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一抹慵懶且富魅力的微笑在他迷人的嘴角漾開,他語氣相當和緩,卻略顯諷刺的又道︰「不妨告訴你吧,我從不做後悔的事,將你從鎮國將軍府中帶走,更是我這一生中所作最正確的抉擇。」
說到最後,易南天的語意已頗為冷峻,接下來甚至對她丟下一句極具威脅力的恐嚇。
「記住,下次若再膽敢企圖逃跑,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听明白了嗎?」
聞言,柳緞兒僅感覺身上流動的血液似乎凝固了。
血色自她臉上褪去,她的神情多了恐懼,原本獲得的安全感頓時像輕煙般消逝,縴細的雙肩也乏力地一垂,看來就像是被敵軍俘虜的戰俘一般,滿是沮喪與絕望。
經過晝夜兼程趕路,一行人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穿過一片又一片的野林,終于在一處重巒疊嶂的清幽之地停下。
這里山嶺高峻秀拔,湖水澄澈廣闊,林木豐蔚茂盛,各種飛禽走獸生長其中,到處是鮮女敕的芳草,不遠處流水潺潺,耳邊可以听到流水聲和松濤聲,顯得十分幽靜。
在這人跡罕至之處,有座相當古樸的村寨,一間間的石屋鱗次櫛比,周遭是蒼翠的古柏,遠處有座湍飛的瀑布,眼中所及之處,是潑墨山水畫般的美景。
而這仙境般的地方,卻有一個相當陽剛的名字——雷風寨。
經過一座僅容兩人錯身而過的吊橋,村寨,柳緞兒發現這里儼然是個迷人的世外桃源,寨中除了一個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們外,也有像她一樣的女眷們,在這里,人人各司其職,無論是劈摻水、紡織耕種、修橋築堤,每個人臉上都是這麼的平靜和樂,好似幾百年前他們就已在這兒安逸而平穩地生活著。♀
突地,一陣野獸般的咆哮聲揚起,駭得柳緞兒差一點就從馬背上摔下來。
待定楮一瞧,她赫然發現那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是從一頭龐然大物的嘴里發出的。
而那頭龐然大物,竟是……
「太嚇人了,那是一頭熊嗎?」柳緞兒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大張著一口白森森的利牙,不斷朝他們一行人吠叫的野獸,驚心膽戰的道︰「我從來沒有看過活生生的大黑熊!」
「你確實是沒看過。」易南天沙啞的低笑。「那是一頭獒犬。」
「犬?」光那個塊頭,少說也有百來斤,誰家的狗長那麼大的個兒!「它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家犬。」
「它的確還不算是家犬。」他同意她說的,接著警告道︰「格達還沒有完全馴服那個丑陋的大家伙,你最好先別接近它,它還有著野性。」
「老實說,我不喜歡狗,而且我認為那條圈著它碟鏈看起來相當不牢靠。」它幾乎和她小指一般細,只怕用力一扯就會斷了。
「我會向格達轉達你的建議。」
雖然有他護著,但當他們經過那頭龐然大物時,她仍幾乎將整個身子貼上他的,兩只手臂緊緊攀著他的肩膀,唯恐獒犬見了生人,野性一發,惡狠狠的撲過來,一口將她給撕了。
果不其然,狗兒見了生人,馬上奔了過來,若不是身上系著鐵鏈,可能已經熱情地撲擁上去了。
「啊!別過來、別過來呀——」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一向膽小的柳緞兒,她想也不想,雙腿一蹬,轉眼間便跳進易南天的懷中。
「千、千萬別讓我給咬了!」她將小臉埋進他的頸窩,害怕地緊摟著他,邊說邊,雙眸更是恐懼的緊閉。
除此之外,她生怕自己的雙腿讓大狗叼去,夸張地夾緊易南天的身軀,但因體力不支逐漸往下滑,使得他不得不伸手托住她。
「別怕。」這既夸張又滑稽的可愛模樣,令易南天暗暗覺得好笑,不禁想起當年第一次遇到她時,她對他就是這麼毫無防備,一點也不知道該注意自己的安危。
相較于那頭張牙舞爪的獒犬。她真正該擔心的是眼前的他吧?
驚魂剛定之後,柳緞兒愣愣看向被她緊抱在懷的易南天,發現他此刻凝視她的目光如此奇怪,仿佛腦海中正盤算著什麼似的。
她感到很不自在,然而一顆心卻又跳得飛快,迎視他的目光越久,就越無法呼吸。
她的雙頰驀地微微發熱,也為自己夸張的舉動感到羞窘,這時,易南天忽然給了她一句充滿暗示的承諾。
「我會保護你。」他悄悄地在她耳畔低語,聲音低得只有他倆才能听見,「今夜以後,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在听出他曖昧的語意之後,柳緞兒呆了一下,霎時粉面漲紅,仿佛抹上千層胭脂般,心中又羞又窘,神情頓時變得甚為扭捏,只覺一顆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個被搶來的新娘,而他更是個心智正常,又相當強壯的男子,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易皓騫。
所以,他絕不會在今晚的新婚之夜跟她談條件,也不會安安分分躺在床的另一側睡覺,更不會規矩得連她一根指頭都不踫。
她有預感,只要跟這個男人待在同一間屋子里一晚,她絕對會被他一口吃掉。
易南天並不知此時柳緞兒滿懷忐忑不安的心情,將她交給一群僕婦之後,便與其他同伴一起轉往一間大石屋,直到接近傍晚時分才又現身。
第3章(1)
柳緞兒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相當嚴重,也相當棘手的問題。
既然得知易南天,那麼她就不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弄假成真,嫁給自己的「姐夫」。
在一片煙霧繚繞的水氣中,柳緞兒一邊苦思著月兌困之法,一邊打量著這間寬敞的石屋。
這間石屋里的擺設十分儉樸,有張大床,除此之外,四面牆上都掛滿了刀槍劍斧等各類兵器,雖說是居住的地方,看來卻更像是兵器坊。
自從離開長安城後,他們便日夜兼程,柳緞兒本就嬌弱的身子骨實在難以負荷如此舟車勞頓之苦,全身酸痛得讓她覺得整個人就快散了。
所幸在僕婦們的協助下,她得以泡在浴桶中享受片刻的寧靜,將一身的疲累洗盡。由于水溫適中,她感到十分舒適,渾身放松後不禁有些昏昏沉沉,便閉上眼楮。
就在她漸漸無力的垂下臉,忍不住打起盹兒來,看似預備將自己溺斃在浴桶之際,一只大掌扶住了她。
「以後別在浴桶里睡覺。」一道飽滿的男子嗓音陡然在她耳邊揚起,並帶著一絲苛責意味,「屋里有床。」
「喔……」迷蒙撢起眸來,覷著眼前那張充滿陽剛氣息的男性臉龐好半響,柳緞兒先是一臉迷惑,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驚聲尖叫喊。「哇——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是我的屋子,」易南天微笑凝視著她,回得理所當然,「我出現在自己的屋里有什麼不對?」
「但我沒有穿衣裳!」她頓時尷尬得頰生紅暈,難掩羞態,只能徒勞地將雙臂交疊在胸前,深入水中,僅在水面上露出一雙不知所措的眸子。
「不要緊。」他眼中閃爍著一抹邪氣的光芒,溫和的嗓音里透露著些許笑意,故意道︰「我剛剛都看見了。」
「都、都看見了?」柳緞兒驚喘了聲。「你都看見什麼了?」
「還能有什麼?」易南天不厭其煩的重復她剛剛說過的話,「你沒有穿……」
「住嘴!」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一張俏臉早已燒得比炭火還要紅熱,氣急敗壞地從浴桶里站了起來,直指著他的鼻子怒責道︰「你這個人……你……你怎麼可以偷看我!」
柳緞兒一臉怒氣沖沖的窘怒表情,全然沒發覺興師問罪的當兒,一身吹彈可破、白里透紅的肌膚早已讓人看個精光了。
微眯著眸子,易南天不動聲色的欣賞著眼前那副近乎完美的迷人,火熱的視線由上緩緩而下,細細瀏覽那足以令天下男子yu火中燒,只願為她一人而癲狂的。
她白女敕的肌膚沐浴在彌漫的水氣中,覆著一層薄薄的水珠,而一頭絲緞般的長發輕柔爹在她的香肩上,顯得極為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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