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讓你來的?」少年皺了皺眉,看起來有些不耐。
安寧點了點頭,局促不安的看著他。
少年回望著她,也不說話。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安寧咬著唇,終于別開了視線。
「你告訴她我很好,沒什麼可擔心的。」少年輕嘆一聲說道。
「哦,那沒,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安寧怯懦著開口,站了起來。
少年依舊不回答,歪倒在了床上,繼續捧著書看。
安寧剛邁出兩步,又轉回身來,「方晨,那次的事,對不起。」
少年翻書的手一滯,將書合上,起身走到書桌旁,放回了書架上。
不是不知道這家伙的狂傲,可她都道歉了,他怎麼還端著呢?安寧有些氣餒,快走一步,走到他的身後,緩緩說道︰「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不經允許就動了你的東西,可是,我真的沒有拿你的鋼筆,我發誓。」說到最後時,安寧有些著急,臉也憋得通紅。
其實,她也有過不甘,當時只覺得這家伙是小題大做,不就是一只鋼筆嗎?大不了她借錢也給他買一只來,安寧又想了想,更覺得難以忍受,說不定他是想借這件事來欺負她,使她難堪。
只是,這一次,她真的是想錯了。也是後來,看她一直悶悶不樂,楊桃偷偷的告訴了她實情。
「我跟你說,那支鋼筆是方晨他爸爸留給他的,他可是一直當寶貝收著的,這次丟了,難不成他會生氣。所以你也不要怪他,畢竟我們都知道他一直最忌諱這個的。」
安寧听了,詫異的望了望她,有些難以置信。「真的,我問了林平之好久,他才偷偷告訴我的。」
安寧怔忪,胸中翻滾的怒氣瞬間平復了下來。楊桃說得對,在這方面,方晨一直都是敏感的,出外未歸的方爸爸一直是他的心病。
她清楚的記得小時候那些人說方晨沒有爸爸,是什麼樣的下場,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就痛的「哇哇直叫」,哭的眼淚鼻涕直流。可方晨那家伙像個狼似的,任別人怎麼哭,怎麼叫,他就是不松手、不松口。他兩眼通紅,嘴中帶血,笑的詭異,看起來很恐怖。
可是,他也是最無辜的。他性子傲,不輕易認輸,自己不提,也從來不允許別人提到。其實,對于這些,安寧可以理解,畢竟她的經歷大抵和他相似,只是方式不同罷了,方晨這家伙從來只是反抗,而安寧則試圖屈服和忘記。
這家伙,其實心里一直是放不下的,不然怎麼會對那支鋼筆如此寶貝呢?安寧苦笑,她覺得自己比他還要可憐,至少方玉成還留了東西給他,而那個女人,她從未謀面的媽媽,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除了一個殘破不全的家。
「真的很對不起,那天你回來的早,楊桃又要搬過去,所以我才幫你收拾了的,我只是想幫你,還有當時我真的沒有注意到那只鋼筆,我……」安寧有些著急,語言顯得混亂。
「沒關系。」少年終于回過頭來,看著她的樣子,竟笑出聲來。
「你……」安寧有些微窘,小臉通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好了,我原諒你。」方晨忍住笑,看著她不好發作的樣子,覺得頗為有趣。「還有事嗎?」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事,你可以走了。
安寧張了張嘴,悶悶的說了聲「沒有了」,就快速的跑走了。
方晨轉回身來,看著女孩的背影,臉上的微笑終于露了出來,這個傻丫頭,還真是單純。
夜深時分,方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是睡不著,他有些莫名的興奮。和方媽閑聊時,不經意地听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听她說不遠處的小樹林成了自然保護區,外面還有警察站崗。
據說是有人舉報,那人經過調查後說小樹林里的那些鳥都是瀕危動物,屬國家級保護動物,而當地的部分不法民眾為了牟利非法使用及制造槍支,大肆屠殺,買賣交易禽鳥,嚴重危害了動物生存與發展。于是,這件事得到重視,上級立即作出部署,連夜對那些不法分子實行抓捕,進行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