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三個月的時間,當東方掀開魚肚白的微光,畫縴那麼傻傻地坐在窗前,直到外面傳來雞叫的聲響,才披上外衫走了出去,幫著余三叔將家里面養的幾只雞喂飽,靜靜地倚在籬笆牆上,瞧著那群雞奔跑追逐,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依然不怎麼相信,但是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司徒宛如已經成為另外一個人存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空,同一個時間,卻是不同的身份。
這難道是上天在彌補她嗎?
她,本是司徒家族的嫡親長女,什麼都不爭,卻恰恰被自己最親的人弄得香消玉殞,陰錯陽差之下竟然重生在同時代另外一個女子的身上。
「畫縴」這個身子的這個名字,在司徒家族的時候她曾經听過,這是靖遠侯,也就是自己那個親爹的私生女,只是因著生身母親的身份太為低下,所以一直都被流放在外面,撥個一些地給個一些錢,就這樣讓其娘兩在鄉間自生自滅。
司徒家族並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因為出了一個王爺側妃才慢慢抬上去,只是這些,其實也只是一個虛抬,沒有真正的意義。可恰恰就是因為抬高了司徒家的門第,這個畫縴娘兩更加進不了司徒家的高門大院,到底存不存在這樣的兩個人,可能,司徒家現在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吧。
殊不知這樣傍著山傍著水的生活,真真是她曾經的司徒宛如心底最美好的期待。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生活無憂,而且沒有高門大院之中的勾心斗角,如水般平淡。
靈姐,就是畫縴這個身子前主的母親,被司徒家丟在這個地方,沒有絲毫的怨恨,只是一心想著,要將畫縴撫養長大。只是一次偶然,她為了救落水的余三娘掉下了冰窟窿之中,直到其他救援的人到來才最終苟延殘喘地被從冰窟窿之中扯出來。
幸得命硬,救回了一條性命,卻最終使得自己落下了病根,時而會那麼發作幾回,成為一個拖著自己,也拖著自家女兒的藥罐子,司徒家給的錢基本上也就花在了買藥上。
撐了三年的時間,也算是撐到了極致,終于撐不過去自此離開人世間,臨終之前將唯一牽掛著的女兒畫縴做了托付,托付給了余三娘全家,其實也並不是要人家顧著一輩子,只需要管到她嫁人為止,錢,司徒家留下了很多,足夠畫縴一輩子的開銷。
而在靈姐離開的那三年時間里面,余三娘也完全做到了對她的那些承諾,完完全全就是將畫縴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而更為主要的在于,余三娘自己沒有孩子,也是在這三年的時間里面懷上了,如今挺著大肚子也是臨盆在即。
可因著畫縴本身的骨架非常小,現在都已經十二歲的年紀,卻比正常孩子生生矮了一個多頭。
有偶然路過的得道高僧說過那麼好幾回,說畫縴這是靈魂的缺失導致了生長的緩慢,但是就余三娘的這個情況,她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夠盡可能做到將家中最好的給予她,也盡可能地讓她能夠茁壯成長,不至于愧對救命恩人靈姐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