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十五載 第七章當冬夜漸暖——2006(7.2)

作者 ︰ 自由行走的風

7.2

金勇從直播間下了節目,直接去總編室找杜佳。杜佳一個人趴在格子間里,正愁眉苦臉看著手機。

「早晨還好好的,現在怎麼跟吃了苦瓜似的?」金勇用手輕輕敲著杜佳的小腦瓜。

「煩!」杜佳把臉埋在手心里。

「到底怎麼了?」金勇靠在隔斷玻璃上,「有愁事跟哥說,哥幫你!」

杜佳突然抬起頭來,「我們結婚吧?」

金勇被杜佳突如其來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把我當房客嘛!」

這話是杜佳在一次醉酒之後吐露的真言,這幾年來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但關系始終沒有任何進展,金勇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討得杜佳的芳心。後來小白告訴他,把杜佳永遠藏在心底,關心她、愛護她、祝福她,這才是真的愛她。金勇看著同病相憐的小白苦澀地一笑,誰說愛情里受傷的只有女人?其實男人比女人更脆弱。

「是,我是不喜歡你,但你喜歡我,結婚沒有要求必須是兩情相悅。」杜佳認真地說。

「但我不願意。」金勇話語堅決。

杜佳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願意拉到,明天就給我搬家!」

「搬就搬!這幾年動不動就拿搬家威脅我,我早就受夠了。我告訴你杜佳,都說人心是肉長的,我以為只要我一直對你好,早晚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答應我。但我現在終于明白,就算鐵樹開花你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金勇第一次發起脾氣來。

「別跟我廢話,」杜佳指著金勇,「立刻搬!馬上搬!」杜佳大吼著。

金勇二話沒說,奪門而去。

看著晃動的房門,杜佳眼里噙滿淚水,這是她第一次因為金勇而哭。盡管每次爭吵時,杜佳都會使出「搬家」這一招讓金勇舉手投降,但今天她絕對不是為了試驗這個殺手 還是否靈驗。

下班時候方雅琪接到杜佳的電話,說正在學校門口等她。她匆匆忙忙收拾好東西三步並作一步往外趕,剛剛在一樓簽退處按下手印,便接到蘇主任要求加班的電話。

「加班?為什麼突然要加班?許校來了之後不是取消加班了嗎?」方雅琪不解問道。

「今天突然加班就是許校親自吩咐的。」蘇主任說道。

「什麼事情啊非要加班?明天做不行嗎?」方雅琪急著想知道杜佳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直接去問許校吧,反正只有你一個人加班。」說完蘇主任掛斷電話。

方雅琪越發覺得不可理解,沒有任何需要加班做的事情暫且不說,憑什麼要她一個人加班?她又不是他的奴隸!她心一橫,跑出教學樓去找杜佳。

杜佳看見方雅琪,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拉著方雅琪的手,一個勁兒地絮叨︰「方雅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到底怎麼了?說重點行嗎?」方雅琪還是第一次看見杜佳這個樣子。

「你還記得我以前帶你去過的那家高級健身會所嗎?就是第一次遇見你們那個校長的那次?你還能想起來嗎?他拿球打到你,然後有個胖子過來非要請咱倆吃飯,說向咱倆道歉的那個?胖乎乎的那個?你想起來了嗎?」杜佳急紅了眼。

方雅琪想了想,似乎有一點兒印象。「怎麼了?跟那個胖子有關系?」

杜佳瞪著圓圓的眼楮點點頭,「嗯,有關系。上周我們台長親自找我,要我去跑一個建材展銷會的特別報道,結果那個項目的負責人就是那個胖子。」

「這也沒什麼啊?」方雅琪想不出哪里出現問題,「況且他跟金勇也扯不上半點關系,你今天不是跟金勇發脾氣了嗎?關那個胖子什麼事?」

杜佳的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那個胖子說要娶我,我害怕,所以今天跟金勇說要跟他結婚,結果……結果……那個不識好歹的居然說他不願意!」杜佳撲到方雅琪的肩上嗚嗚大哭起來。

「那個胖子說娶你?」方雅琪一邊安慰著杜佳,一邊仔細分析著問題,「那個胖子的年紀應該不小了?不可能沒結婚啊?他說娶你,難道是想金屋藏嬌?而且他想用你們台長壓你?」方雅琪猜測道。

杜佳看著方雅琪點點頭。

「今天打來電話說晚上要見我,要我給他答復。你說我該怎麼辦?」杜佳祈求從方雅琪這里得到辦法。

「有什麼好考慮的,當然是拒絕。什麼人啊,見過兩次就想來這套,甭搭理這種人。」方雅琪擦著杜佳臉上的淚水。

「後來我們台長還領我單獨見過那個人幾次。」杜佳怯怯地說。

「然後呢?」方雅琪追問道。

「他送過我禮物。」

「什麼禮物?」

杜佳從皮包里掏出一把鑰匙。

「車?」

杜佳點點頭。

「你連駕照都沒有,要什麼車啊?你干嘛要收下?」方雅琪氣急敗壞,「杜佳,我看你鬼迷心竅了!」

「我,我,哎呀,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答應下來,我現在後悔又後怕。」杜佳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正在這時,許遠的車從校門駛出來,方雅琪奪過杜佳手中的鑰匙,跑上前去攔住許遠。許遠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下來。

「方雅琪,你想干嘛?我不是讓蘇主任通知你加班的嗎?」許遠看著車窗外的方雅琪。

方雅琪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對著杜佳喊道︰「上車。」

杜佳乖乖地打開後門坐在後座上,看著方雅琪和許遠。

許遠愣住,「你們兩個跑上來想干嘛?我可沒說要送你們回家。」

方雅琪目不轉楮看著前方,「開車,去找你的那個狐朋狗友!」

「什麼?去找誰?」許遠回頭看著眼圈紅紅的杜佳。

「就是那個死胖子!帶我們去找他,快點!」方雅琪幾乎是歇斯底里。

許遠被方雅琪一反常態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他看著表情激動的方雅琪,又回頭看了看杜佳,「找他干嘛?出什麼事了?」

「快點!別那麼多廢話!」方雅琪狂喊道。

許遠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沖著方雅琪說道︰「方雅琪,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眼里還有我這個校長嗎?」

方雅琪把臉別過去,看著窗外,心里想著一會兒見到那個胖子怎麼教訓他,根本沒听清許遠說的話。

見方雅琪不理他,許遠從後視鏡看著後座的杜佳,「喂,後面那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杜佳一言不發抹著眼淚。

許遠見問不出所以,便給胖子撥了一個電話,「張老板,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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