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是你說的,說實話,有時候是挺怕你的,你看吧,你經常黑著臉,繃著嘴,跟誰惹你生氣了似的。」看著少年的臉越來越黑,安寧怯怯的嘟囔道,「是你讓我說的嘛。」
少年不說話,努了努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不過,其實,和你相處了之後,就會發現你這人看起來很酷,其實人還是不錯的,細心穩重,只會拿外表嚇唬人。」安寧說著,轉了轉眼楮,又兀自點點頭,似是覺得自己說的在理。
方晨仍是不說話,看著少年怪異的笑,安寧打了個哆嗦,怯怯道︰「你這次不會又把我推到河里吧?」她可不會游泳,那次的事情,到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你知道?」顯然,方晨低估了她的智商。
「拜托,哪有那麼巧的事,明明是聲東擊西嘛。」安寧退後一步,沖他擺擺手。
方晨揉了揉頭發,低下頭。安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的一句「對不起」。
「沒關系的。」安寧有些模不著頭腦,她實在不清楚方晨的用意是什麼。算了,她何必要猜呢?她總是想不出他到底要做什麼。
夕陽西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余暉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方晨看著前面女孩子削弱的背影,腳步慢了下來,笑出聲來。
剛到家門口時,搖頭擺尾的小黑就迎了上來。皮毛黝黑發亮的小狗已經長成,它的身材非常高大魁梧,一對扇子似的耳朵耷拉著,嘴巴正「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一雙烏溜溜的眼楮,像是會說話似的,微微側著頭,正盯著安寧看。
安寧喚了喚它,小黑直起身子扒了扒安寧的衣服,顯得很興奮。安寧拍拍它的頭,示意它安靜下來。
剛走到屋門口,就听到陌生男人的說話聲,安寧側耳傾听,听見些只言片語,有些迷惑不解。
「許哥,您真是好人,那件事真是多虧您了。」似乎是「竹鼠」的聲音,只是,那人不是一向不和他來往的嗎?听稱呼,兄弟相稱,他們何時變得如此親切了?
「這是給你機會,錢呢?」男人倨傲的聲音傳來,安寧身體一頓。錢?他們是在做什麼?
「許哥,照您說的,那件事……」
「封口費,我知道,以後這事就算了了。」
安寧越發听的迷糊,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竹鼠」又為何會給他封口費?安寧慌忙走了進來,那人明顯一愣,仍是保持著接錢的姿勢,數了數那一沓錢,不慌不忙的塞進兜里。
倒是「竹鼠」看著安寧進來,有些驚慌,「安寧回來了,小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又沖許興國說道,「許哥,就這樣說定了。」說著,匆匆的走了。
安寧看了他一眼,那人的步履有些匆忙,又扭頭望向懶散的男人,「他為什麼給你錢?」
「小孩子知道什麼?」許興國一臉不耐,看也不看她,拿著錢就走出了屋子。
「你拿錢做什麼?」安寧沖他喊道。
「你少管。」男人悶悶說道,頭也不回,不一會兒,消失在安寧的面前。
安寧疑惑不已,直到後來在回家的路上,看著那人進了地下的賭場,才了解那人錢的去向。只是,這段時間以來,阿嬤並沒有給他錢,那些錢,他是從哪里來的?難道又是「竹鼠」給的?
晚上和阿嬤說起時,老人先是嘆了口氣,淡淡說了句,「以後這家里只有咱娘倆,他的事我們不管。」
安寧看著阿嬤渾濁的眼球,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次的事情,終是傷了阿嬤的心。
自那人回來之後,性情確實變了些,不再大吵大鬧,只是沉默寡言的更是讓人的慌。不論他做什麼,說什麼,你問他,他總是不開口。
本以為那人挨了打,受了傷,會遠離那個魔鬼的地方,誰知他依舊是執迷不悟,一天天的**下去。
阿嬤初開始還會管著他,有時也會耐不住他的請求,給他一些錢。誰知不久之後,那人竟然變本加厲,不但把自己的工資花個精光,竟連阿嬤放在枕頭下,積攢了好久的錢,偷偷模模的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