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載你。」男孩的話剛一落地,安寧就說了出來,「好了,我們走吧。」
「好。」男孩欲言又止,看了看她,點點頭,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安寧瞥了眼一旁緊閉的房門,拿起書包就要離開。那人應該還未醒,安寧慶幸之于,又不免有些忐忑。每每那人喝醉,亦或是心情不好,總會大吵大鬧,誓死不休,如今這般不聲不響,甚是少見。
不是說不好奇的,只是想了又想,彼此相安無事,總比著吵鬧要安心的多。所以,漸漸地,有些反常,還是學會了無視和習慣。
「騎車時要注意安全,在班里要听老師的話,跟同學要……」諸如此類的話語,阿嬤不知說了多少遍,毫無例外,臨走時,阿嬤再次說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安寧笑著回答。轉身看了看老實跟在身後的方晨,見他沒有一絲不耐,心中竟暗暗欣慰了不少。
這小子的脾氣一向很頑劣,現在竟然會如此的乖巧,總覺得他今天有些怪怪的。安寧詫異的望了望他,見男孩正盯著自己看,慌忙移開了視線,看向前方。
雖說安寧還在上五年級,本應不去上早晚自習的,可是隨著應試教育競爭趨向激烈化,再加上她即將升入初小,為確保升學率,學校竟然在原先的校規準則上新添了三個「凡是」︰凡是五年級的學生都要上早晚自習;凡是五年級的學生都不準遲到早退;凡是五年級的學生,都必須以提高學習成績、為校爭光為目標。
因此,和無數個小升初的學生大軍一樣,不出意外,許安寧也只得遵從,準確的成為其中的一員,趕赴那萬惡的早晚自習。周遭的同學可謂是怨聲載道,隨處可見的無奈和抵觸,可這依舊是抵不住學校的毅然決然。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不單單只是謳歌我們辛勤的祖國園丁,現如今,學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已成功詮釋了這句經典。沒辦法,這年頭,學生不知不覺的成了學校的工具和資源,如機器般,打不倒,累不倒,發揮自己的光和熱。
只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想破繭成蝶,必須得有飛蛾撲火的韌性和狠勁,付出汗水和努力,才能駛向遠方。
抱怨之余,依舊是埋頭苦干,奮筆疾書,畢竟,誰會拿自己的青春和未來去肆意揮霍,碌碌無為,從而遺憾終生?
天還未全亮,街道上的路燈也還在亮著,不遠處壞掉的路燈忽閃忽滅,有些看不太清楚前方,更襯得這霧茫茫的天氣有幾分寂寥和詭秘。偶爾從身旁駛過幾輛車,也都是慢吞吞的。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倒是不時的有著和安寧他們穿著同款式、同顏色的校服,三五成群的正說說笑笑的騎著車子往遠處去。
安寧的家離學校不算太遠,騎車也只需要半個多小時。平時一個人倒還算輕松,可現在又載了一個人,頓時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只是剛才話已說出口,饒是再累,安寧還是倔強的仰著頭看向前方,腳上賣力的蹬著,沒有一絲懈怠。
寒冬時節,北風「嘶嘶」的吹著,將樹上的積雪吹落了下來,落在了地面上。路面上有些滑,安寧深吸了口氣,想起阿嬤的話,暗暗提醒自己要注意安全。一陣陣刺骨的冷風迎面襲來,可安寧卻覺得燥熱無比,再加上全副武裝,她身上出了許多汗,衣服黏在身上,有些難受。
車子即將上坡,安寧咬咬唇,使出全身力氣,腳上一刻不停,蓄勢待發。察覺到那人揪了下自己的衣服,安寧沒有回頭,眼楮仍是直視前方,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氣喘吁吁︰「怎麼了?」
「我來載你吧。」後座的男孩看了看前方的路,又注視著她的背影,一本正經的說道。
安寧歪著頭想了想,沒有說話。雖說兩人同齡,可身高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方晨足足比她矮了一大截,看起來兩人至少相差五公分,盡管他是男生,可是,安寧可不好意思,讓一個比自己矮,比自己瘦弱的的男孩子費力的帶著自己。不過,這小子不是從來只會調皮搗蛋嗎?平時也沒少欺負自己,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男生沒有听到回答,有些捉模不透她的想法,于是,又拽了拽她的衣服。
「沒事。」前方飄來了一句話,男孩正要開口,就听見倔強的女孩說道︰「坐好了,上坡嘍。」說著就使出全力,載著他,往坡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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