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都的舉止一開始只是引起身邊同伴的注意,然而,隨著他越來越大的音量,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舒愨鵡
不遠處打斗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收手,然後迅速後退,站在自己人那一邊。
在沒有任何人的命令之下,他們自行做出了判斷,而這判斷……很顯然,是正確的,因為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責備。
雖然沒有看見,但是憑借著可以媲美于野生動物的听力,周圍的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她的耳朵,蘇梅自然是知道那邊已經沒有在打了,她和眼前這個叫做遲都的矮子讓這個局面扭曲了。
該死的,都怪這個叫遲都的矮子,沒事瞎嚷嚷干嘛,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叫她該怎麼辦才好,好不容易場面才控制在對她最有利的情況之下,接下來只需要好好的拖延時間,想想逃跑路線就差不多了,結果,現在一切都被推翻,她必須思考其他能夠思考的辦法,可問題是現在大腦處于一片混亂之中,別說想辦法了,她甚至連如何解決眼前的事情都覺得困難無比。
「矮子,我可不想這個時候和你打。」蘇梅有些火大的揪住遲都的領子,並湊近他的耳朵,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是白痴嗎?有點腦子好不好,沒看清楚形勢在這亂吼亂叫的……」
形勢什麼的,他可一點都不懂,他知道,這個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子又叫他矮子,這個他最忌諱的字眼從眼前這個家伙的嘴里一再吐出,他很生氣,也不覺得要忍耐。
雙眼冒著幾乎要噴射出來的烈火,遲都的臉色比一開始還要難看,扭曲了起來,他幾乎已經肯定,眼前這個家伙是故意的,比嘲笑他來的還要惡劣幾分。
他能夠感覺的出,這個家伙是打心眼里覺得他就是個矮子。
「混蛋!」遲都怒斥的同時,用力的一推。
蘇梅沒防備,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跌的極疼。
「喂,你這家伙也太小心眼了吧。疼死我了。」蘇梅齜牙咧嘴,痛呼道。要知道,她現在身上所受到的疼痛感可是會百分之百的、忠實的反應在她的身上,雖然這只是和一般人差不多的感受,但卻依舊讓人受不了。
沒有人會喜歡上疼痛的,她也不是那種能夠忍耐的人。
「疼?這樣就疼了嗎?臭小子……你已經徹底惹怒我了,今天,我不但會讓你更疼,還會讓你跪在我腳下道歉。」遲都哼哼道,「你一定會後悔得罪我的。」
是男人就不該為了這種小事斤斤計較吧。
蘇梅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是另外一回事。
畢竟,這個叫做遲都的家伙是真的很矮,她只是不想叫他遲都,他們的關系可是比陌生人還不如啊,她才不想叫他的名字。
「我沒有說錯話,為什麼要後悔。」
雖然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對方,但她依舊不覺得這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因為她並不是存著嘲笑的意味稱呼他為‘矮子’的。
可是,她不清楚的是,有些時候,不存在嘲笑意味比嘲笑來的更為惡劣。
「道歉,也許……我會原諒你。」遲都的聲音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火氣,反而是涼颼颼的。
道歉?
雖然是不覺得自己有錯,然而若是能夠讓眼前的局面恢復,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蘇梅猶豫了會,抬眼看遲都,望進他的眼,瞬間……道歉的想法淹沒在心里最深的位置。
看著遲都的眼,她清楚的明白,就算是道歉,對方也不會放過她。看來這個叫做遲都的真的很在意被別人叫做矮子。
會這麼在意,不用特別去想,就知道,他曾經陷入過很長的自卑時期,就算是到現在……依舊是非常自卑。
說實話,這是對方的生活態度,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雖然她很不認同這樣的生活方式。
「就算我道歉了,你也依舊會動手吧,所以……我不會道歉。」蘇梅輕飄飄的開口道,眼前這人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像是一頭困獸,看似一副冷靜的模樣,其實卻一副馬上就要攻擊過來的態度。
「不道歉就不道歉,沒
關系,我一點都不在乎。」遲都一步一步朝蘇梅靠近,他今天一定要暴打這家伙一頓,免得下一次再犯同樣的錯誤,打定主意之後,他從蘇梅的身上收回視線,看向自家老大,而對于現在完全成為所有人矚目的這一點,卻是不甚在意,「岩哥,我教訓一下這個小子應該沒關系吧。」
宋岩濃眉微聳,雖然他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但是卻樂見其成,沉吟片刻,瞧了眼馬尾女和染發男,「兩位覺得怎樣?」
其他兩人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生氣,就像是宋岩的心里所想一樣,他們同樣對這種狀況樂見其成,甚至是松了口氣。
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場比試若是放在其他的時候,沒關系……
然而,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也並沒有遺忘。雖然說,得到一個能力者就相當于得到一個很大的助力,但是本末倒置的事情他們可不願意做。所以,對于這種狀況他們確實是樂見其成的。
「當然,我並無意見。」馬尾女擺弄著手上的槍械,淡淡的開口。
「就這麼做吧。」染發男唇角掛著優雅無比的笑容。
果然會是這樣,蘇梅听的清楚、听的明白。
低咒了聲,「可惡!」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是沒有說不的權利,只能夠硬著頭皮上了,反正這群家伙一直都在罔顧她的意見。
「好啊,打就打,不過你若是受傷了可不要怪我。」蘇梅冷哼了聲,該死的,現在就算是再不願意動腦筋,也不得不快點找逃跑路線。
磨了這麼長時間,距離奴隸展示會還有四個多小時。
沒辦法,只能夠趁亂逃跑,也許現在的狀況反而是好的呢。蘇梅臉色有些僵硬的想著。
然而,一切會順利嗎?她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逃月兌嗎?就算是暫時性的逃跑,這些人也絕對會追上來,到最後她只能夠躲,可是躲……能夠躲去哪里呢?
霍言那嗎?
不行,她不能夠一遇到事情,就想著靠別人掩護。
而且,這又不是會死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就夠了。
蘇梅動了,以非常快的速度在空地處移動,緊緊的盯著她要對付的人,遲都。
順便,趁著這個時候她很是警惕、更加細致的注視著包圍住她的人,雖然沒有料想到這些人敢明目張膽的搶人,但是她可是擁有自主意識的,就算是被其中任何一方奪到手,她依舊能夠想辦法逃跑。
反正,逃跑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和她相反,遲都只是眼楮緊緊的盯著她,卻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這樣的局面大概是維持了五分鐘左右,蘇梅覺得一直在動的自己很傻,「不是說要教訓我嗎?既然這樣子,為什麼不動……」
「我只是想要用最好的狀態和你對抗而已,你喜歡動的話,隨便動就好。」遲都依舊是用那副扭曲的模樣看著她,語調陰陽怪氣的。
蘇梅嘴角抽搐了一下,兩條腿停下,知道遲都是一定會和她打的,只是可能要花點時間,至于為什麼要花時間,要花多長時間?這些全部都不清楚,她只能夠靜下心來。
這也給了思考的時間。
她把注意力從遲都的身上移開,反而落在了包圍住她的一行人身上,她一直都很奇怪,這些人為什麼會清楚她不屬于任何勢力……
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僅僅只是猜測?
可是這里有三方勢力,沒有可能三方的人能在同一時間得到同一個判斷,一定是因為他們身上有她所沒有的東西。
或者是她身上有什麼和他們不一樣的東西。
是服裝嗎?
偷偷打量著四周人的穿著,總算是看出了點點的端倪。若說是服裝的統一性,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氣息,紋身,或者是其他的……
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卻能夠很肯定,若是這些人全部穿著同樣的衣服,並且混在一起,她一定能夠分辨的出來。
為
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還是真的就如她感覺的那樣?
蘇梅大部分的時間是一個人處著的,余下的時間也幾乎是跟霍言在一起,現在回想起來,她幾乎是很少和其他人交流,混在一起生活,對于這個世界也並不了解,就和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什麼都不了解。
不清楚現在這個世界的局勢到底怎樣了?這樣……是不行的吧。
她一向就清楚的明白自己是無知的,然而這一刻不僅僅是覺得自己是無知,而且還很無力,若是自己現在身邊擁有一群可以信任的人,那麼自己現在也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十根手指,數清楚自己能夠信任的人,霍言、言悠悠、這個世界的老爸和老媽,四個人……
卻沒有一個能夠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他們不願意陪,而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些是她自己的原因,有些則是他們本身的原因,總之,她現在已經完全能夠體會了。若是……這次能夠把東辰狼交給她的事情順利的完成,她怎麼也要進入老爸和老媽的研究室。
雖然已經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沒有觸踫到研究項目,但是她相信,只要給自己一點點的時間,她馬上就能夠上手的。
很好,非常好,她的目標一直都是這麼的明確,世界到底是怎樣,根本就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她果然還是應該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同時,也做自己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