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說過了,本姑娘是離家出走的,如今無家可歸,哪里也不去,就住在這里了……」陸美華柳眉高高揚起,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凌風、阿浩二人。
「不過……」陸美華轉了轉眼珠,櫻唇劃出淺弧,唇邊若隱若現一個淺淺的酒窩,「若是你們告訴我百里哥哥去了什麼地方的話,本姑娘就答應你們不在這里叨擾你們了。」陸美華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這間竹屋,一副寬宏大量的語氣。
「陸姑娘,主子去哪里怎麼會通知我們呢?」阿浩一臉賠笑的說道。
「阿浩說的對,主子的行蹤從來都不會告訴我們的。」凌風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剛剛是誰說‘主子去了那邊’這句話來著?」陸美華十分鄙夷的看著面前的二人站起身來,一手插著柳腰,另一只手食指伸出雙手指著眼前的二人,一副母夜叉的模樣「我告訴你們,不要以為本姑娘好騙,現在就告訴我,百里哥哥是不是去看那位貴客了?說!」
「華兒這般模樣成何體統?大家閨秀的嬌柔矜持哪兒去了?」一身月白色廣袖長袍的老者身形削瘦,更加顯得身上的衣袍寬大不已。銀須銀發、面色紅潤,看起來精神抖擻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邁步走進竹屋,對著陸美華呵斥著,雖是呵斥,可是那語氣里卻是說不出的寵溺。
「四長老好。」
「四長老好。」
阿浩、凌風二人對著來人十分恭敬的喚道。
「爺爺」陸美華看到來人,拉著老者寬大的衣袖左右搖擺,聲音滿是撒嬌意味,轉移著話題「爺爺,您今天的衣袍可真好看。」
四長老听到陸美華的話,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象征著長老身份的月白色廣袖長袍,不禁面露無奈之色「你這丫頭就會哄我這個老家伙。」話落之後,面色變得有些嚴肅「怎麼到這里來了?島主呢?」
陸美華吐了吐舌頭,打著哈哈「華兒也是到這里來找百里哥哥的。華兒後腳剛剛進門您前腳就到了呢!華兒還沒來得及問百里哥哥在哪兒。」
若是平常之人面對陸美華的話絕對會相信,可是四長老是看著她長大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她心中的小九九呢?不過,四長老也懶得跟她計較,看來島主並不在這里。若是島主此時在這里,她如此擅自進入這里,島主給她點懲罰也是好事兒,省得這丫頭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樣,這竹屋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
「島主呢?」四長老轉眸將竹屋打量了一番,視線在竹編的桌子上的食盒上停留了片刻之後,若無其事的看向一旁的凌風、阿浩二人開口問道。
「呃……島主……島主去了那邊。」凌風與阿浩對視了一眼,支支吾吾如實說道。若是其他人,他大可不必理會,但是這是長老在問,自然是不能有任何隱瞞的。再有,長老們若是沒有什麼時分緊急地事情的話,是不會輕易到竹屋這邊來的。
四長老看到凌風一臉不自然的模樣又听到他的話,心下明了地點了點頭。然後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陸美華,開口說道「凌風,你去通知島主就說長老會請他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陸美華听到自家爺爺的話,頓時眸光一亮,剛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四長老的話打斷了話頭「丫頭,若是不想島主不理你就跟爺爺回家。」
陸美華還想說些什麼,卻生生止住了。她知道,爺爺說的是實話。暗自嘆了口氣,只得十分無奈地隨著四長老離開竹屋。凌風與阿浩對視了一眼,二人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凌風不再開口,轉身出了竹屋向竹林而去。
此時此刻,在瀑布後的密室之中。這個密室很大,堪比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在密室頂的四個邊角處以及正中央處各懸掛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密室照的通亮無比。
在這間足夠大的密室之中,幾件簡單的竹編的櫃子、桌椅整齊的擺放著。在密室的另外一邊放著一張如冰似玉的單人床,若不是床上冒著絲絲白霧,怕是許多人都認不出這是一張十分罕見的寒玉床。
此時在寒玉床上躺著一個一身火紅衣衫的女子,眉如黛、鼻如瓊、櫻唇微微泛白卻依然好看。臉頰卻不似唇一般微微泛白,而是異常地紅潤,臉上點點雀斑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若不是此刻緊閉的雙眸,怕是會讓人以為女子臉上的紅潤是嬌羞所致。
在寒玉床的一側擺放著一張竹編的藤椅,卻是比之藤椅還要寬一些、長一些足足大了一倍有余。此時在藤椅上盤腿而坐著一個長相十分俊美的黑色錦衣男子。男子微閉著雙眸,雙手在身前畫圓,隨著男子的雙手歸于丹田之上,緊抿的薄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片刻之後,男子緩緩睜開眼楮轉眸看向躺在寒玉床上,就好似睡著了一般的女子身上。
從他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據那個叫阿浩的少年說他昏迷了一月有余,再加上這一個月……冷陌寒黑亮的眸子暗了暗,隨即再次閉上。如今她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月了,而她到底能不能醒來、何時能夠醒來誰也不知道。
想起那日他剛剛來到這間密室之時,那個同樣一身黑色錦衣的男子望向寒玉床上人兒的目光……讓他心中著實一緊,他也不知道這個感覺從何而來,只知道那個男子看向她的目光令他心中不爽。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物品被他人覬覦一般。
冷陌寒再次睜開眼楮看向寒玉床上的人兒,眼前再次閃現當初他們初見時的情景。
當他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之間,她並沒有露出想象中的慌亂不知所措,而是十分鎮定的看著他……他心中是驚訝的。
當她為了保護他不被殺他的人發現,在床上演繹著男女情--愛的戲碼……他亦是不可思議的。
當她發現他看著她時,竟露出了尷尬以及羞愧的小女人模樣,一臉驚慌的赤著腳站在地上時……他忍不住上前將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當她發現他身上的傷口時,毫不猶豫的為他這個闖入者拿出了數瓶傷藥……而他只覺得心中一暖,這是他二十二年來從未有過的溫暖。
當她听到他的話抬眸與他對視,再次露出十分羞澀與尷尬的表情,他竟然知道她為何會如此羞澀,就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再次出聲答應了她,他會忘記那一幕,那個讓她羞澀的一幕。他說出了有可能會讓他今後不再自由,甚至是將性命交給她的話︰欠她一條命!還送出了這世上唯一一顆紫魂珠。
當他收到紫魂珠發出的感應時,心中一緊,若不是她性命堪憂又怎會用內力震碎紫魂珠通知他呢?當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時卻發現他還是晚來了一步,她陷入了昏迷當中。隨後的幾天里,他一直暗中的護著她,若不是她房門外一直有著數名武功高強之人,讓他不得不退到安全距離之外,一直到她進宮那天。
當看著她縱身跳下的那一剎那,他根本沒有在乎他是否身中劇毒,毫不猶豫的催動內力追隨她從山頂跳下。
在落入湖水之前,他抱住了她。頃刻之間,湖水淹沒了他與她,依稀之間他只記得她帶著他努力的向某個方向游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他躺在那間竹屋中,身邊卻沒有她……
他擔心她,一顆心‘砰砰’狂跳不止,似乎要跳出他的身體。直到他再次見到了她,見到了躺在寒玉床上昏迷不醒的她。當看到她還活著,他的那顆不受控制、狂跳不已的心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從不知道他那顆早已冰涼冷漠的心竟然還會因為她而再次劇烈跳動,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在他的心中竟然有著如此重要的份量。
一雙黑亮的眸子再次睜開看向寒玉床上的女子,眸中閃現一絲他不曾知道的光彩。
瀑布之外
一身黑色廣袖長袍的男子靜靜地站在一塊兒巨石之上,雙手背在身後,抬眸仰視著從雲端傾瀉而下的瀑布,靜靜出神。一頭雪白的發披在身後,與一身黑衣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黑色錦衣隨風飄揚,長袍之下的身形削瘦而挺拔,瀑布從高處墜入清泉之中,形成的水霧將他的身影隱沒,美麗地似那誤落凡塵的謫仙,在這喧囂的凡塵中遺世而**。
凌風從竹林中出現的那一瞬間,被眼前的景象迷了雙眼,雙眸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美若謫仙的身影,驚得似乎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如謫仙一般的男子似乎是知道他的到來一般並未回頭,溫潤而淡漠的聲音如仙如樂一般輕飄飄的鑽進了凌風的耳中「什麼事。」
凌風听到這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回轉過神來,十分恭敬的回道「主子,四長老來請您去一趟長老會,說是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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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陌寒就素飛兒半夜里見到的男銀!哈哈~有沒有人猜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