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眼 【029】鎮定的謊話

作者 ︰ 听南夢七

一物降一物,鎏傾就只有君不悔降得住,也只會願意被君不悔牽著走。舒愨鵡

這番訓寵遛街的舉動,在某人眼里,卻是愛意的體現,他心甘情願被如此拉著晃在街上眾人的眼中,哪管他人投過來的是什麼目光?

驚訝,欣羨,不屑,嫌惡或者鄙視,在他鎏傾的眼中,絲毫都沒有停留,他眼中不過只有那襲黑影,他甘願成為眾人眼中他的男寵。

君不悔左臂之上的阿岩翻滾了一下圓乎乎的身子,因為生命之藤受主人之命,要拉著那個腦子燒壞的人,所以枝葉下獄岩龍的肚皮有小部分露在了外面,此時正享受著日光浴,舒坦地直樂呵。

以這二十幾人的速度,一個時辰後終于到了赫利茲學院的大門。

早在門口等候迎接兩所帝國學院的老師,見這隊伍,立即便提起了精神,猜想到了來人的身份,劍之嵐學院的師生已到,這恐怕就是西里西亞學院的師生了。

蘇余年自是再次挑起交涉的擔子,與這名赫利茲學院的老師交談起來。

今日主要是安排住宿的事宜,接下來的時間怕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果不其然,赫利茲學院的老師確認了身份,就領著大家向學院里面走去。

赫利茲學院很大,君不悔還未完全了解過西里西亞學院的各處,所以也無從比對起來,不過甚是氣派,學院內三兩駐足的學生會朝他們這一行看來,也是知曉了他們此次來的原因,上下打量隊伍里的人,似乎是在評估實力。

鎏傾此人還被君不悔牽在後頭,樂得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咦,你看,他們隊伍最後兩人好奇怪。」

「恩,走個路都要牽著,也不怕丟了西里西亞學院的臉。」

「看來,這次的西里西亞學院恐怕又是墊底的,這群人一看就沒氣勢得很。」

「我上午見過劍之嵐學院的參賽隊伍了,那叫一個壯觀,全是威武健壯氣勢如劍的男子!西里西亞學院的這些人與那一比起來,真是差了很多,更別說與我們想比了!」

三兩成群,必會有所議論,偏偏他們就在兩個耳力特別好的人經過時議論紛紛,本來君不悔看鎏傾一路不再鬧騰了,正要收了牽制他的生命之藤,卻偏偏這些滿嘴閑話傳進君不悔靈敏的耳朵,反而讓她懶得收回來了,蒙著黑綢的眼楮掃視而過,如黑雲壓過,輕飄飄又轉向前方,拉著鎏傾一路浩浩蕩蕩向前走去。

「竟是個看不見的!西里西亞學院還真夠大膽的,派這麼個人來參賽!」

「那人的眼楮看不見,卻似乎有股暗氣逼向這邊來。」

赫利茲學院的全是元素師,對元素的感知自然不弱,即便不是暗系元素師,也感覺到了君不悔那一瞬間釋放的暗之氣息。

偌湮也听到這些人的議論,君不悔的暗之氣息之後,他便又加了一道,使得那幾人瞬間有如被什麼扼住脖子,動彈不得,嚇得有些三魂出了靈竅。

若君不悔和偌湮只是淡淡地威嚇了一下,鎏傾卻要無所顧忌的多。

看不見?鎏傾最討厭別人說他乖徒兒的眼楮了!

雙眸中綻放出異樣的白光,光元素化成利劍,直接射向那多嘴的幾人,嘴巴如此惹人厭煩,這小命不要也罷!

君不悔與他離得近,感覺到了這股光元素的氣息,左臂一動,拉著他偏了些位置,這兩束光劍射在議論紛紛的那幾人足前,將地面射成兩個深洞。

在別人的學院殺別人的學生,有些掉了西里西亞學院的名聲,絕不會認定為個人行為,君不悔還是懂得這道理的,這事鬧起來總是對西里西亞學院不利,鎏傾卻不管這麼多。

哼!竟然沒死!

「乖徒兒,你拉我那一下,攪得為師這光劍都射偏了,有損威嚴!」鎏傾撇著腦袋,盯著君不悔轉過來的身子,口中雖是埋怨,卻絲毫不見責怪之色。

你哪里還有威嚴?君不悔很想問他。

若不是自己及時將他拖走,恐怕酈落城全城上下都知道他「男寵」的身份,還談什麼威嚴?

前面帶隊的赫利茲學院的老師以及蘇余年他們都回轉頭來,不知後面發生了何事,鎏傾的攻擊雖無聲響,那幾個扎堆

的學生卻是被那一擊嚇住了驚叫出聲。他們沒想到,這西里西亞學院來參賽的隊伍竟然如此大膽公然在赫利茲學院就對他們出手!

汐與偌湮回轉頭,沒料到鎏傾出手,蘇余年也走過來,沒詢問鎏傾,直接問不悔「不悔,發生何事了?」其實蘇余年已經看到了那幾個學生身前的光元素攻擊痕跡,只是怕自那幾個學生之口,說出什麼顛倒是非的話來,便先啟口問不悔。

「鎏傾被我鉗制久了,發了個小脾氣,光元素射偏了,看樣子嚇著他們了!」君不悔嘴里鎮定地說著鎏傾都編不出的謊話,讓誰也不會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鎏傾本有些慍怒的神色,因著君不悔的話而轉而逗樂,泛著紫光的眼楮覷成一線,隱帶著笑意看著君不悔面無表情的臉。

連偌湮都忍不住仔仔細細看著君不悔,頗有些隱約的無奈和縱容。

汐來回打量著幾個方向,他雖知道媳婦兒說的不是真的,卻也不會在這時候問出口。

那位赫利茲學院的老師回來,他剛才問了幾個學生,是這走在最後的人突然攻擊他們。而君不悔說的話顯然他也听見了,他看了看鎏傾和君不悔,看鎏傾的樣子,確實如君不悔說的,一直鉗制在他手中,此時生命之藤都還縛在鎏傾的腰間,而鎏傾也立即裝作一副恨恨的表情盯著君不悔,顯然煩他這般縛著自己。

赫利茲學院的老師在鎏傾身上來回逡巡,最後這人的實力不可估量,是西里西亞學院的老師無疑,若真有心要攻擊赫利茲學院的學生,絕不會只打在他們足前,那光束刺進地下很深,連他都看不破實力,而這人的樣子也顯然是在和這黑衣的少年鬧別扭,看來是不小心了。

蘇余年趕緊上前︰「真是抱歉,讓貴院學生受到驚嚇了!」

蘇余年的態度,讓人沒法拒絕或再發什麼脾氣,赫利茲學院的老師也隨即施禮道︰「罷了罷了,只是這在學院之內,還望不要打鬧,以免誤傷學生。」

此時一揭過去,蘇余年不再看君不悔和鎏傾二人,與赫利茲學院的老師再度回到了隊伍之前,向臨時住宿的地方走去。

鎏傾立即轉了笑意盯著君不悔的背影,一副美滋滋的模樣,哪還記得剛才有誰惹惱了他。

君不悔只不理解,為何校長要將身後這人派來,這領隊的本事一點沒見,鬧事的本領卻是不小,任他鬧去,自己頭疼;要他消停,自己受累。

所以,君不悔打從一開始,就對這學院比試,毫無興趣,此時更甚。

赫利茲學院為西里西亞學院參賽的二十多位師生,準備了一個單獨的庭院,庭院的房間足以容納這支隊伍,只是,可能要兩人合住一室。

兩人合住,正是西里西亞學院住宿的風格,大家也沒什麼異議,導師特殊,可以有單獨的房間,大家各自選定合住伙伴,定下要住的房間。

「乖徒兒,為師與你一起!」鎏傾迫不及待開口,汐站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都佔了不悔一路了,這人還想霸佔下去,再這麼下去,媳婦兒都要成別人的了,不行!

汐伸手拉住不悔的衣袖︰「不悔,我不要和別人住一起。」

汐碧色的眼楮水潤潤地看著不悔,不理會背後鎏傾殺人的目光,他才不要和別人住一塊兒。

君不悔收回生命之藤,走向其中一個空著的房間,偏頭對汐淡淡「嗯」了一句,汐確實不方便與任何人同住。

鎏傾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她才不用去管。

沒想到此前輸給一柄元素法杖,輸給九幽,現在又明晃晃地輸給這小鮫人了,鎏傾簡直已不相信自己在不悔的心中還有什麼破地位,也許是眼神太過幽怨,也許是周身氣息太過不祥,無人靠近,眾人紛紛繞開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收拾,快點的話,還能出去逛逛呢,雖然明日就要比試有些緊張,但今日在街上遛了一圈,瑯月國真的還蠻特別的啊,還想出去看看呢!

偌湮選了一個挨著不悔的房間,眾人已自覺的兩兩合住,這個房間,他得以單獨住下來,也不錯,至少,不悔不必和鎏傾住一起,他便安心。

鎏傾站在庭院走廊那處,動也不動,他在思考他的漫漫前路,要怎麼將那元素法杖,那九幽,那小鮫人……一個個都成功擠下去,思考得有些入神,以及艱難,所以,沒心思再做其它。

西西里得以從內魂海

出來,在君不悔的房內隨意活動。

而有些學員得到蘇余年的許可,紛紛結隊出去轉轉,還是少年心性,對陌生的赫利茲學院以及瑯月國都十分好奇。

司徒織雲幾人也來找過君不悔,邀她一起出去走走,君不悔搖頭,她不喜歡漫無目的地在人群中晃蕩,在這里休息便可。

于是,庭院中很快安靜下來,只剩下少數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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