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期修士比試結束當天晚上,我跟刑蘭憶學吹簫分手後往我們天訣派下榻的院落區走去。我一面走一面模擬吹簫那般跳著手指,演練的無非是那幾個音節和音節的轉化,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因為听到一男一女的談話,結果不听還好,一听就無語了,第一時間往身後走去。
秘密什麼的,沒能力還是不听的好。
可是就算我要閃,那男女根本就沒停下對話的意思。
醇厚的大提琴音淡漠而疏離︰「你還想如何?」
女子的聲音甚是委屈︰「九羽,你當真不肯原諒我?當年,我是迫不得已的。♀」
我心里吐槽,姐們最听不得的就是這種話,含水量太大。
「無論原因是什麼,結果已經注定。莊惜湄,你現在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又想得到什麼?」大提琴音依舊疏離,聲音的主人自然是我‘背影帥的驚天動地,正面嚇得神鬼逃避’的師父大人,蒼九羽。♀
那叫做惜湄的女子嚶嚶哭泣,我覺得她的聲音隱隱耳熟,忽然想起幾日前的邂逅和那同師父‘深情對望’的莊姓女修,興許就是那婆娑閣的心動中期女修莊惜湄。
「不!不是我!你知道我的!你知道我的!是溯絕,是溯絕害了我,害了我們!九羽,你知道的,我愛你!」
蒼九羽冷笑一聲,音調中滿是譏諷,不知道是譏諷那莊惜湄,還是在譏諷自己。他的聲音冷得讓我打了個寒顫,也是這個寒顫讓我從練習指法的愣神中回魂回來,轉而又立刻轉身離去。
「莊惜湄,你說什麼,你說你愛我?」
我實在不想听那些不知道猴年馬月的陳年往事,不但和我無關,還可能給我本來就朝不保夕的小日子里雪上加霜。我捂住耳朵,干脆撒丫子跑了起來,一口氣跑回了自己居住的蒼九羽屋子旁邊的側屋,這才松了口氣。
我搖了搖頭,自己對自己說︰「我什麼都沒听到,再說,關我屁事!最討厭這種狗血的愛恨情仇了!」我‘啪啪’地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雙手虛空半握做出握簫的姿勢,然後繼續跳著手指,腦海中回憶著之前學習的手法和吹氣的要領。
驀然我的手一頓,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尼瑪!明明以那兩人的修為,為什麼會都不知道我這個凡人經過?必然?偶然?」
我一頭霧水,有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從心頭掠過卻踫觸不到,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深究︰「我一個命不過一年半的凡人,有什麼好讓他們圖謀算計的?」再次‘啪啪’拍兩下臉,這又開始練習起來。
不知道練了多久,我只覺得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打得不可開交天昏地暗。睡去之前我心中嘆息,口中輕喃︰「要是十天內,我能學會吹簫就好了。一次,只一次,我也想和刑師兄合奏一曲,不,需要好听,哪怕,哪怕這是最後的,回憶,回憶,也,也好……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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