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我也去看!我給你帶煉丹方面的玉簡,帶吃的,帶藥!」
我笑了,遲疑地問︰「師父,怎麼說?」
晏知雨一噎,有些猶豫,正準備張口卻被門外的男人打斷。♀
蒼九羽下意識地開口,他自己都覺得古怪,他居然有些擔心從晏知雨口中說出的話讓我對他產生類似‘被拋棄’的極端的感覺︰「你太躁動,急切,去望天涯修身養性也好。」他走到我的床頭,遞給我一枚玉簡,「這是我教你的那套劍法的全部劍訣,你要好好修煉。」
他神色如常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去。跨出門的時候腳步微頓,還是說道︰「我會去看你。」
我覺得他的語氣很怪,自己更是一頭霧水。他來看我?他想說什麼?
下午的時候,我打包了行囊出發前往十三峰。我離開前,叔鶴復雜地看我,黃色的眼楮似乎帶著幾分憐憫和不舍,隱隱還有一點留戀。我拒絕了叔鶴送我,我一步一步走向了十三峰,因為我想借機好好想下自己的將來,哪怕身處十三峰,我也不想就這麼放棄。
浩星唯真哭哭啼啼來送我,她一路安慰我,說著讓我不用擔心她會尋找藥來治我,會學煉丹來治我,每年會在我們共同生辰那天來看我。
我笑了︰「多謝皇姐。」
前往十三峰的途中,一路的指指點點,修真者也難免八卦和八婆的因子。
有人說,浩星唯真是門派的福音;有人說,我是不自量力的可憐蟲;有人說,浩星唯真怎麼會有我這樣的妹妹,被我拖累,我都置之不理。
我總覺得有一束熟悉的目光注視著我,當我回頭卻什麼都看不到。我知道那是蒼九羽,知道他可能站在某個地方看著我,我想起了那日我受傷時他的暴怒和緊張,忽然覺得看似冷漠的他似乎並不是那麼不近人情,雖然我知道,他從心底討厭我。而我,也從心底排斥從心底討厭我的人。
我從第六峰走到第十三峰花了許久許久,刑堂的供奉將我帶到了望天涯的最頂層。
望天涯其實就是有點類似門派監獄的感覺了。最頂層其實就是禁閉室,再往下就帶著懲罰性質了,所以說監獄沒什麼錯。只是越往下,關押門派弟子的地方就越惡劣,弟子受到的懲罰就越嚴重,而最底層的刑罰傳說十分恐怖,也只有刑法堂的供奉,掌門師伯個各大長老們才知道。
我所禁閉的最頂層是一處從山體上開鑿出來的簡陋的山洞,一個休息室連著一個修煉室,外面一小片空地,空地外就是深不見底的絕崖。出口只有一個,布滿了層層的禁制,上天入地逃竄都不可能。禁制設下就是十年,十年之後會自動開啟,每年允許人來看我,順便送上日常用品和闢谷丹,相當于探監。
我抱著東西踏入禁制的時候,晏知雨又哭了,而看似傷心的浩星唯真卻暗暗松了口氣。斬斷手腳翅膀的我,如無例外,會在這十年里,默默地死在望天涯的禁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