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在畫縴的身後,緩緩地走著,直接跟著她就走進了籬笆院門旁邊的角落里面,那是房子與房子之間的縫隙,很是狹窄,一般只容得下兩個人,如果不刻意去那個角落里面找些什麼東西的話,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地方。舒愨鵡
「你怎麼了?」不經意間,畫縴因為那一個轉身,自己的手肘直接落在了子洛的身上,依稀听到了一聲悶哼,剎那便看到了子洛剎那之間變白的臉頰。
「沒事。」子洛蒼白著臉,定定地看著畫縴。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那樣重的傷勢都已經存活下來,現在小小的撞擊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也當然,他的命,是她救下來的!
「既然沒事……」畫縴稍稍看了眼子洛,既然人子洛自己已經說了沒事,那麼畫縴便也不會在這個事情上面糾結,本來,畫縴就是這樣的人,不會管太多,除非那個人是自己在意的,但是很顯然,現在子洛根本就不是她在意的人,不是嗎?「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之前子洛的行為,在畫縴看來,那就是威脅!
她之前身在規格之中,所以沒有太多的利益沖突,至少直接接觸的利益沖突是沒有的,現在到了鄉野之中,按照道理來說,也是沒有沖突的,但是現在這個人,卻直接走到自己的面前,來威脅自己!
這個世界上,知道自己繡出來的東西會跑出來的只有她一個人,就算是之前救下來的小鈴鐺他們,也是不清楚的,但是現在,這個叫做子洛的家伙……瞧著子洛手上拿著的那塊繡帕,畫縴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塊繡帕,應該是未成品才對吧!
既然是未成品,又怎麼會有蝴蝶飛出來?忍不住心里面想著,這個子洛說不得就是在忽悠自己……但是這樣的一個忽悠,似乎又顯得太過于真實了一點,也匪夷所思了一點,一般情況下來說,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一個問題。
一邊問著問題,畫縴百轉千回,思緒瞬間就飛到那一天。
依稀記得……模著那只蝴蝶的時候,自己的神思還出現了短暫的出竅,還見到了一個叫做銘煌的男人!
這只沒有繡上眼楮的蝴蝶也是成品?
那這麼說起來,這個男人也是一個知情者了?
相對而言,一個絲毫不知根也不知底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細,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
畫縴想著這些話,眼楮便也定定地看著子洛,在幽暗的環境之中,只能夠依稀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自始至終,子洛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始終都只是面癱。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我只認識你。」好久好久之後的停頓,子洛才丟下了幾個字眼,也幸好,比起之前的四個字眼,竟然還知道多上那麼一個字,將意思表達地非常非常的清楚。
「什麼?」畫縴奇怪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子洛,對于他莫名其妙地丟出這麼一個字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什麼意思?」她怎麼听不懂他說的話?
「你之前問我,什麼意思……」子洛的眼楮,就那般閃動了一下,稍作停頓,隨即便繼續開口說道,他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樂意說話。但是現在,他說的這些話不足以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所以現在子洛必須要再補上一點點,這樣才能夠將自己到意思表達清楚。「我受傷了,忘記了所有的東西……」
瞧著子洛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地說著那些話,畫縴只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點握不住,就想要朝著子洛那張立體十足的臉上砸上去。
「然後呢?」畫縴壓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沖動,很認真地,也是很嚴肅地繼續開口說道,「那麼現在你是不是也應該知道,是我救了你?」
若是沒有她,等待著的就是暴尸荒野!雖然畫縴只是簡單地給他處理了一下,但是那些傷藥都是農家非常有效的藥,自然最主要的在于,畫縴幫助他止了血,不然說不得的,這個男人真的會流血過多而亡。
「所以我以後就跟著你了。」依然不溫不火,說出來的話卻給畫縴抓狂的沖動,他這不是在跟她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給了一個宣告,意喻︰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以後就跟著你了,你做好準備吧。
「我們家只是小門小戶……」畫縴這般想了想之後,隨即繼續開口說道,「家里不可能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而且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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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是你救的!」子洛完全沒有管畫縴現在的這一個糾結,隨即繼續開口說道,「我只知道,我跟定你了!」
「你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我知道。」絲毫沒有一點點的愧疚之心,子洛無所謂地開口。
「我自己還是寄人籬下……」畫縴繼續開口,試圖用自己的這些話語來打消想要跟著自己的那個心思。「所以我怎麼可能帶著你?」
「我不懶。」畫縴的話音剛剛落下,子洛便也立刻開口,「不需要你們養,我自己也足以養活我自己……」所以對于子洛來說,他要表達的意思其實已經非常非常的清楚,其實他要的,只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已,不說需要多長的時間,至少在他恢復身體的這個時間里面可以有一個暫時休息的地方。
「我帶著你一個男人住在家里,外面會有閑言閑語……」畫縴繼續鍥而不舍。
「我不介意。」子洛也繼續開口
他可以不介意,因為他本就是一個男人,但是她怎麼可以不介意?雖然她現在也就只有十二歲,但是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大姑娘了不是嗎?
在沒有做出任何的不合適舉動之前,人或許可以毫無懼意地說自己光明磊落沒有絲毫可怕,但是真正有那些事情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卻真正會想到那般一句話——人言可畏!
……
十幾個不稱為借口的借口拋擲出來,但是那些不是借口的借口,通通都被人四兩撥千斤地丟了回來,畫縴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打敗了,這個人就是個死皮賴臉,明顯就是一副準備賴上她的意思。
「我受傷,很嚴重的傷,除了名字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在這里我只認識你……我只會短時間跟著你,找回我失去的記憶……」簡單的陳述,讓畫縴的心揪了一下,他受傷她是親眼所見。「三個月的時間,如果我不能想起來,我也會離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之前他四兩撥千斤的時候,畫縴還能夠找到一些語言來進行一番回敬,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畫縴卻再也不可以了,那是因為他的委屈,已經感染到了畫縴的情緒,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為了他而柔軟下來。
這般情況,她其實已經朝著他舉起了白旗,她認輸,她投降!
「至于跟你家里的人解釋,這個事情我來……」
「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也樂得輕松,反正對于畫縴來說,她心里面就有著一個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跟余三叔以及三娘嬸嬸解釋這一些才好,但是既然現在人家願意代勞,她也樂得輕松。
「若是余三叔跟三娘嬸嬸願意讓你留下來,那你就留下來,若是不願意讓你留下來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可以!」也是在這個時候,畫縴第一次在男人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點其他的表情,除了面癱之外的表情!他的嘴角,竟然噙著一點點異樣的笑容,很淺很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畫縴感覺到了。
「跟我來吧……」
………………
最終,畫縴也不知道子洛怎樣說服了家里面的兩個大人,也就是余三叔跟三娘嬸嬸,竟然讓兩人同意他這樣留下來,其實按照她的想法來說,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一個不確定因素留在自己家里。
但是現在……
畫縴一邊在廚房里面攪動著勺子,一邊不經意間地抬起頭,瞧著外面那個單薄卻顯得擁有充沛力氣的子洛,家里面這樣突然之間多了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余三叔竟然也那樣安心地放任他,自己出去上工,畫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余三叔是笨呢還是太相信人了?
但其實對于畫縴來說,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當初子洛跟余三叔到底說了些什麼東西,才使得夫妻兩個人將其留了下來。
「子洛!」畫縴放下手中的長柄勺子,最後攪動了兩下鍋子里面煮著的粥,之後便走出門去,瞧了眼站在劈柴火的子洛,而在他的面前已經堆了一大堆已經劈好的柴火,就算是干著這樣的活計,但是子洛身上的那種貴氣也沒有絲毫的掩蓋,怎麼看怎麼違和,但又是怎麼看怎麼的和諧,矛盾著的怪異感覺。「你把廚房里面那只大缸裝滿水……」隨著子洛朝著自己看過來,畫縴便開口說道。
「
我還沒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