層薄薄的水霧隱藏內心最真實的情緒,卻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身陷沉淪。
微微上挑的丹鳳眼,飛入鬢角的劍眉,英挺立體的鼻子,波厚適中抿起的唇。
我想,他一定曾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他的臉一片焦黑,錯綜的疤痕橫列,深淺不一的痕跡生生破壞了這張臉的協調性和觀賞性,那麼徹底,那麼不留余地。
我倒吸一口涼氣,震驚于他丑到如此的臉,雙眼卻沉淪在男人的眼眸之中,舍不得移開。
他平淡地掃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一個花瓶一顆頑石,沒有任何情緒,然後邁開步伐往殿外走去,沒有同我說一句話。
我追著他的腳步跨前一步,道︰「師父。」
他腳步一頓,轉頭看我,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疑惑。
我抬頭看他,卻見那雙美到極致的鳳眼眯了一下,復又轉了回去,繼續向前走去。陽光渡在他烏黑的發,染得一片金黃,仿佛從九天而下的神,沉穩高高在上,觸模不到。
正當我失落之際,遠遠飄過來那醉人的大提琴音,短短的兩個字︰「跟上。」
我微微一愣,隨即雀躍起來,沖著他的腳步追去。
我的師父叫蒼九羽,從修煉至今已經近百年,雖然那張臉丑的難以辨認,而他整體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他是天訣派最天才的的修真,單系變異冰靈根,不過百年就已經是元嬰前期的真人。這番天賦,當屬現今修真界第一人,而他更是天訣派最有希望飛升的頭號種子。
曾經我以為第一次相見,師父坐在那偏僻的角落是因為有些自卑于自己丑陋的臉孔,可是跟在他身邊不久,我便推翻了這個猜測。
他討厭麻煩和熱鬧,對于修煉之外的事情都沒多少興致,衣服一櫃子的白色或黑色,一度讓我以為他不是喜歡裝純就是喜歡裝酷。他從來不嫌棄自己的臉,也從來不介意別人說他的臉,他的臉就是整個修真界的標志,他甚至連面具之類的遮擋物都不屑使用。可也因為這張臉,連天訣派本門,和他相交的人都極少。
每當想到這里,我卻想,他也是幸運的,至少能透過這張丑陋的臉,交到真正的朋友。
我不明白他的作為是為什麼,因為在天訣派停留了一個月之後我就知道,他的臉,大概五品靈丹就可以醫治。五品的靈丹丹算是修真界十分高階的丹藥了,但是醫治容貌的丹藥不會太貴,但他卻從未有購買丹藥的意思。
因為師父蒼九羽大人的緣故,我這樣的廢柴混成了天訣派核心弟子,而我這廢柴的能力享受了精英的待遇,嚴格的說,在眾師兄姐弟之中,我也成了和他一樣被不合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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