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資格阻止?
從來都沒有這個資格,以前一味地霸佔他、纏著他,那是因為她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她早不傻了,兩年多過去了,也早已認清了蘇冬城對她的心。
她也漸漸地把他放下了,不會再想,也不願再愛,在心里祝福他。
他本該幸福的,是被她破壞了,現在,他過得真的幸福,她心里才會平衡些。
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抽疼了下,像被蜜蜂蜇了下,嘴角仍保持微笑,「豆豆,柔柔不想再破壞冬子的幸福,你也要接受周阿姨,她人很好,你要把她當成媽媽,知道嗎?」,說話間,心頭越來越酸澀。
她不是什麼聖人,雖然以前和兒子不親,豆豆也從沒叫過她一聲「媽媽」,但是,讓自己兒子叫別人媽媽,她心里還是會難受。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走錯了方向,又怎能抵達幸福的彼岸?
這是她咎由自取,所有的心酸都是她曾經的無知造成的。
只能自己承受,怨不得別人。
豆豆似懂非懂,天真的雙眼看著媽媽,想開口喊一聲「媽媽」,又叫不出口,他明白,眼前的柔柔是媽媽,也明白,她變了,不是以前那個喜歡和他搶東西的傻子了。
現在的她,像個媽媽,對他很溫柔慈愛,每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會chong著他。
夜晚,漸漸來臨,從外面飄來一股很香的味道,紀芯柔牽著豆豆的手出門。
一輪圓圓的月亮已從東方升起,照亮了整個院落,院子中央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擺著各種貢品,有水果、月餅還有艾香他們做的芝麻饃。
一盆松樹木柴在燃燒,散發出一股清香的味道,艾香跪在火盆前,雙手合十,面對著圓月在祈福。
她磕了頭後,趙素妍跟著。
為女兒、兒子向嫦娥娘娘祈福,祈禱女兒身體健康,兒子在部隊平安。末了,心里想起了還在清州監獄服刑的顧泓興,前不久,顧女乃女乃來電,說顧泓興被減刑三年……
這樣的話,還有個兩三年,他就會出獄了。
趙素妍希望他已經改過自新,出來後能好好做人。
紀芯柔的媽媽,沈慧在祈福完後,拉過紀芯柔,讓她在蒲團上跪下,教她祈福。
她筆直地跪在那,雙手合十,虔誠地看著圓月,月亮的光芒照亮了她的雙眼。
一求︰豆豆健康快樂地成長。
二求︰父母健康平安,弟.弟一家幸福美滿。
三求︰自己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有的人,不念不想,就是最好的釋懷,再說了,人也不需要你惦記,所以無需為其祈禱。
顧涼辰也跪下,在心里祈禱,為所有人。
小卿卿學媽媽的樣子,在媽媽起身後,有模有樣地跪在了蒲團上,雙手合十,看著皎潔的明月。
小寶貝的頭發長長的,披散著,穿著女敕粉色的薄款長款小毛衣,娃.娃領,綴著蕾.絲下擺,穿著小打底.褲,乳白色的小皮鞋。
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有模有樣地跪在那,所有人看著她,嘴角都不禁上揚,對她喜歡得很,尤其紀景年。
目光柔和地看著那小小的身影,眼角的余光又看向身側偎在自己懷里的小女人,女兒越長越像她了……
「卿卿,過來,告訴媽媽,剛剛在祈禱什麼?」,小寶貝從蒲團上起來,顧涼辰沖她喊,小寶貝朝著他們走來。
「媽媽,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小寶貝無比認真地說,緊守著心里的願望不敢說出來。
話是這麼說,可她還是好想知道小寶貝許了什麼願,「那悄悄地告訴媽媽,好不好?」,顧涼辰蹲在女兒面前,看著她那精致的小臉蛋,又說道。
小卿卿捂著嘴,不停地搖頭,一副守口如瓶的樣子。
「這丫頭!」,顧涼辰不滿地站起身,看向紀景年,紀景年不用猜也知道女兒許了什麼願望。
「卿卿是有原則的。」,紀景年說了句,將小寶貝抱了起來,「開飯咯!」,他揚聲說了句,「卿卿,叫二爺爺二.女乃女乃吃飯。」,然後,對女兒吩咐。
小寶貝趴在他的肩頭,「二爺爺、二.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外婆,姑姑、叔叔、嬸嬸、小表哥,還有媽媽,進屋吃飯了!」,小寶貝一一地喊,說完,咽了咽口水。
稚女敕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著,全家人樂呵呵地笑著,進了屋。
一大家子的人,濟濟一堂,歡聲笑語不斷,唯獨豆豆有點悶悶不樂。
紀芯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道豆豆舍不得自己,很感動,又很無奈。
「小哥哥,你為什麼不笑?」,小卿卿夾了一塊春卷放在小哥哥的碗里,天真地問,豆豆沒理她。
「豆豆,別不禮貌,要謝謝小妹妹,回答她的問題!」,紀芯柔連忙教育兒子,其他人看著豆豆,在心里嘆氣。
「謝謝妹妹。」,豆豆轉過頭,看了眼小卿卿道,目光掠過大舅舅和舅媽,他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
其實不用難過的,周阿姨對他很好。可是,心里有點舍不得柔柔,她要走了,一個人不會走丟嗎?不會被人欺負嗎?
「柔柔,我跟你一起去巴黎好不好?」,豆豆忽然轉過頭,看向紀芯柔,認真地問,小家伙的問題讓在座的,詫異。
紀芯柔心頭一顫,雖然笑著,卻有落淚的沖動,「豆豆乖,你要在京城繼續上學的啊,要是跟柔柔去了巴黎,還怎麼念書?再說了,柔柔很快就會回來的。」,她連忙哄道,豆豆對她是喜歡的,這點,讓她很欣慰,有點受chong若驚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以為兒子不會把她當媽媽的,除非等他長大了,懂事了才會……
在豆豆看來,即使他以前常常討厭她,跟她吵,跟她打架,但是,她還是他的家人,她被外人欺負的時候,他還是會保護她。
這就是割舍不掉的親情。
「你這麼笨,在國外被老外欺負怎麼辦?走錯路了,被人販子拐跑了怎麼辦?!」,豆豆紅著臉喊,皺著眉頭,一副男子漢的樣子,對她教訓。
她笑,卻想哭,這麼霸道的兒子,教她感動,其他人也很感動,尤其顧涼辰,好羨慕紀芯柔有這麼個想保護她的兒子。
「柔柔現在不笨了啊,很聰明的,不會被拐跑的啦。」,她笑著說,眼里閃爍著淚光。
「豆豆,現在的柔柔已經是大人了,你不要擔心,听話地等她回來。」,紀景年看著外甥,沉聲地說。
很欣慰小家伙對媽媽是有孝心的。
「豆豆,柔柔會保護自己的,我們去院子里玩,好不好?」,紀芯柔柔聲地說,這時,紀景年的電話響了,是蘇冬城。
「不是說好了,豆豆今晚留在大院住?」,紀景年有些慍怒地問,這蘇冬城,居然說現在要接豆豆回家。
「老紀,今晚老太爺也來了,不見重孫,在發火呢!快把豆豆送出來,我進大院了!」,蘇冬城在電話里解釋,很為難的口氣。
「成!」,紀景年說了聲,掛了電話。
「哥,蘇冬城來了?」,紀錦華問了句,紀芯柔皺眉,見紀景年點點頭,說了蘇冬城的理由。
「這不說好了,讓豆豆留下陪姐一晚的?怎麼變卦了?就算撫養權在他那——」
「華子!當著孩子的面別說這些!」,紀敏濤呵斥了兒子一句,「人家的孫子,理應在家過節!華子,送豆豆出去,柔柔別出去。」。
紀敏濤說罷,紀錦華站起身。
紀芯柔將豆豆拉到一邊,將今天買給他的禮物全部拿過來,讓紀錦華拎著,自己蹲下.身,站在兒子面前。
「豆豆,要听長輩的話,知道嗎?在學校要听老師的話,好好學習,知道嗎?」,她撫.mo著兒子的臉,柔聲地說,本來還準備了很多的故事,打算睡覺的時候講給豆豆听的,這下,他要被帶走了。
她不知道蘇冬城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但凡他想讓豆豆留在她身邊一晚,以他在蘇家的地位,稍微解釋兩句就可以了。
「你不跟我回家?」,豆豆扁著嘴問,中秋節,團圓節……
她苦笑,豆豆怎麼就不明白,她和蘇冬城離婚了,不能在一起了……
院子外傳來轎車的喇叭聲,預示著,他來了,「不了,豆豆快回去吧,爸爸在外面等著呢,柔柔要上樓看書了。」,她連忙說。
「你送我到外面。」,豆豆認真地說,她本能地搖頭,不想和蘇冬城見面,即使,兩人早見過面了,還不止一次。
「送我到外面!」,豆豆大聲地,很霸道地喊,小家伙突然發了火,面紅耳赤。
紀芯柔一驚,所有人都驚到了,這孩子小小年紀,脾氣這麼暴。
「柔柔姐,你送送他吧!」,顧涼辰看不下去了,連忙道,身為一個媽媽,受不了母子分離的場景。
送吧,又不是怕蘇冬城,只是為了那一點點骨氣罷了,牽起了兒子的手,拉著他出了門,送豆豆到了院子里,家里人沒有跟著,豆豆的小手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的用力。
亮如白晝的庭院,鏤空的雕花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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