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有盡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作者 ︰ 五木七子

胥木然恨恨地放下電話,再度猛扒了幾口飯,拿起包慌忙奔向白小玦所說的地點。此時她的心情很是不爽,故而心里正念念有詞︰"哼!白小玦你給老子等著瞧!居然連飯都不讓我好好吃!你囂張是吧?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收拾得哭都哭不出來!"

她在這邊一個勁地月復誹,已經輾轉到一家小餐廳的白小玦正坐在餐桌旁不明所以地不停地打著噴嚏。

"難道自己感冒了?"吸了吸鼻子,他疑惑道。

不知道換乘了幾路車,生來對識別各種路線一點不感冒的胥木然終于來到了約定中的地點。

她火急火燎毫無形象地推開門,看到白小玦在靠窗的那一桌正微笑著向她招手。

嘖嘖,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扁!

她氣郁地拉開椅子坐下,抄起桌上的白水大口大口地向嘴里猛灌。仿若只有這樣,她心里的那口悶氣才能消除那麼一點點。

她的一系列動作讓白小玦覺得好氣又好笑,他心情頗好地讓她慢點喝。

可是很顯然,他的這話根本就沒起什麼作用。她極是憤懣地放下水杯,用分外不爽的表情看著他。好像是在說︰"白小玦你丫個混蛋!你哪天不變著法地害我會死啊?"

可是她忘了一點,明明在電話里白小玦就說了隨便她來不來的,現在她自願過來赴約了,可心里還要特別不痛快地怪罪白小玦一番。

唉,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奇怪。可是沒辦法,上帝造人的時候肯定給女人設置了固有的模式——蠻橫不講理。並且更離譜的是對這一模式根本不容許刪除,就連擁有root權限也不可以。

也不知白小玦從哪兒修煉了什麼驚人的神通,他好像了解了她的不可理喻,看懂了她的想法似的。

"好了好了小然,快別氣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滿含寵溺的輕快嗓音卻讓她心里一驚。他是吃錯藥了還是吃錯藥了?

看著她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愉快地拿起菜單在她面前輕晃,"嘿,別走神了我的大小姐。基于我打攪了你的午飯時間,現在我請你吃一頓作為賠罪,隨便點,我請。"

此時的胥木然想拿起他手里的菜單往他臉上拍!他現在什麼意思?她已經吃了午飯了,難道他這麼做是暗喻她是個吃貨嗎?絕對不容原諒!

"白小玦,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你不是說你已經吃過了嗎?為什麼還要讓我點?"不得不說,她把自己的情緒還是掩藏得算很好的了。

"我是騙你的,況且因為剛才我給你打電話你不也沒吃什麼嗎,正好,一起吃好了。"他關切地說著,讓胥木然不禁動容。好吧,怪只怪自己的心思太過敏感了。

鑒于盛情難卻,並且自己被他打攪之後真的沒有吃飽,于是索性不再扭捏,點了幾道自己喜歡吃的菜。

看著她對著菜單大有一副指點江山的豪邁,讓他不禁大跌眼鏡,"你還真不客氣!"

听著他揶揄的嗓音,她也不甘示弱,"既然你都那麼大方地發話了,如果我再扭捏,那不就讓你下不來台了嗎?這樣又怎麼能體現出你慷慨的好貴品質呢?"

"呵呵,你還真會替我著想!"

"彼此彼此!"

"承讓承讓!"

"……"

被他的話說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只能埋頭專注地扒著飯。

或許是被她的這副好笑的模樣深深地吸引了,他索性放下筷子,只盯著她看。

雖然她埋著頭,可還是能感覺到聚焦在頭頂的那抹熾熱的視線。正當她覺得很是尷尬想說些什麼話題來緩解的時候,他的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

她的臉因為這一動作被迫抬起,修長的指輕輕拂過她的嘴角,她現在更加無措,想偏頭躲過,卻教他制止。

"別動,你嘴角上有東西。"說完,他溫柔地在她嘴角輾轉,臉上的神色更是訴說著他是有多認真地幫她擦去嘴角的東西。

她不經意地抬眼,便跌進了他那深邃的眸光里。他眼里的柔情,仿若一尺綿軟的綢緞,輕輕撫著她那立場本來就非常不堅定的心房。更讓她無法抵御的是,他的手,還在他唇上輕輕地摩挲,誘huo著她的感官。

她想,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被他眼里的柔情吞噬。

于是,強迫自己閉眼,扭頭擺月兌掉令她迷戀的手。本想喝口水平復一下填的極不規律的心,結果在慌亂中卻打翻了放置在桌上的白水。

他意味不明地笑著,伸手幫她扶起水杯,再用紙巾把桌上的水漬擦了。

"那麼緊張干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寵溺中透著揶揄的嗓音讓她俏臉一紅。

"我會緊張?笑話!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白小玦啊,我勸你以後還是別頂著一張讓萬千少女都想犯罪的臉,然後更是用溫柔的眼神盯著別人看了。指不定哪天你就被某個分外把持不住自己人給生吞活剝了,哼哼,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為了掩飾心中不合時宜的情緒,她"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哦?那是不是我這張"讓萬千少女都想犯罪的臉"讓小然你把持不住了?其實我還很期待你怎麼把我"生.吞.活.剝"呢!"尾音慵懶,最後那幾個字更是被他一字一頓地說著。

"你……你放什麼厥詞?"她窘迫的聲音不免加大,恨不得拿個勺子敲他個滿頭包!他的觀察力要不要這麼敏銳啊?

他沒有說話,只是"呵呵"地笑。

看著他這樣,她也放下筷子,索性不吃了。"白小玦,我飯也陪你吃了,現在是不是該回到正題,談談中康和怡博的事了?怡博和中康的關系向來很好,要不你們怡博就撤銷訴訟,然後你們兩家協商解決吧。"

"呵!小妮子學會轉移話題了?怎麼?你過來當中康的說客?讓我猜猜,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是康華,還是米莉?"他的聲音不富剛才的溫柔,驟然間變得冷冽。

"白小玦,你別這樣……"他的聲音讓她害怕。

"我怎樣了?小然,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認為你是誰,可以左右我的想法?你又認為我是誰,可以讓花景書說撤訴就撤訴?"

不容商量的語氣讓她徹底絕望。那她現在算什麼?傻了吧唧地因為他一個電話連午飯都沒好好吃就過來了!她還認為他真的要和她談公事呢!

"那你沒事叫我過來干嘛?"雖然極力隱忍,可話里的怒意還是非常明顯。

"我想見見你!"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無力地說。

我其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在無措的時候想見見你,讓後讓我不再那麼彷徨。

呵!原來她永遠是被耍得團團轉的那個人!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多長個心眼啊?

"白小玦,你絕對是不正常了!真想撬開你腦袋看看,里邊是不是一半裝的水,一半裝的面粉!"她真的生氣了。

"小然,你知道的,我腦子里裝的滿滿都是你。"他格外深情地說著。

"你才是漿糊!你們全家都是漿糊!"好你個白小玦,有你這麼損人的嗎?

她氣憤地拿起包起身離去,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拉入懷里。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他就狠狠地吻住了她,吞下了她所有反抗的聲音。

她在他懷里不住地打他,不住地反抗,可是他卻沒有半分要放開她的跡象。最終,不知度過了多麼漫長的光景,他終于放開她。

這時,她早已打累了,被他擁進懷里安靜了下來。怔忪中只听得他在她耳邊分外悵惘地說︰"小然,你個小白眼狼!你到底要裝傻到什麼時候?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麼時候?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炖湯喝了你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小然,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

胥木然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些什麼,只知道自己的腦袋嗡嗡的,直到他的車停在她公司面前她才回神。

停車後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就這樣自顧自地分開了。

平淡冷清的日子就這樣無限循環地過了幾天,胥木然真正理解到了什麼叫雲淡風輕的時光。

最終事情出現轉折,是在白翰源的案子重審前一天。胥木然百無聊賴地在自己剛租的小屋里倒在沙發上看視頻。

說起她的出租屋,那是她剛發了工資,又尋思在離公司很近的地方租個房子很方便。

她說的雖然很冠冕堂皇,可到了牟牟那兒卻被數落地根本就無地自容。牟牟"語重心長"地拍著她的肩,"木然啊,你這是在閑著沒事燒家里的錢呢!"

就當胥木然準備荒唐度日的時候,她接到了胥柳南的電話。

"然然,你趕緊過來玩海一趟,小玦現在喝醉了,現在連路都走不動了。我現在在酒吧也走不開,你幫我把他送回家吧。"說完,她還能听到從電話里傳來的酒吧嘈雜聲。

"哥我不去,太累了。"她現在雖然沒什麼事,可不至于閑的慌,她才不會沒事找事。

"然然,你就只要把他送回家就好,我負責把他扛車上去,你就只是開個車而已,這又不會很累。你就幫幫你哥我吧,早知道,除了你,現在我根本就想不到其他人了。"他說的很是淒切,語氣也著實讓人覺得可憐。

沒辦法,實在受不了胥柳南沒命地糾纏,她只好妥協。畢竟,自己心里也沒有什麼特別排斥的地方。

等她趕到玩海,看到的就是白小玦全身癱軟地倒在胥柳南身上,完全就沒有了主心骨。

看到胥木然過來,胥柳南忙給她招手,"然然,這兒!"

胥木然走了過去,瞅了瞅白小玦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她轉而向胥柳南說,"哥,他這是怎麼了?不是明天白叔叔的案子就要重審了嗎,他還喝成這樣?"

"然然,你問你老哥我,那我問誰呀!據我專業分析,男人閑著沒事喝悶酒,只有兩個原因。第一︰他事業不順了。第二︰他感情不順了。"

哼,他這是怎麼個邏輯啊?

"可我還是沒想明白,說他是第一個吧,可他事業上可是非常得志啊。那如果猜他是因為第二個原因吧,可我也沒听說她有女人,更是沒听說他和哪個女人糾纏不清呢!所以,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話說,小然你知不知道小玦現在是不是在和誰交往啊?"

她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在尷尬之余只得轉移話題。她不自在地干咳了一聲,"哥,我又不是先知,我怎麼會知道!行了行了,你也別再說了,我現在把他送回家就行了。"

說完後,她就讓他把白小玦塞進了車里,關上車門,她見他已經就著座椅睡著了。她也沒打算理他,徑自啟動車子。

車子沿著路邊的行道樹行走,拉開了一抹落寞的弧線。一轉眼,他家到了。

"白小玦,醒醒!你家到了。"她捅了捅他的肩,可他只是不耐煩地眯了眯眼,繼續耍賴地睡著。

"白小玦,你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吧?我現在可沒心情陪你發酒瘋!"她完全想不通這男人到底哪根筋沒搭對,在她車里賴著不走打算干什麼!

"唉,你真的沒意思。"說著,他揉了揉泛酸的頭,他打算下車。

"白小玦,你別那麼幼稚行不行?明天就是白叔叔案子重審的日子了,你能不能不那麼荒唐?"她真覺得他不可理喻。

"呵!荒唐?我現在也只能荒唐了。你知道我現在多麼無助嗎?我也知道明天很重要,可是你知道嗎?在這個時候,我的一個重要的證人卻突然反悔了。"

"小然,你說說,施瑜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了,他怎麼敢?"他的聲音驟然升高。

她的話讓她驟然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深深地瞥了她一眼,解答了她的疑問,"小然,這就是該死的事實!明天就是法庭重審的日子了,可施瑜卻突然打電話對我說他不作證了!你說說,現在我除了喝悶酒,還能怎麼辦?"

看著他那份頹迷樣,她真的看不下去了,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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