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先還沒听明白,卻听蘇瑾璃說她忌妒側妃的玉杯,當下臉都脹紅了,當著王爺與客人的面,越發急了,「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
「韓妹妹,這麼激動干嘛?就算是忌妒也沒事,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罷了。」蘇瑾璃為她開月兌道。
韓夫人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打又不敢打,罵又罵不過,真是要氣出內傷來了。
「王爺,臣妾確實沒有貶低柔妹妹的意思。」
她略一停頓,望了望眾人,修景弘因她剛才機靈地反駁了韓夫人,臉上冷意稍解,望向她的眼神頗帶著些無奈,而修景風,則嘴角噙著笑意,溫潤地望著她,等她說些什麼。
蘇瑾璃這才繼續,「飲酒之道,器具也很重要,喝什麼酒就要用什麼杯子,每一種酒都有相應的杯子來襯,玉杯雖好,卻不是喝萄萄酒的最佳器皿,我們平日里用些瓷杯將就著也就算了,也只是損了葡萄酒罷了,柔妹妹卻不是連玉杯也給糟蹋了?」
額,飲酒之道?
修景弘、修景風與南囂塵此時臉上都是同一種表情,詫異!怎麼從沒听過?
修景弘沉吟道︰「那依王妃之見應用什麼杯子來盛葡萄酒呢?」
「當然是夜光杯。」
蘇瑾璃勾唇一笑,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讀完這首詩,湖亭內寂靜無聲,各人眼光異樣地望著她。
這首詩的意境實在是高啊,而且還是戰場有關,並不是閨中吟風弄月之作,氣場磅礡,上等佳作啊!
蘇瑾璃悠悠說道︰「所以飲葡萄酒應用夜光杯。葡萄美酒色澤艷紅,關外男人喝它,未免豪氣不足,但如果用夜光杯來盛,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所以古人出戰,都選擇喝夜光杯盛的葡萄酒,這樣才稱得上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氣概!」
這一番話後,亭中更是寂然無聲。
人人臉上異樣。
修景弘已是听傻了,俊朗的面上早已無一絲冷意,黑眸驚訝萬分地望著她,滿眼艷羨,不敢置信。
怎麼她會懂得這麼多?
夏紫柔又恨又妒,尤其看到修景弘望著蘇瑾璃驚艷毫不掩飾的眼光,恨不得沖上前抽蘇瑾璃兩耳刮子。
蘇瑾璃將眼光投向湖面,遠處的山巒,已然沉入了黑影,天色漸漸黑了,她姿態優雅地將杯中酒一仰而盡,飄然起身。「五皇子,謝謝你的美酒,王爺,臣妾先告退了。」
修景風站了起來,眼中盡是驚艷,「今天應是我謝過王妃,否則,根本不知這葡萄酒還有這麼一出講究!可是長了不少學問。」
蘇瑾璃淡然一笑,電視劇里看來的東西果然能拿來唬唬人。
一路分花拂柳,月華如水,一輪半弦月在浮動的雲層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