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樓的時候,眾人都已經落座,她挨著王景坐著,正在埋頭認真的扒拉碗里的白飯。如果可以,他想,她應該會把頭整個埋進碗里。
白翰源依然陰沉著臉,呵,意料之中!
花景書笑著看向他,意味不明。
發現他下樓,胥柳南向他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小玦啊,你們倆在樓上呆那麼長時間,是在干嘛呀?你瞅瞅我家然然那雙小眼楮,紅得跟兔子似的。」
這句話,勾起了大家的興趣。
而一直埋首在米飯中的她,也抬起頭來,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
他裝沒看到。
小然,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你必須正視我們倆之間的事。
「你撩開她頭發看看她脖子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得意地看著她,眼底的笑意隨著她臉上不斷變化的顏色而加深。
他拍拍胥柳南的肩膀,「讓一讓。」
胥柳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小玦啊,你叫我撩開我家如花似玉的妹子的頭發一看究竟,你小子怎麼又把我從我家妹子身邊擠開了,我很費解啊,你到底幾個意思?」
很明顯,胥柳南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這話,無疑讓他和胥木然成為了焦點。
他不說話了,預想的結果已經得到,接下來,就看她怎麼接招了。
他悠閑地拿起筷子,夾了菜。
胥木然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手不著痕跡地按住頭發,「嘿嘿,小玦哥真會說笑,你這樣說的話,那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萬一還讓花家姑娘誤會了可就不好了,只不過是個被蚊子叮的個大包罷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抑住心里的苦澀,干笑道。
「是了,那蚊子真是大啊,叮了很大的一個包。」
他平靜的說著,掩去了眼里的翻涌的情緒。
她的牙咬的咯吱響,如果他真是只蚊子,她必定第一個拍死他!
只是,胥木然的這句自認為八面玲瓏,雲淡風輕的話不僅讓白小玦沉了臉,也讓花芯蕊覺得抹不開面。
這位驕縱的大小姐何時成為過別人的消遣?況且還是成為她討厭的胥木然的消遣?
胥木然和白小玦給她的感覺是有點理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她討厭這種無法控制全局的感覺,更討厭胥木然,非常!
「胥木然,你這話說得好像我非常小氣似的,我和白小玦還沒什麼關系呢,你在這兒話里藏話是什麼意思?我承認,我花芯蕊是對白小玦有意思,總比某些人藏著掖著不敢表達來得磊落!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公平競爭,又沒人阻止你這樣做,你在這兒給我裝給我玩兒陰的犯得著嗎你?最討厭你這樣的——」
「芯蕊!」
「花芯蕊!」
「花芯蕊!」
三個聲音從餐桌各處同時響起,俱讓三人同時一驚,也讓當事人胥木然和花芯蕊都嚇了一跳。
「哥,她哥哥幫著她是符合常理的,白小玦護著她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是你妹妹啊,你怎麼也來說我?她到底有什麼好?」
顫抖的嗓音訴說著這位驕傲女子的委屈,或許,她是第一次受斥責吧。
不知何時,這場本意是替白翰源踐行的晚宴已經變了味。
幾個長輩都噤了聲,小輩之間的糾葛,他們是斷不清的。
胥木然放下筷子,整理錯綜復雜的思緒,掩了情緒,緩緩說道︰「芯蕊小姐,剛才我一時口誤給你帶來困擾了,我道歉,可是我真的是無心的,我也沒說有說在暗地里想方設法的算計你,你和白小玦之間,我不會阻止。我知道你很大氣,縱使討厭我,也願意和我平等競爭。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和你爭,我自動退出。我胥木然祝福你們。遇到你,他不會孤寂,遇到他,你也會很幸福。」
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默默借力,好讓自己堅持把話說完。
慢慢轉身,沖著那兩人,「花景書,還有白小玦,謝謝你們,可是我只要有我哥幫我就夠了,我胥木然勢單力薄,沒有能力償還你們給予的幫助。」
花景書沒說話,嘴角掛著陰惻惻的弧。她對白小玦稱呼地改變,已經說明了兩人之間確實有過什麼。
白小玦也是沉默,可他青筋暴起的手出賣了他。
胥木然,我就是瘋了想幫你怎麼了?我該死地就不要你還怎麼了?我還就要幫你了,幫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