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天退下以後,若寒便是一個人靜靜地負手站在回廊邊,看著此時平靜的天空。舒愨鵡那兩個人啊!若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主子,百里大人來了!」一名影衛前來報告。若寒看著不待影衛回去領路就已經怒氣沖沖地要往這邊趕來的百里清嘯,對著身邊的影衛吩咐到︰「你先下去吧!」
「若寒,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當什麼了?」
若寒自知理虧,瞬間擺出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親和笑臉回答道︰「百里大哥,你回來了!」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你說,我只要你說,你把我當什麼了?」看到若寒臉上的假笑,听到她敷衍的話語,百里清嘯的劍眉蹙得更緊了。他忽地上前一步,彎下腰,雙手搭在若寒的肩膀上,緊緊地盯著她的眼楮,追問到。
看到百里清嘯這個樣子,若寒知道她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了。于是,她不再含糊其辭,而是瞬間認真下來,正視著百里清嘯的眼楮,說到︰「我把你當大哥——清溪與我的大哥。」
百里清嘯似乎被她這句話微微地打擊到了,他後退了一步,松開搭在若寒肩膀上的手,轉為搭在自己的額頭上。只是再抬起頭時,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你早就打算好的?所以才派那麼遠的任務給我,就是為了支開我吧!」
「何必如此介懷呢,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的啊!你就是這樣一個不願意給別人惹麻煩的人,只是這不正是你從來不去選擇相信別人,依靠別人的表現麼?」還沒等若寒說完,百里清嘯就把她的話截了過去。不願意听,不想听她再說出一些見外的話。
若寒想要為自己辯解,想要說就是因為太在意所以才會不忍心,但是似乎這些話怎麼都說不出口。或許是自己潛意識里,也認為自己的話很虛偽吧!
「或許吧!」到最後,若寒也只能說出這樣一句絕情的話來。
看著臉上忽然就失去表情的若寒,百里清嘯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他只是說了句︰「坐吧!有些事情我也需要向你匯報下。」然後他又回過頭,對著空氣中的某處說到︰「黃婧,在的話就給我拿一壇子酒還有兩個杯子。」
空氣中有聲音弟弟低低地應了一聲。
這會兒子,兩個人沉默地干了幾杯酒,百里清嘯的臉上已經完全沉靜了下來。她開始說到︰「若寒,說說看吧!對于殺手世家,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百里大哥那麼聰明,心中已經有明斷了不是麼?不然也不會這幾天一回來就直接參加到赤他們的行動中去。今天,你有時間過來,想必是有什麼發現吧!」
「你果然還是那麼敏感。是,我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關于凌亦寒。」說到這里,百里清嘯的表情似乎有些糾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若寒也不催促,等他整理好自己的頭緒,繼續說到︰「我們懷疑,凌亦寒無心殺手世家家主之位。」
「依據呢?」
「就我的了解,你的計劃雖然完美,但是只要不像凌伯璇那樣沒有頭腦的人,總是要懷疑一下別人找上門幫自己的動機。如果凌亦寒對家主之位勢在必得,就該防患于未然,未免有人趁機搗亂才是。他卻毫不理會,只是裝作不知道似的,這並不符合我對他的了解。這是其一。」
「他本就是最有實力的競爭者,就算其他兩個人實力不弱,卻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反而舉棋不定,攻擊也並沒有傾盡全力,這是其二。」
「我趕回來的時候,為了能夠快點回來,帶的認識人不多,而且因為抄近路的緣故,其中有一段路程是他的人佔領的地盤。我想著總沒有可能踫巧踫到他,但是偏偏卻遇上了。正當我準備大干一場時,他的人卻似乎只是佯攻了一下,便是敗退了給我們讓路,就好像知道我們是誰,想要放掉我們,卻又在給誰演戲似的。這是其三。」
「綜合起來看,他明明是有余力去爭取家主之位的,卻似乎又在忌憚著什麼,而沒有盡全力去爭取。」
「他只是在被牽制著不能很好地行動。」若寒贊賞地看著百里清嘯,心中感嘆道不愧是在浩瀚大陸獨自闖蕩了十年還能生活得很好的人。要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掌控全場只是因為自己坐擁最好的情報部門,凌駕于整個時局之上。而他呢,卻是全憑借自己真正
敏銳而又準確的直覺就分析出了這麼多!她可不相信在這方面,赤能夠幫到他什麼的。
當然,當你在仰慕別人的時候說不準別人也在仰慕你。
「你是在決定這個計劃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麼?」看到得到這個消息毫不吃驚的若寒,百里清嘯十分詫異地問道。
「百里大哥听說過一句話麼?‘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也知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果還不能夠沉穩統籌,那麼也只是徒增更多的憂傷罷了。」若寒並沒有直接回答百里清嘯的問題,但是百里清嘯卻是懂了。
那場傷痛的影響果然還在麼?若寒她如今如此患得患失,怕再次傷到他們,才會這樣子和他們保持距離的吧!怎麼會那樣傻呢!正因為他們同樣關心著她,所以才會被她這種心態傷到啊。這樣子的拒絕有時候也會很傷人不是!但是看著她這個樣子,這番話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
「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百里清嘯輕輕地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繼續說到。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出計劃之外,現在我所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靜靜地等待。如果我們都沒有猜錯的話,凌亦寒總回來找我的!」听到問話,若寒立刻轉換了自己的表情說到。她的臉上是那種沉穩的自信,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霸氣。這樣的一張臉或許才是是最適合她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里的每個人都已經知道她是女孩子,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穿男裝呢?雖然……他承認她穿男裝的樣子更加適合,但是女裝的打扮是怎樣的……其實也挺讓人介意的……
若寒要是知道他這麼想的話一定撫著自己的小心髒掬一把辛酸淚。以前吧她是因為不相信別人陰差陽錯之下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只是現在她都已經不再想要如此了,為什麼就是變不回來了呢?果然是自己作惡多端所以要懲罰自己才會如此的麼?
不過百里清嘯雖是好奇,但是依著他的性子是永遠不可能這樣問的,所以就算心中好奇的要死,還是收住了自己探究的視線退了下去。
晚上的時候,若寒躺在自己的床上卻是如何都睡不著。她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白天里百里清嘯質問她的話︰
「……你從來不去選擇相信別人,依靠別人……」似乎有誰跟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來著。
奧,她想起來了。記得夜沐天曾經對自己說過「涵兒,能不能有一次你能夠依靠我,讓我幫你。你知道麼?你這個樣子會讓真正擔心你的人愧疚異常。」
還有小鑫也曾經質問自己「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朋友?……這種大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多麼相似的話,明明都不是一個人說的。口氣卻都是那樣的……讓自己心虛。明明自己很想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們,自己心中一直都有他們,卻是在他們的質問之下什麼都說不出來。這就竟是怎麼的,是她一直錯了麼?
正因為她把他們當成自己珍視的人,所以反而想盡可能得不要麻煩他們,自己一肩扛起,為什麼他們三言兩語得,就將自己心中的打算全部打散了呢?果然,就像他們說的,自己對待感情的事情簡直就像一個傻瓜吧!說什麼自己在現代時擅長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其實那都是表象。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沒有幾個,因為工作的緣故,自己和家人和更是聚少離多。到如今,竟是讓自己養成這樣一個凡事都不依靠別人,只是自己埋頭苦干的性子了嗎?如果這樣是在傷害別人的話,自己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啊?
她一點都不清楚,但是又覺得不將這個問題考慮清楚的話總有一天,她愛著的,以及愛著她的人會距離她越來越遠。
她煩躁地轉了個身,關于那個問題的答案卻是一籌莫展。果然,人總不是全能的,總會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若寒猶豫得呼喚起來︰「弒天,你在的話,就出來一趟吧!」心事重重的她本來也只是嘗試性的呼喚一下,卻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竟然真的從某個地方冒了出來,著實嚇了她一跳……
還真的在啊!夜沐天是這樣交代他的麼?寸步不離?算了,還是先不計較這個了吧!若寒翻身坐了起來,對著弒天問道︰「弒天,跟我說說你的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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