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伴月國凌悅王喝下毒酒之後,投湖自盡的消息在坊間不脛而走且愈演愈烈。舒愨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是傳遍了整個伴月國,更甚至傳到了與伴月國比鄰的簫樂國以及各個小國家之間。
而與此消息一起被傳的便是簫樂國文樂公主被人玷污一事。什麼樣的版本都有,更甚者竟然傳出了文樂公主未婚先孕並且生下了孩子。而簫樂國主知道此事之後,派使臣出使了伴月國聲討,若是伴月國主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說法,兩國再無往來之可能、甚至兵戎相見。
就在凌悅王與簫樂國文樂公主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爭相談論的焦點之時,伴月國聖上頒布了聖旨,並且全國張貼告示聲稱︰月余前喝下毒酒並且投湖自盡的女子並非凌悅王,而是被人冒名頂替的女子,此女子還殺害了徐尚書之長子、崔御史之子,以及設計安排人將暫住的凌悅王府上的簫樂國文樂公主奸污一事,統統做了詳細的解說。
就在人們半信半疑之間,發出告示的七日之後,伴月國主再次頒布了聖旨,並且全國張貼出告示稱︰被歹人擄走的凌悅王已經找回,只因歹人虐待,聖上派出的人找到凌悅王之時,凌悅王已經身死,尸身已經呈現出腐爛之勢。聖上與昕陽王經過辨認確定靈飛飛無疑。聖上大怒,命一國之相書羽文以及龐太師務必將幕後真凶查出,還凌悅王一個公道。
此告示發出三日之後,聖上為凌悅王舉行了十分隆重的葬禮,雖凌悅王聲名狼藉,卻被歹人迫害致死。聖上感念血脈相連、兄妹情誼,命全國默哀且三日不可笙歌燕舞、花街柳巷閉門謝客。聖上還頒布聖旨︰凌悅王府里的丫鬟小廝被遣散出府,凌悅王府從此閉門,不準再有人踏入,更不準有人動里面的一草一木。聖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派人前去打掃一番。此舉更令伴月國子民心中感慨萬千,對聖上此舉無不感動、感念吾皇聖明,有此仁愛國主,民心甚慰。
接連的三道聖旨,掀起了伴月國新一輪的熱議狂潮,甚至其余國家街頭巷尾亦是議論紛紛……直到數月之後方才漸漸消弭下去。
蘇府
瀲灩紫衣的俊美男子,薄唇緊抿、毫無笑容可言,俊美無雙的臉上有著難掩的落寞與蒼白之色。蘇亦風站在窗邊,深沉如海的眸子此時正望向某個方向靜靜出神。他身上的毒早已解開,可是深種在他心中的毒卻無藥可解,只因那個讓他中毒之人早在一個多月之前,香消玉殞了。
那日,他匆匆回府只因想要弄清楚那晚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他能給那晚的女子的,只有金銀珠寶,其他的他沒有辦法給她。即便他們做過了最為親密之事,他都不可能娶她,只因他心中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個女子。
當他知道那晚與他抵死纏--綿的女子竟然是她之時,他心中的那一抹狂喜至今依舊能讓他感受到。
傳言說她凌悅王府中夜夜笙歌、靡靡之音不堪入耳。可是,他卻見到了那日他們纏--綿之後留下的那一抹如梅花一般美好的落紅。他是震驚的,震驚過後是席卷全身的狂喜,原來一切傳言都不可信,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捏造的,而她卻毫不在意世人對她的評判,她依舊是她。而他自語聰明卻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當他將事情處理好之後回王府找她,卻听聞她被人陷害,已經被人從皇宮內救出,向城東而去。他不顧疲憊的運轉內力向城東追去,當他不顧一切的出現在她面前之時,看到她雖然顯露尾巴卻安然無恙之時,他才安下心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縱身一躍,從山頂落下,直到听到白清月呼喊著靈飛飛的名字時,他方才回過神來,卻發現他身邊原本與他一起中毒軟倒在地的黑衣男子,不見了。詢問之下才知道,黑衣男子在靈飛飛落下的瞬間不顧是否會毒發身亡,全力運轉內力,沖向了靈飛飛縱身躍下的地方……
他本欲運轉內力,與黑衣男子一般縱身躍下,卻被趕到的風雨及時制止。當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之後,紛紛派人入水全力搜索。東湖是不似其他湖泊一般,它是**的,沒有上游亦沒有下游。只是湖水深不可測,距今百多年沒有人也沒有史書記載東湖到底有多深。
整整三日的搜索,沒有發現靈飛飛亦或是黑衣男子的人或者……尸身。當日白晴陽、白清月、赫連玉簫三人一直注視著湖面,並未見靈飛飛二人浮出水面,一切的信息都在告訴他,靈飛飛二人凶多吉少,尸身亦或是沉入了湖底……
身後,風雨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蘇亦風卻絲毫沒有听到身後的腳步聲,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風雨在距離蘇亦風三步之遙的位置站定,恭敬的輕喚道「主子。」
自從那日靈飛飛跳下山頂之後,主子不顧身上剛剛解開‘九步軟身散’之後,身子的虛弱。命人瘋狂的在東湖尋找了三日,整整的三日,主子水米未進。又沿著東湖方圓十里之內將所有的村莊、人家全部都一一詢遍,恨不能挖地三尺將人找出來。就這樣足足尋找了七日,主子因著體力不支,昏迷了。
風雨抬頭看向依然挺拔的身影,往日里的優雅與尊貴氣質早已不見,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寂寥與落寞。
「主子。」風雨忍不住輕嘆,再次出聲喚道,聲音比之剛剛抬高了些許。
「可是有消息了?」蘇亦風沒有回頭,依舊望著窗外的某個方向靜靜出神。
「回主子,還沒有。」風雨暗暗嘆了口氣,如今主子開口的第一句話,除了這句再無其他。風雨眸子閃了閃,開口道「主子,關于黑衣人的事情,屬下已經有些眉目了……」
果然,蘇亦風听到風雨這句話,轉眸看向了他,臉上也終于有了一絲絲表情。
雖然是陰沉一片,但好過沒有表情。
「說。」
「是」
……
龍天山莊
一間寬敞的房間內,瓷器的碎片佔據了所有的地面,七八個足有水桶那麼粗的酒壇東倒西歪的躺在碎片之上……總之,滿地的狼藉。
房間中彌漫著濃濃的酒氣,一身白色里衣的男子面色通紅,披頭散發的趴在桌子上。桌子上擺滿了白瓷兒的酒壺。
白清月打開房門的瞬間,酒氣沖天,直燻得她作嘔欲吐。柳眉緊擰,抬腿走了進去。看著凌亂的房間以及醉倒在桌上的白晴陽,白清月暗自嘆了一口氣。靈飛飛跳下山頂之後的十日里,她和白晴陽數度下湖尋找靈飛飛的蹤影。
不只是他們,還有蘇公子以及蘇公子派來的人、二皇子殿下派來的人、甚至是弄月公子都派來了人,還有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好幾撥人紛紛下湖尋找,卻猶如大海撈針一般,甚至是方圓十里之內的村莊,他們都挨家挨戶的詢問了,不僅僅是靈飛飛甚至連那個黑衣男子的身影都未尋到。
若不是父親派人來尋他二人、若不是他二人誓死不肯離開、若不是被父親派來的人將虛弱的他二人封了穴道強行帶回,只怕此時他們還在那里尋找吧。
當她醒來之後發現回到了山莊里,也同哥哥一般鬧過、偷跑過甚至是絕食過,卻都沒用。若不是母親抱著她又哭又鬧,此時的她怕還是如哥哥這般放縱自己,表達自己的不滿吧!
「唉▔▔▔」
白清月嘆了口氣,看著白晴陽,自言自語「哥哥,你這是何苦呢?如此與爹爹對著干,平白著被封了內力。如今就算是想要出去,怕也是無力啊!」
……
簫樂國皇宮內
赫連玉簫靜立于窗前,望著窗外的某處,靜靜出神。靈飛飛縱身一躍那一抹倩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半月之前,他被父皇急召回宮。如今,父皇只是要他好生休息,因著凌悅王身死婚約無效,父皇有意給他封王,納娶一名王妃。
赫連玉簫搖頭苦笑,他剛剛失去了飛兒,那個他認定了一生的女子。而如今他的父皇卻要給他另娶一女子。在飛兒離世一個多月之後!多麼的荒唐可笑……
耳邊似乎傳來那日靈飛飛清脆卻傷人的話語‘今後我們各不相擾、嫁娶自由。希望你們可以找到今生最愛的女子共度一生。飛兒提前祝你們幸福。’飛兒,你可知,若沒有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幸福……
赫連玉簫白皙如玉的大掌緩緩拂過腰間的一把通體黑亮的玉簫,輕輕放在唇邊。思緒飄飛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一抹火紅的倩影……
悠揚的簫聲從二皇子寢宮緩緩飄出縈繞而上,最後盤旋在高空轟然飄散,灑滿大地,空氣中仿佛都浸染上了這帶著一絲孤寂的簫聲,美妙的曲子亦染著淡淡的憂傷。
……
此時在某個未知的地方,簡單的竹屋中,一張不大的床上正躺著一個面色蒼白卻俊美無比的男子,一手緊緊的握著一把看不出是什麼圖騰的寶
劍,另一只手卻緊緊的抓著床鋪,額頭上溢滿了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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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人猜出來那個黑衣男子是誰嗎?答對的前三名貓兒有獎勵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