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當開墨色花 五十八,比真金還真的傳聞

作者 ︰ 水磨刀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想到逛街,敗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或者是吃很多很多的甜點,而我是那種兩樣皆可的人,于是我便沿著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路漫無目的地逛著,抬起頭看的時候,就逛到了一家不是很起眼的手工飾品店,掃視了一圈,看見了一支很心儀的檀香木簪子,散發著令人很安心的香,很普通的雕飾,只是在中間鏤空了一圈,不知怎麼就一眼看上了。付了錢之後,便將披散的頭發一圈一圈絞起,然後將簪子往上一插,再繞一個圈,瞬間感覺舒服了不少,至少不會在起風的時候迷了眼楮。

餐桌上的菜一如既往地精致,白梨鳳脯,佛手金卷,荷花酥,翡翠玉扇,連菜名都是那麼雅致,我甚至懷疑家里請的廚子曾是一個畫家,連顏色都搭配地恰到好處,看著就賞心悅目,胃口大開,然而今天草草地吃了幾口就失了胃口,爸爸對于今天的相親倒是只字未提,不過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生生,看看這手鏈,我專門從埃及給你帶的,听說還有些年份了,是法老的某個寵妃帶的。」我對著電腦屏幕發呆時,爸爸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漫游的思緒。伸出手,接過來時微微一沉,有些重量,手鐲有些粗,大約一個指節那麼高,通體是暗黃色的,上面鐫刻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指月復搭在上面有些微的刺痛,正中間棲息著一只聖甲殼蟲,古埃及的寵兒。「戴上看看,合不合適,你呀,從小就喜歡這種東西,踫巧這次遇上了。」他面帶微笑,很自然地取過手鐲,「啪」的一聲脆響,手鐲很服帖地戴在了我的手腕上,「很不錯,謝謝爸爸。」

「生生啊,雖然年輕人的事,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不好說什麼,但是,顧家,齊大非偶,而且我听說顧、君兩家有意聯姻。最近,顧氏的業績明顯呆滯不前,而且他們剛剛投資了一大筆錢在購置C市的地皮上,最近手頭可以周轉的資金明顯不足,而且還要向銀行施壓,盡力拖延給莫氏的貸款,若是與君家的掌珠定下了婚約,到時兩個家族強強聯手,必不用擔心資金問題。」爸爸看了看我的臉色,眼中滿是擔憂,他拿起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茶,放到嘴邊,嘆了口氣,還是放下了,「顧睿這個人,年輕有為,但是卻也是風月場的高手,這些年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是不少的。」

「在爸爸身邊的女人,不也是不少嗎?」我尖銳的嗓音劃破爸爸叨叨的獨白,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淒涼。

許是爸爸沒有料到向來柔順的女兒會以這種語氣和他說話,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在怪爸爸,爸爸也沒有辦法祈求你的原諒,正因為我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更加了解這一類人,我……我是停不下來的,雖然不知道一直在追逐些什麼,一個溫柔可人的伴侶?其實我早就擁有了,但是心里卻總是空空蕩蕩的,想要去抓住一些什麼,或者證明一些什麼,于是總是在這條路上飄飄蕩蕩,即使知道挑的是一條會使家人傷心的路,但總是停不下來,不然的話,總覺得自已要死了。」

我第一次看見爸爸的雙肩耷拉下來,滿面淒苦,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在白熾燈下顯得很頹廢,無處可遁,不斷地去沾染桃花,已經成了一種無法割舍的習慣了嗎?顧睿那雙上吊的桃花眼一瞬間佔滿腦海,你也是這樣嗎,所以身邊不停地變換著那些鶯鶯燕燕,聯姻,爍君集團,我還是有所耳聞的,已經是百年的基業了,勢力盤根錯節,觸角已經伸到了方方面面,有水之處便有君爍集團,莫氏與之相比,就好比是一個3歲的小兒和如日中天的壯年。君子蘭,唯一的繼承人,端莊優雅,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雅致的氣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公主脾氣,若是顧睿娶了那樣的女子,他的人生一定是完美的。

不像我,就是和我談戀愛,也需要遮遮掩掩,因為兩家無法解開的死結。

「爸爸,」三個字在舌尖轉了一圈又一圈,看著眼前這個男子,曾經墨黑色的眸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受了歲月的漸染,褪城了深灰色,那個小時候把自己當成寶貝的男子,那個把自己一把甩在背上,裝成馬的男子,也被歲月一點一點地侵蝕著,然而出口卻成了「我知道了。」還是無法說出「對不起」,莫子兮,你真是一個矯情的人。

「唉。」一聲長嘆飄蕩在靜謐的夜中,似是無奈,又似是愧疚。

「生生,我不知道,你要給我時間。」顧睿的話又在黃色的燈光下冒出,流淌在我耳畔。

時間啊時間,即便是給了時間又能怎樣?重新書寫結局嗎?

「子裴,你能和我說一說顧睿和君子蘭嗎?」我右手執著手機,左手一下一下揪著泰迪熊的絨毛。

「兮兮,你是不是听說了一些什麼?」子裴的聲線緊張。

「求求你,子裴,可不可以都告訴我?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對我和盤托出,那個人肯定是你,而且你的交際圈那麼寬,你肯定知道一些,是不是?」我的聲音略帶點哭腔,鼻頭一酸,差點滾出圓潤潤的淚珠。

手機的那一段沉默了很久,我死命地攥著手機,忍著要墜落的淚珠,仰起頭來,想要使淚水倒流,卻不曾料到天花板壁頂的燈光刺痛微酸的眼球,刺激出更多的水珠子。

「兮兮,倘若沒有意外的話,顧睿會和君子蘭訂婚。」半餉,我听見了子裴虛幻的聲音,仿若地獄而來的宣判。

「那如果,如果他為了我而去抗爭呢?」我不甘心地問他。

「兮兮,他今天去L城見君子蘭了,倘若他真的會為了你而爭取些什麼,那麼他必定不會去見君子蘭。」

「是的,子裴,我親眼看見了,就在醉清風,我在酒樓的這一端,他在那一廂,子裴,你說是不是很好笑?我們在同一個地點,同一個時間,做同一件事,這是否能說明,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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