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拱門是一條長廊,長廊兩邊是專門修葺的水渠,水渠清澈見底,水中還有一條條五彩的錦鯉,悠哉悠哉的在水里嬉戲。
水渠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蘭花,品種不一,但是其中屬建蘭最多,正值花期,朵朵點綴在細長的綠葉里,怡然自得,暗香飄遠。
安然自不會因相府的景色而駐足留戀,只是這條長廊的盡頭,曾是她住過的荷風園。荷風園顧名思義,小園右側是一大片荷塘,那是陸安榮為了討她歡心專門讓人挖的。
那個荷塘曾帶個她無限的歡樂,那里曾有她兒子爽朗的笑聲,陸雪辰的笑臉在她腦海里飄過,哪怕過了十多年,依然清晰。
不知為何,她在這里站了這麼久,卻沒見到一個下人。安然鬼使神差的邁動了第一步,面無表情,心神恍惚的沿著長廊的盡頭走去。
她不知道,這里是陸家的禁地,丫鬟婆子小廝是不允許到這個地方來的。若不是顧媽媽的吩咐,那些下人不敢出聲阻攔,安然根本不可能一個人走到這里來,而不被人發現。
記憶中花開滿塘的荷塘如今只是一片殘敗的模樣,池水臭的令人作嘔,池水綠幽幽的,里面什麼生物也沒了。安然看了看那水渠口,早被人封死了!活水另引自它處!
回頭看了看曾經住的院子,同樣荒涼不堪,一片破敗之象,秋風掃落葉般破舊。她壓抑著憤怒,痛心的心情,輕輕的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吱嘎」一聲門開了,入眼一片荒涼,而滿是荒涼的院子里竟然還有人。
「姑娘,請問你是?」開口的是那老夫人,看見安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連忙起身看了看安然身後,才折身護住陸雪心問道。
安然沒想到這里竟然會有人,老婦一身粗麻衣服,已經補了好幾個補丁。她護著的小姑娘倒是一身白衣,已經反洗的發黃,膚色泛黃,小臉消瘦卻緋紅,雙眼空洞出神。
「為陸俊凡治腿的!」
安然不以為意的答道,而她的雙眼卻直直的看著那女孩兒,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那滋味五味雜陳,一時說不出什麼感覺。
「為那畜生治腿的?」老婦喃喃自語,看向安然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敵意,雙眼警惕的望著安然,替那畜生治病的也不是什麼好人!
安然將她的話听了個清楚,看著女孩兒更是疑惑。老婦像是和陸俊凡有深仇大恨似得,難道這姑娘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
突然,安然听見外面有腳步聲靠近,斂住了氣息,瞬間消失在原地。
「何嬤嬤,今兒怎麼還沒去廚房幫忙,你家陸雪心小姐今兒是不想吃飯了?」
進來一個尖嘴猴腮的惡婆子,滿臉小人相,雙眼放光,叉著腰,聲音尖酸刻薄。除了這老婦把她當小姐,在她們眼里,她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不是,不是只是小姐她今早有些發燒,老婆子我才」何嬤嬤抬頭看著仗勢欺人的秋嬤嬤,急忙解釋道!
而慌亂之余,她悄悄環視了一圈四周,哪里還有剛剛那背著竹簍姑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