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辰覺得他很奇怪,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怎麼了?最近在外有沒有按時吃飯?胃最近疼不疼?煙有沒有少抽?」,覺得是該多關心關心他的,可是,他常常出差在外,她根本不可能時刻盯著他,只能靠他自覺。
黑暗里,紀景年笑笑,「按時吃了,煙也少抽了,胃很正常!我沒事,睡覺吧。」,他沉聲道。
他嘴里說沒事,感覺他還是有點怪怪的,而且,就算真是考慮她明天要出庭,也不會真這麼好心放過自己吧?
這個時候,他厚著臉皮讓自己幫他打.飛.機,才算正常。
小手調皮地在他的胸口滑動,緩緩下移……
在他月復部時,被他捉住,「別動,睡覺!」,他命令道。
「好心沒好報!不要拉倒,我還嫌手酸呢!」,氣呼呼地說道,轉過身,背對他,紀景年也轉了個身,抱著她,讓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口。
仿佛這樣,心才是踏實的,溫暖的。
「丫頭,假如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會不會覺得活不下去?」,紀景年低聲問,喉嚨僵硬,有些發疼。
顧涼辰差點笑出來,轉過身,捶了下他的胸口,「難不成,你還會說,你是外星人,要回母星去了?」,她好笑地問。
「……」紀景年無語。
「我是說假如!問問你是不是愛我到那種,沒我不行的地步了!」,紀景年沉聲道。
「紀老師,你真幼稚,這樣的問題只有那些剛談戀愛的少男少女,才會問吧?矯情!」,她對他嘲笑。
曾經想過,離開他,自己會**堅強地活下去,但從沒想過,從這世界消失這樣的假設,那是死亡啊。
「嗯……我矯情,跟你在一起後,越來越矯情了!」,紀景年自嘲地說,將她摟緊。
覺得,自己真是愛她的。
真的愛上了!
十五年後的重逢,他愛上了她!
因為愛,才容易情緒波動,動怒、吃醋、佔有欲、思念、快樂……
「你松開我一點,快沒法喘氣了!」,他抱得很緊,緊地讓自己無法呼吸,顧涼辰小聲道,他才松開她一點。
「辰丫頭,繼續努力、堅強一點!」,黑夜里,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穿透力,顧涼辰又有些奇怪了。
「你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啊?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她緊張地問。
「哪有!看到你越來越優秀,感慨了下!」,他沉聲道,低下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嘴,依舊很用力,很霸道,那種仿佛要將她吃進肚子里的架勢。
不一會兒,他松開她,摟著她入眠,沒再說任何話。
***
第二天上午十點,庭審開始,紀景年悄悄地進去,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著辯護席上的她的表現,仔細聆听她的每一條論點以及和對方激烈的爭辯。
她的表現,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很多。
她那種骨子里的硬氣和堅韌,讓她在氣場上,並未因為年齡和性別而吃虧,毫無畏懼地面對原告律師的種種挑剔。
「審判長大人,經過以上的論述,相信您已清楚,黃永波先生遺贈給原告張慧英女士的價值6萬元的財產,根本不是他的個人財產!遺囑里提到的撫恤金,按有關政策規定,指的是死者單位對死者直系親屬的撫.慰,黃永波先生死後的撫恤金不是他的個人財產,不屬于遺贈財產的範圍!此外,住房補貼和公積金屬夫妻共同財產,黃永波先生未經我當事人江女士的同意,單獨對夫妻共同財產進行處理,侵犯了我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其無權處置部分應屬無效!」
顧涼辰的話才說完,旁听席傳來一陣轟鳴的掌聲。
原來這個原配的老公根本沒有6萬元的個人財產能贈給這個小三的!
「肅靜!肅靜!」
原告律師舉手,還有要反駁的,法庭安靜下來。
「辯方律師,黃永波先生的遺囑是經公證機關公證過的,是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遺囑!」
「敢問原告律師,經過公證機構公證過的遺囑,就不存在不合理了?又或者說,就不排除公證機關失職的行為?而我,剛剛所論述的,黃永波先生根本沒有6萬元的個人財產能遺贈給原告張慧英女士的情況,完全屬實!」,顧涼辰揚聲道,自信十足。
那邊,審判長有了消息,確定她說的都是事實。
原告律師無法可說,法庭有了結案陳詞。
京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駁回原告張慧英的訴訟請求獲得遺贈財產6萬元的決定。
此刻,1500余人的旁听席上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角落里的紀景年也在悄悄地拍手,看著辯護席上的小女人嘴角揚著的自豪的笑,他欣慰。
顧涼辰听著群眾的掌聲,以及他們議論的話,心里十分十分地自豪,第一次感受到,法律是公平的,公正的。
明明是搶了人家老公、破壞了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還有臉控告原配!而且,經過她的取證調查,那份遺囑說是在黃先生意識不清楚的時候立下的。說不定就是這個第三者從中作梗。
突然想起何紫晴,向旁听席看去,角落里,一抹消失的熟悉身影,讓她心悸,那身影好像是紀景年的,可惜,已經不見了。
應該不是他吧?他早上說,今天要去西平區忙公事。
此刻,她真希望他在旁听席。
轉瞬,又覺得自己挺虛榮,怕失敗的時候,不敢叫他來,等真正成功的時候,又希望他在……
回去律師樓的路上,給他打了電話,說自己第一次打官司,贏了。
她情緒很激動,電話里的他,似乎很平靜,「別驕傲,繼續努力!」,她沒底氣的時候,他才會鼓勵她,贏了的時候,提醒她別驕傲。
他覺得,這樣,才是為她好。
「知道了!你真掃興!」,她心口微微有些失落,覺得紀景年應該像她一樣激動才是,他卻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
顧涼辰初出茅廬,便能贏一場官司,于事務所來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大.boss錢勇駿提議,晚上出去慶祝,也算是集體大聚餐,他請客。
顧涼辰有點受寵若驚,打了電話給紀景年,想他一起來參加,可惜,他在外忙。
其實,這個時候,還是很想跟他一起慶祝的,因為,沒有他的提點,她也不會想到調查黃永波的財產。
顧涼辰今晚喝得很多,k歌的時候,玩得也很high,特意點了一首《至少還有你》,說是送給「紀老師」的,他不在,她的顧慮便少了,不怕在他面前丟臉。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剛唱起時,錢勇駿已經悄悄地撥了紀景年的號。
彼時,正開車的紀景年在路邊停車,听著手機里帶著嘈雜聲的女歌聲,起初不明白錢勇駿搞什麼,正想問,感覺那聲音越來越熟悉……
「也許,全世界我都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哪里……」
是她,在唱歌,他听出來了。
聲音有些啞,他攤開自己的左手,幽暗的光線下,還可清晰地看到那顆痣……
腦子里浮現起,小丫頭在運河邊,抱著自己左手哭號的畫面,紀景年的眼眶,不禁濕.潤。
「老紀,小丫頭說,這首歌是送給她的紀老師的。」,不一會兒,錢勇駿的聲音傳來……
有顆灼熱的淚滴,從他眼眶墜落……
歌聲消失,喉嚨哽咽,他張著嘴,呼出心口郁結的空氣,然後,開車。
在他們聚會的ktv門口,見到了她的身影,被馮遠扶著,似乎喝醉了。他立即按掉煙頭,下了車,從馮遠懷里,敵意地搶回她!
「紀老師……你來了……」,醉醺醺的顧涼辰看到他的臉,傻乎乎地問。
「老錢,你怎麼也不看著她一點!」,紀景年聞著她身上濃濃的酒味,當著很多事務所同事的面,沖錢勇駿責備道。
錢勇駿心里並不惱,知道他是在心疼小丫頭。
「她今晚特開心,沒人攔得住她!」,錢勇駿沉聲說了句,紀景年沒說什麼,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自己的車走去。
即使她能喝酒,喝醉的滋味也不好受!
紀景年很氣惱,但還是將她放在了駕駛位,座椅後仰些,系上安全帶,放後座怕她亂動,危險。
「你為什麼不來?不跟我慶祝!討厭——!」,顧涼辰爬起身,捶打他,抱怨道。
「老實點!一個女孩子家,喝得酩酊大醉,像什麼話?!」,紀景年氣憤地斥責道,是真生氣。
喝酒也不看場合,不看他在不在身邊,喝醉了,以她那酒品,發酒瘋強吻哪個男同志怎辦?!想起她被馮遠抱著的畫面,心里還很不舒服。
「我高興!我就要喝,喝,喝酒!我今天贏官司了!人生第一次!別人都以為我不行,結果,我行的!」,顧涼辰嘟囔道,在副駕上手舞足蹈地。
紀景年不敢開快,聞著濃濃的酒味,听著她醉話,揚著唇,又皺著眉。
「以後不準喝酒!戒了!」,沉聲命令了句。
「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哪里……」,醉酒的人,總是不著調的,這會兒,她已哼哼唧唧地唱起了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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