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向偷奸耍滑慣了,這會自以為蘇青媚被鄭氏給教訓服貼了,定不敢違了她的意。便趁著鄭氏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
「二嫂要是站在這里讓我用藤條打一頓,明兒還起床做活,這會我就跟你去老宅做事咋樣?」
蘇青媚昨兒挨了一頓打,一直沒發作,就是想避開老宅的人總來尋她麻煩。不想這一天都還沒過呢,孫氏就找來了。冷冷地瞅著氣焰囂張的孫氏,一副只要你敢應,我就敢做的架勢。
「你!蘇小五,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不知廉恥又下作不堪的東西,你有啥資格這麼對我說話!我告訴你,我是你嫂子,婆婆收拾得了你,我也一樣能。要不想如昨兒那樣被打,現在就乖乖跟我去老宅幫忙,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孫氏不想昨兒蘇青媚剛被教訓了一頓,今兒就敢跟她嗆聲,心里自然氣不過。這個小賤人,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兒,害得她們二房也跟著受牽累。這輩子便是做牛做馬也還不清他們家的,竟然還敢這麼待她,實在可惡!
「蘇孫氏,你還真別扯這些有的沒有的,你把我叫過去,不過是因你為懶,你自己不想干活卻還想在公婆面前賣好。就你這樣,還想跟我擺嫂子的譜?你以為你是啥東西?
我看你分明是嫌棄蘇家是小門小戶,給不了你錦衣玉食還一天到晚有干不完的活給你做。心里後悔嫁給我二哥那樣沒能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才心頭不爽使勁地折騰他妹子吧?
你要是承認了,我還尊稱你一聲二嫂。你要是不承認,也不過是個慫蛋。趁早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要不然我就將你的丑事給捅出去,咱們魚死網破!」
蘇青媚微微眯了眯眼,她已經不止一次听到‘不知廉恥’和‘下作不堪’這樣的字眼了。想她前世是萬千寵家于一身的蘇家千金,卻是到二十好幾了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如今卻要受這樣的侮辱,這讓她如何再容忍!
孫氏平常就好吃懶做,還愛作威作福,尤其是在蘇青媚面前更是肆意囂張。以前的蘇青媚忍她、讓她、由她、耐她,不但沒讓她心存憐惜,卻反而更助漲了她的氣焰。
現在的蘇青媚若是再忍,跟拿著自己的臉上去給人家踩有啥區別?那還不如撕了孫氏這張偽善的面皮,讓她嘗嘗被人下臉的滋味兒。不過單單下臉哪里夠,她要讓蘇孫氏自食其果!
最後一句狀似親密地附在孫氏耳邊慢語說出,輕蔑囂張,極盡侮辱之能事,將孫氏被戳中的心事直接暴露出來。
「你!我!我,我有啥不敢承認的?你老蘇家本來就是一門子泥腿子,還自詡耕讀之家。我呸!當初要不是看在蘇大郎是讀書人將來可能當官的面上,我阿爹才不會把我嫁給蘇二郎那個混球。
現在都十幾年了,蘇大郎還只是個秀才。一家子供大的不夠還要供小的,我成天里累死累活,為你老蘇家生兒育女,還要看鄭氏那老太婆眼色。早知道你們蘇家是這死德行,鬼才願意嫁進你家!」
對蘇家人事不滿已久的孫氏,不想蘇青媚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戳她痛處,還敢威脅她,一下被激出了氣性。蘇青媚方才說話有多刺耳多難听,這會她說話就有多不憤多不滿。
那惡劣的語氣那嫌惡的眼神那口中吐露出的對上至公公婆婆,下至兄嫂丈夫的種種不滿,估計連孫氏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話吐出來對人言的嚴重性。
原本要過來跟蘇青媚討銀子的鄭氏在听到孫氏的話後,臉一下子黑成了鍋底。而那些尾隨鄭氏婆媳過來看熱鬧的村民,本以為會再看一場鄭氏教女或者嫂子訓姑的戲碼,不想嫂子訓姑是有,卻咋也不及家宅內斗來得精彩。
這孫氏平日看著挺欺軟怕硬的,原來全是裝的,要不然她咋敢當著這麼多的人面兒說夫家的不是吶。
人們心中震撼,可瞧著鄭氏那嚇死人的表情皆不敢在這時議論出聲。要知道昨日鄭氏可差點把自己的親閨女和親兒子給打死了呢。
「原來二嫂不僅是嫌棄我大哥賺不到銀錢給你買幾個丫頭伺侯著,還嫉恨我阿爹阿娘供我大哥和佷兒讀書牽累了你。這樣說來,還真是我老蘇家對不住你了呢!」
蘇青媚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幽光,看著猶自吐苦水的孫氏,決定再加一把火。反正是孫氏自己想作死,她這個做小姑子的哪能不成全她?不能總讓人家看她的好戲不是,偶爾她也得讓自己當下觀眾才成吶。
「當然是你老蘇家對不起我!鄭氏那死老太婆黑心黑肺的還不讓我吃飽,可每個月都會給蘇大郎和宗哥兒炖一只雞過去,那雞蛋幾乎天天都要煮倆。我家器哥兒長這麼大別說雞肉了,連雞湯都沒分到一碗!
還有那蘇二郎,他也不是啥好東西!哼,以為我不知道他天天往縣城跑是在干啥。那蘇大郎還沒當上官吶,就知道拐著兄弟在外頭花天酒地。這要等他當上了,還指定成啥樣呢。」
孫氏越說越氣,想到她的姐妹兒跟她說親眼看見蘇二郎兄弟一起上花樓吃花酒,她就恨不能跑縣城把那個敢勾搭她男人的狐狸精給撕碎了。
被蘇青媚一番引導而勾起心中邪火的孫氏,根本就沒瞧見外頭看熱鬧的村民們越睜越大的眼楮,以及鄭氏那雙怨毒的眸子如毒蛇般緊緊地盯著她。當然,最主要的是剛剛從清源縣回來的蘇二郎此刻也在人群中。
听到孫氏這番‘心里話’的蘇二蘇青西這會面沉如水,臉黑如墨,一雙拳頭握得咯吱響,弄得靠近他的村民忙一跳三丈遠。只要不是神經粗的,都能感受到這會蘇二郎周身散發出的怒火。
相信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媳婦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嫌棄自己,外兼嫌棄並抹黑自己的家人。這是除了嫌棄他不是男人外的第二大恥辱!
雖然孫氏說的全是真的,可這也是最不能讓蘇二郎接受的事實!這個臭婆娘真是該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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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孫氏怎麼死。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