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龍霽澤語氣中不自覺的親昵，龍夫人微微蹙了蹙眉，卻迅即恢復了淡雅的笑容，拉著鳳芷在她身邊坐下。
立即有佣人走上前來，將一套青花茶具滿滿排開在龍夫人面前。
鳳芷不由嘴角抽了抽︰這一大早的，龍夫人這是，要整功夫茶的節奏？
她偷偷看看對面牆上的掛鐘，又看看龍玉妲，卻見她還在慢條斯理地喝著粥，絲毫沒有要去學校的自覺，心里不由一沉。
龍夫人全似沒有看到蕭鳳芷的坐立不安，伸出縴縴玉手，親自溫杯、置茶、提壺沖茶、濾入茶海，勻茶入杯，慢慢悠悠一套下來，整個餐廳就只听得到沖茶的水聲，靜得蕭鳳芷心里直發毛，卻硬是沒有吭聲。
不一會兒，龍夫人伸手在一個小茶杯邊緣試了試溫度，隨即端起遞到蕭鳳芷手上，微微一笑︰「鳳芷，你試試這個正山小種，今年剛出的新茶，放了一個月來泡最好，這個溫度喝很是甘甜，你們小女孩應該喜歡。」
蕭鳳芷按下長草的不安，接過杯子，從不喝茶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龍霽澤。
龍霽澤輕輕一笑︰「放心，這杯子也就一口茶，你就算一口燜了，也沒人笑你牛飲。」
蕭鳳芷也不搭話，一口燜掉杯中的茶，將杯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來，急急地道︰「我該去學校了！」
「鳳芷！」輕柔卻沉穩的低喚，令蕭鳳芷不得不停下，轉身面向龍夫人。
龍夫人臉上仍是那樣優雅的笑︰「鳳芷，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輕輕柔柔的話，卻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不容置疑。
蕭鳳芷只是訕訕地笑，並沒有答話。
龍夫人以略帶憂愁的眼神瞥了一眼龍玉妲，輕嘆一口氣︰「小妲的事你也知道了，現在臨近高考，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希望小妲現在分心，一切都等考完大學再說。」
「我們請了各科的教師，到家里為小妲上課，但她一個人，未免太寂寞，她又是個心思重的，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陪她一起在家上課復習？」
蕭鳳芷不由再次轉頭看向龍霽澤，整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在家上課？」
龍霽澤也站起身來，忍不住揉揉她的頭，對龍夫人笑道︰「媽，阿芷不是外人，跟她說話，不用那麼客氣地繞著圈子來。」
他伸手攏上了蕭鳳芷的肩，低頭看向她，一雙棕眸中盡是帶著笑意的溫柔︰「其實也不全是為了小妲，你爸走之前就說，你們家出事這段時間，你也耽誤了不少功課，最好是能單獨為你開開小灶。」
一早落坐在龍玉妲旁邊的龍旭飛，正往面包片上抹著黃油，這時不由哼哼道︰「小妲考不考得上倒是無所謂，大不了我們送她出國去，可你要沒考上怎麼辦？」
蕭鳳芷輕輕咬了咬唇，一抹沉沉的失落從心頭澱過，是啊，她不再是從前的蕭家大小姐，不再有老爸為她出國買單。
「考不上又有什麼大不了？我們龍家又不是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