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我娘親!」而正在此時,層層人群後,一聲清脆的童音打破喜悅之音。
這一聲,雖稚女敕,卻是底氣十足,震懾眾人,一瞬間天地靜謐。
鳳汐的手有些僵硬的停在半空,微微顫抖著,那萬紫千紅之外的一抹白,異常清晰的落入眼中,激起她心中萬千波瀾,在不能平靜自制。
那個人在眾仙神或驚愕或玩味的眼神中,穿過三世迷離,牽著她的小暖暖,于高處白雲之上而來,于百年相思所系,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一襲白衣如畫,純潔無暇。
那雙她每個夜里都在夢中才能凝視的眼,此刻只有她一個人,似乎,這瞬間天地萬物都消散于此間刀。
這是仙尊大人要搶婚的節奏?
眾仙神激動的屏住呼吸,頓時整個迎風台上安靜的不像話恍。
一大一小的腳步慢的悠然,仿佛在做著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鳳汐,你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悔的吧!」龍轍嘴角的笑容有點僵,問句從他口中說出幾乎成了平訴句。
他心中清楚一旦雲謹出現,這場盛大的婚禮成了幾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可即便早就抱著賭一局的心態,到了真正要輸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落。
「我……我不知道!」眼眸被那抹白衣佔據了全部,鳳汐答得一如既往的實誠。
意料之中的回答,龍轍俊秀的臉龐卻開始發白,血色褪盡,身軀一震,脆弱的馬上要被風吹走一般。
鳳輕歌眼疾手快放開了鳳汐去扶他,眼中一點光芒綻放,隱約帶了些許苦澀的欣喜,所謂喜憂參半,不過如此。
雲謹的忽然出現,好歹沒有枉費他親自往絕塵之巔跑得那趟。
「這是龍族與鳳族的大喜之事,普天同慶,仙尊這是意欲何為啊?」老龍王走了上前,擋在雲謹前方,語氣中強抑不滿。
雲謹望著鳳汐,嘴角笑意溫和,眉眼清雋如往昔︰「汐兒是本尊的妻!」
這一句,鄭地有聲,一出口,在座的仙神便炸開了鍋。
他原本不甚確定對她的情愫,卻在此刻看見她一襲紅衣走向龍轍之時,豁然開朗。
那些年所做的點滴不同,他把她當做晚輩,當做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不過是不敢承認自己動了情,不敢承認他對她早在一開始的心疼發展到了不可自拔的關心。
無關身份,無關沙亦邪所托,情由心生!
這事要追溯到五百年前,雲謹仙尊對這個嬌俏小師佷那麼多的不同算起的話,這日久生情的事倒也是好理解,只是這兩人已經在私下結成夫妻的事,實在是六界的大八卦啊!
她是他的妻?鳳汐早已傻眼了,心中萬千波瀾涌動,始終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娘親娘親,仙尊爹爹來找你了,你倒是說句話呀!」小姑娘對自個兒一遇事就腦子卡殼的娘親無奈了,撲了上去,使勁兒拽著她的衣袖,搖了起來。
「這仙尊和鳳主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哇塞,果然勁爆啊!」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爆出這麼一句。
有仙家不屑的小聲反駁︰「白痴,這小神女是鳳主三百年前歷劫時帶回來的,那時候雲謹仙尊還不知道在人間哪個角落里呢?」
「你看小神女長的多像仙尊…」
下面已是交頭接耳聲一片。
同是三百年前,人間一場舊事。
「雲謹仙尊,你真的清楚你在說什麼嗎?」鳳汐望著他,寬袖里的指甲摳進手心,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雲謹素日里有些清冷,這一笑越發溫情柔和︰「三百年前,你是我的妻!」
眾仙一聲唏噓,那日天界九千九百九十九盞長明燈,原來是這般的來由,還真是百轉千回的很。
這一刻,鳳汐心中渾然不是滋味,說不清該欣喜還是難過︰「若只是三百年前那樁舊事,鳳汐早已忘卻,仙尊也不必記得了!」
這話月兌口而出,略顯生冷,卻的確如她心中所想,若只是從前,他曾有愧于她,那麼不大不必如此。
最想要的東西,原來早已得到過。
卻被遺忘在她的世界之外,困他于情念之中,甚是公平。
暖暖小姑娘急了︰「娘親你明明說你最喜歡暖暖爹爹了,要是可以找到他,你一定會和他在一起的,難道娘親以前都是騙暖暖的麼?」
「不……不是!」小姑娘淚水如潮水般涌來,鳳汐無措的出聲安撫,卻心亂如麻。
他是她的師伯,是她所仰望的高高在上,忽然變得這般觸手可及,反而不真實起來。
「不是因為三百年前!」
「那是因為暖暖?」
她就這麼不相信他?雲謹越過老龍王,又朝她靠近了一步,墨瞳深若幽譚︰「汐兒,本尊喜歡你,不同于萬物蒼生,不同于任何一人一物,情是何物,猶未能參悟,本尊只知道,會因你喜而喜,因你憂而憂,流年不過彈
tang指間,本尊不想再有遺憾,也不想你在離開。」
大抵又是一場夢吧!
她的師伯從來遇事清淺,喜不露,怒無形,怎麼會說出這般霸道佔有的話來。
心中卻有無限感動在蔓延,怎麼辦?這麼美好的夢,她都不想醒來了!
「汐兒….」男聲清潤,堪堪把她拉回現實「每一次本尊都將你錯過,但願這一次未曾來遲!」
他如玉的手掌近在咫尺,只差一步,她便能走向那渴望已久溫暖如春里。
所有人都忘了來這里的初衷,此刻迎風台上,俊男眼眸溫情脈脈,美人青絲如墨,白衣紅服,百年時光彈指消逝,卻不改當時一念情深。
「清之……」她鬼使神差般的喚出口,柔胰不知不覺放在他手心。
他是她心中那抹遙不可及的白月光,初見時受他翩華所惑,在難相望。
兩手相觸,雲謹眉眼溫柔將她攬入懷中,感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一點輕吻落在她額間,穿過三生風雨,此後免她半世痴迷。
她是他心口無法抹去的朱砂痣,初相識恍然不覺,在回首時,相思已穿腸。
他的懷抱溫暖的一如從前,鳳汐多少個半夢半醒間,都不敢去回憶多年前,他只給于她一人的溫柔,上窮碧落下至黃泉,舉世難尋。
「龍轍叔叔,對不起啦,暖暖找到了仙尊爹爹,所以龍轍叔叔永遠都只是叔叔哦!」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抹干淨了自個兒的淚,此刻眉開眼笑的對著龍轍︰「其實我家輕歌叔叔也好的,要不你們湊一對怎麼樣?」
老龍王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這母女兩一定是生來克他的。
難怪這樣的場合,前任鳳主都沒有出現,想必是早就意料到這樣的場景了吧。
想到這老龍王氣的直發抖,這回南海龍族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龍王,對不住!」雲謹朝他一頷首,並無多少歉意可言。
一手牽著鳳汐,一手牽著暖暖,在眾神仙目送下,紅白衣角交錯纏綿,翩然離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
誰有想得到,當日兼愛天下的雲謹仙尊,一念沾塵,也不過為情所困一痴人。
兩道流光劃過天際,看不到好戲的蓮墨皺皺秀眉,一臉小嫌棄的安慰那可憐的新郎官︰「小龍兒莫難過,本尊早和你說了小鳳汐喜歡純白色的,可你是條小青色,在怎麼涂白,也還是會褪色的,這下好了,被拋棄了吧!」
可憐老龍王氣的白胡子飄啊飄,愣是說不出話,鐵青著臉,怎麼看都只有進的的氣,沒有出的氣。
龍轍脆弱的小心髒被她一打擊,完全喪失了理智,抱著蓮墨嗚嗚哭了起來。
鼻涕眼淚一點不落的全插在她身上,蓮墨糾結了很久,終究不忍推開他,伸出手像模小狗一樣模他的頭,以示安慰。
沒人看見,把玩著白玉扇的惜顏君上臉色有些沉。
直到多年後,有人回憶那場龍鳳兩族的大婚,依舊忍不住唏噓,那南海龍族的七皇子抱著蓮墨小尊上,痛哭流涕,泣不成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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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墨染在將近完結的時候卡文了!
謝謝依舊在耐心等待著的親們,鞠個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