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傾跪在地上,不停地給安然磕頭,用膝蓋在地上爬了幾步,雙手緊緊的抱著安然的腿,死死的拽著,怎麼也不肯放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此時滿是淚痕,眼神里已經沒有了仇視安然的恨意。她的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上去我見猶憐!
安然清冷的臉上冷若冰霜,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到底在陸雪傾身上發生了什麼,才讓她的性情如此大變。她本以為,陸雪傾是到死也不會再求她任何事的,結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而她,今日是來取陸雪傾性命的,豈會伸出援手救她?
「安然,求求你,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陸雪傾的聲音越來越大,那種悲痛欲絕的聲音卻為激起安然絲毫的憐憫之心。她對陸家人沒有一點感情存在,除了陸俊逸是一個意外之外,冷依雲的兒女,她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陸雪傾,你不想死可不成,你必須死!」
安然像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抬腳無情的將陸雪傾掀開,聲音冷的像千年寒潭撈起來的冰渣,從領口灌入她的身體里,那種冷厲而刺骨的寒意襲遍她的全身,阻斷了她所有的希望!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一朝榮*,卻最後逃月兌不了一個死字。陸雪傾盡管恨安然入骨,可是她卻知道,晚霞給她下的蠱毒,只有安然有本事幫她除去。安然是她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不是不想死,而是怕死。她害怕自己傾國傾城之貌被蟲子吃掉,也不想自己的身體永遠也見不到陽光。然後身體慢慢的腐爛,與棺槨一起,隨著時間的流逝,然後和泥土混為一起。她也怕地下泥土里的蛇蟲螞蟻,她想要看見太陽每日升起,想要感受每日的風和日麗,想要看到她恨得人一個個的死去,想要和她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她想要永遠的活下去!
可是,晚霞那個妖女,在她身體里中了毒蠱,時刻威脅著她。若是她不听話,月末之時得不到晚霞賞賜的解藥,她體內的蠱蟲就會大量的繁衍,撐脹她的身體,啃噬她的五髒六腑,讓她痛不欲生,最後五髒六腑被啃食掉而死亡!
晚霞已經失蹤大半個月了,她的身體離蠱蟲發作的時間還有幾天,若是晚霞再不出現,她最後一定會腸穿肚爛而亡,被那種黑色的蟲子啃的體無完膚。或許不等她下葬,她已經被蟲子啃得只剩下一具白骨了。她害怕那種白骨森森的樣子,極其恐怖,又很是惡心!
「安然,你與我娘之間的恩怨,已經隨著她的死結束了。之前的一切算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求你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這麼早就死了!」
陸雪傾跪在地上,用膝蓋當成腿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祈求著安然。或許,只要心腸軟一點的人都能夠對她抱以憐憫之心,然後可憐她一番。可是,安然鐵石心腸般的再次斷掉了她的念想,將她永久的推下了無底深淵!
安然忽然間明白了始終,原來是這樣!
「陸雪傾,從你吃下吸陰蠱的母蠱蟲體之時,便注定要為苗疆的建國大業付出生命,永遠也逃不出晚霞對你下的魔咒,除非死!」
安然把御驚瀾的所有女人都調查過了,除了陸雪傾和被魚鱗刮的媚妃娘娘外,其余人都是正常的。媚妃死後,御驚瀾與陸雪傾苟合之後,依舊正常,再加上君若寒之前也是怪物,安然便確定了陸雪傾這個目標。這也是為何御驚瀾在她到達夜城之時,明知道她是個人盡可夫的踐人,也將她留了下來!
吸陰蠱母體的宿體,對男人有致命的*力,那是其他普通女人無法滿足他們的感覺!
中了此蠱的人,每一個月都要定時吃下一顆解藥,壓制月復中的蠱蟲,晚霞現在死了,陸雪傾得不到新的解藥,等蠱蟲無限的在她肚子里繁殖之時,那個時候就會生不如死!
「不」
陸雪傾身體癱軟的趴在地上,聲音已經哭的嘶啞。這兩日她已經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了,肚子中總是覺得漲漲的,然後在撐大肚皮,身上有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心里感到毛躁躁的,怎麼都不順心!
她見過因蠱蟲而死的人,活人痛苦的先不提,光是那種又長又黑的蟲子不停地蠕動,爬滿人的全身就已經令人毛骨悚然了,等蠱蟲啃噬完身體,然後全部爆體而亡,那人已經只剩下一具森森骸骨了。
安然的情緒很淡,看不出眼里的喜怒,她只是淡淡的看著陸雪傾像狗一樣苦苦哀求,她心里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陸雪傾作惡太多,或是君鼎越就是她噩夢的開始,但是有一點是很明確的,那就是苗疆人若是安于本分,沒有打兩國的主意,肆意的利用蠱毒和巫術害人,陸雪傾也不會落得這麼一個結局,她也只是眾多犧牲品中的一個而已!
「本來想直接取你性命的,可是,看你這樣也活不了幾天了,一來倒省的我髒了手,二來,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死的會是如何的壯烈!」
安然清冷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墨黑而深邃的眸子,嗜血的狠厲!
「安然,你就是瘋子,一個惡魔!」陸雪傾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又喊又叫,然後笑著高聲道,「魔鬼,你是魔鬼,哈哈你就是魔鬼,連他也是保護你的,向著你的,安然,你這個魔鬼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他們一個又一個的為你赴湯蹈火?一顆心滿滿的裝的都是你?為什麼?」
陸雪傾本以為御驚瀾暗示她除掉安然,于是不停地制造機會想要除掉安然。可是,不等她的動作觸及到安然時,御驚瀾已經派人替她解除了一切危機了!
她恨安然,可以有君莫離這樣完美無雙的男人陪伴在她左右,為她遮風擋雨。她明明比安然漂亮,體貼,比她更善解人意,比她更擅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可是,她沒能換來君莫離的保護,甚至君莫離恨她入骨。
她恨御驚瀾,可她也漸漸的愛上了這個霸道、強勢,完美、令她心生愛慕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無論她對他是否溫柔,是否體貼,他心心念念的也只有安然這個妖女。雖然他從未提過,可是每次和她恩愛之時,意亂情迷之下,嘴里呢喃的名字都是安然。她就是一個替代品,一個連安然腳指頭都比不上的替代品!
「陸雪傾,你莫不是瘋了?」
「瘋了,本宮比瘋了還要可怕,哈哈」陸雪傾搖搖晃晃的身體在大殿上歪歪扭扭,瘋瘋癲癲的又哭又笑,然後嘻嘻哈哈的道,「安然,他連和我**愛的時候,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知道嗎?本宮愛上他了,可是本宮的心里卻更恨他!」
安然听著陸雪傾的話,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但轉而又是燃起的憤怒。他怎麼能夠褻瀆她的靈魂?
「安然,他每次和我共赴巫山之後,便累趴在我身上,然後低喘著聲音」
「不要再說了!」
忽然,安然眼神一冷,腳下生風的速度挪到陸雪傾面前,右手握成了凌厲的爪子,扣住了陸雪傾雪白的脖子!
「咳咳你就是狐狐狸精咳咳咳」
陸雪傾即使被安然捏住了脖子,小臉憋得通紅,但依舊不忘說出自己的恨。這種對女人極大的侮辱,她心里恨不得將安然生吞活剝。
「不知死活!」
安然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兩分,然後用力的將她扔出去,陸雪傾因慣性而被重重的拋了出去,砸在一根刷了朱紅色漆的柱子上。
「噗——」
陸雪傾的後背和柱子相撞,隨即送喉嚨里涌出一口腥甜,從嘴里吐了出來。她看著大理石地板上鮮艷的血,笑的格外的猙獰。
「皇上駕到!」
忽然,大殿之外,太監尖聲細氣的聲音尖銳的傳進來。安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外,然後迅速的點了陸雪傾的啞穴,提著她的衣領,拖著她進了內殿。
此時,她不想看到御驚瀾!
否則,她內心的憤怒,會忍不住出手,現在就殺了他!
君莫離說過,御驚瀾暫時還不能死,那她便不能夠看見她。他褻瀆自己的靈魂,她真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銀針會將他射成窟窿!
御驚瀾進殿時,地上除了那不太明顯的血點兒外,陸雪傾和安然都不見了蹤影。他在外面明明听見殿內有人的,兩人去哪兒了?
御驚瀾心中涌起薄怒,親自走遍了內殿和外殿,都不見二人的人影。他隨即派人搜查整座宮殿,最後的結果也一樣,殿內根本沒有兩人的身影!
安然竟然帶著陸雪傾跑了?!
「皇上,貴妃娘娘被安神醫帶走了,要不要派人去安家?」太監自作聰明的獻策,卻換來御驚瀾凌厲的一記眼神,嚇得戰戰兢兢的閉了嘴。
御驚瀾雙手握成了拳頭,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他沉著一張臉出了宮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他不是不想將安然強制的關在宮中,與他長相廝守。可是,他做不到這樣殘忍的對她,她也未必會受他威脅乖乖的進宮。若是如此,他在月城的時候,她的威逼利誘早就讓她乖乖的就範了。
但若是她如此就範,她又不是他認識的安然了!
有時候,愛是把雙刃劍,刺穿了別人的心髒,未必你自己完好無損。顯然,御驚瀾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安然躲過一列列的禁衛軍,像是拎小雞一般將陸雪傾帶出了皇宮,然後一路的飛檐走壁,橫穿各個偏僻的街道巷尾,最後潛進了安府內。
安然看著府里藏著的那些人,感到有些頭大,若是被夜城的百姓知道這些怪物都在她府上,指不定一刻鐘的時間就能將安府全部踏平!
「來人!」
「夫人,有何吩咐?」
安然將陸雪傾丟在一旁,四處環視了一圈,都不見君莫離的身影,冷著聲音問道︰「你們主子呢?」
「啟稟夫人,主子出去了!」
暗衛眼角的余光在陸雪傾身上掃了一圈,暗嘆這女人長得真漂亮,但是好像卻被夫人點了穴道,難道又是其中的一個一想到這里,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把這女人帶下去好好看著,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
暗衛的動作到底是比安然這個小女人粗魯了一些,走到陸雪傾面前,躬身抱住她的腰肢,往肩上一扛,轉身出了花廳。陸雪傾被暗衛如此扛著,胃里的東西都要被顛出來了。她之前又受了傷,一個沒穩住,一口血又涂在了暗衛的背上,順著袍擺往下滴!
安然坐在花廳里等著君莫離回來,也在等著御驚瀾的人馬來安府捉拿她。可是,等她陪辰兒玩兒了一個時辰,又一起吃了飯,泡了澡,別說御驚瀾的士兵了,連君莫離都沒有回來!
安然平靜的躺在*上,望著帳頂發呆。等她們忙完這里的事,他們就可以無拘無束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只是,她的女兒現在在哪里?
安然眼皮漸漸變的沉重,緩緩的閉上了眼瞼,沉沉的睡去。可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後,忽然覺得有人在喚她,她才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楮!——
題外話
兔子今天衰到家了,竟是遇到一些奇葩客戶,好好解釋不听,還罵人。下午更搞笑,一句話沒說,也被一個長相奇丑的孕婦罵了一頓。簡直覺得天雷滾滾,想大聲的罵娘~!二更送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