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在公海上進行交易的豪華游輪竟然集體抵達島邊,島上負責接待外賓的管家已經帶人去迎接,听說已經下了船。
作為這里負責人的野薔薇本不該離開宴會廳,但是她為了阻止珈藍趕過來,必須過去拖住他,起碼也要再拖延點時間,雖然展小姐已經被送過去兩個小時了,可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野薔薇剛走到宮殿門口,立刻就有侍者招來一輛馬車,在她登上馬車後,車夫就沿著島上的主干道飛馳而去,而埋伏在叢林里三天的特種兵們也迅速的找到了進入這所戒備森嚴的宮殿的突破口——馬車。
從宮殿門口到海邊的港口實際上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如果是靠步行的話,大概需要走一小時,半個月前白小米她們來的時候走的是小路,所以四周危機四伏不過也快了很多。
海邊上剛抵達的尊貴客人們在等待著來自奢華宮殿的馬車,也想一睹這個世界少有的現代豪華宮殿。
誰都知道珈藍富可敵國,但是能真正親眼見到的人卻是少數,他十分好客,不過從來不宴請他的生意伙伴,尤其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人……
夕陽的余暉灑在海面上,天漸漸暗了下去,海天相接的地方還留著最後一絲金黃,閃爍著它最後的輝煌。
紅裙子的依琳站在珈藍身後,臉上的表情怪異非常,為了拿回屬于他的東西,哪怕是背叛他也能做得出來,他不在乎珈藍的心情,只想得到這個人。
「依琳,早上為什麼不差人過來通知我?」
珈藍看著夕陽下通往宮殿的道路,心情差到了極點,因為今天下午再依琳到達之前宮殿總管發來信息說下午有兩名僕婦辭職,人已經離開了島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就開始安靜不下去,一個小時後,依琳親自到了,告訴他今天下午展小姐被野薔薇帶走的事兒,緊接著他就決定延遲簽署協議,趕回來……
「主人,如果派別人來的話,恐怕現在您還在簽署協議,這個消息也沒有傳到呢。」
依琳的臉上帶著笑意,沒有一絲溫度看起來竟然和珈藍很像,只不過兩個人的眼楮卻截然不同,站在一起像是一幅美麗的人物畫。
「嗯,你很了解野薔薇,那你就沒有想到把她帶走嗎?」
珈藍的語氣透著怒意,他以為前六天野薔薇都沒有什麼動作,應該是根本不在乎這個姑娘的,可沒想到他今天前腳才離開,後腳展小姐就被她帶走了,真是……
「主人,我攔不住野薔薇。」
依琳順從的回答,語氣沒有喜怒也沒有什麼情緒,就像一具精致的人偶,會說話會笑,看上去卻讓人毛骨悚然。
珈藍看了一眼語氣淡淡的依琳,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眉間染上了意思怒意,對野薔薇的怒意。
這些年來他培養她,教會她如何生存如何掌控權力和金錢,可是她的心里卻從來沒有過他的位置,始終想著那個她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王!野薔薇來了。」
一旁的侍者恭敬地稟報,因為這些尊貴的客人太過重要,並且不能見宮殿里的其他客人,因此他們在這兒等著專門接送的車,卻沒想到野薔薇已經過來了。
珈藍半眯著眼站在原地,身上的金屬色西服看上去也像是被夕陽染上了一絲血色,一雙冰冷的眼楮里透著陰霾和即將來臨的風暴。
依琳垂著頭,眼角閃過一絲笑意,他的眼光真是不錯,看對了人,那個展小姐也真讓他刮目相看,只是這會兒那位展小姐的結局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總之都是野薔薇做的……
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上面走下來一位帶著黑金色面具的小姐,一雙魅惑的雙眼讓等在一邊兒的人都看呆了。
火紅色的禮服包裹著姣好的身段,優雅的腳步吸引著無數異性為之傾倒,顧盼生姿。
「珈藍,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走到珈藍身邊,她像從前一樣伸手挽他,因為只有珈藍的身邊才有她的位置,並且永遠都是屬于她的!
不著痕跡地避開她親昵的舉動,珈藍吩咐依琳安排客人之後,率先一步走向了馬車,站在原地的野薔薇一下子就尷尬了。
瞪了依琳一眼,三兩步跟上了珈藍的腳步,馬車又沿著來時的路返回,海邊的風突然大了起來,最後一絲陽光已經被海水淹沒,陷入一片黑暗。
平穩的馬車里,短暫的沉默,野薔薇手里捏著她的手包,猶豫著是否把那個視頻給珈藍看,這邊珈藍已經忍無可忍了。
「野薔薇,展小姐在哪兒?」
珈藍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可怕,甚至看起來沒有半點讓人放心的地方,就像是一頭帶有攻擊的形的狼,危險而強大。
「你今天就想跟我談這些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
野薔薇的臉上帶著一絲冷凝,果然不出她所料珈藍喜歡上那個小丫頭了,女人的直覺向來是很準的,幸好她已經把人處理掉了。
燃著鮮紅指甲的手來回的撫在金色的手包上,妖嬈綻放的薔薇花朵透著祭祀血紅的詭異,看起來像極了野薔薇的眼神。
「她現在在哪兒,立刻帶我去把人找回來,我能不跟你追究這些,否則……」
珈藍的眉皺了起來,他知道野薔薇根本不怕他,也正是因為他這些年對她的縱容讓她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展茜茜說得對,是他錯了!
「否則什麼?殺了我替她報仇?還是讓她處置我,嗯?」鮮紅的指甲掐進手上的手包里,薔薇花瓣被撕碎,變成紅里透黑的色澤,更多了幾分血腥的美感。
被質問的珈藍也是一怔,他這是在遷怒她嗎?
「你怎麼對她的,我就怎麼對你。」
珈藍瞥了一眼滿臉怒意的妖嬈臉龐,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那張不施脂粉的素雅小臉,實際上如果論美貌的話,野薔薇算不上是最美的女人,比方說那個展小姐就比她更美上幾分。
「 !」
黑色的手包掉在了地上,連帶著里面的手機一起滾了出來,珈藍撿起來她的手機,卻沒有遞還給她,只是按下了被暫停的視頻播放鍵。
夕陽下的頂層客房間里,一位身著米白色西服的客人月兌了外套之後轉身進了浴室,再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珈藍覺得莫名其妙,浴室把視頻播放跳著往後拖動了半小時甚至一小時,臥室里都沒有出現第二個人,好奇怪……
「看完了?還給我!」
野薔薇看著珈藍手里的視頻什麼都沒有,心底也松了口氣,畢竟她從沒見過珈藍這樣暴怒,更見過珈藍這樣在乎一個女人!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馬車,朝著宮殿後面走去,只留下馬車里臉色蒼白的野薔薇。
後殿的客房,頂層塔樓。
浴室里趨于瘋狂的白小米已經失去了最初的耐性,根本不听戰天澤跟她說的今晚有計劃之類的事兒,一心只想著一件事情——吃了他。
節節敗退最後被困在窄小的盥洗台角落里不能動彈的戰天澤從來沒想過這丫頭膽兒那麼肥,不過這會兒她腦子大概也不清醒吧。
「小米,咱媽都答應了訂婚的事兒了,咱們回去是不是挑個日子把婚定了?然後去領個證呢?」
戰天澤避開白小米往他身上一陣亂啃的小嘴,深吸一口氣談著條件,心里想著這兩小時該怎麼過。
「唔……嗯……。」
白小米這會兒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麼長的一句話她怎麼記得住,猩紅的雙眼只剩下一片暗紅的世界,別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戰天澤以為伽藍香和普通的那種催情藥沒什麼差別,但是這會兒看白小米越來越不對勁的模樣,心里也急了,二哥的藥都不管用的話,麻煩就比較大了。
「小米!小米!你听我說。」
伸手拍著白小米通紅的臉蛋兒,猛然看到她猩紅的眼眸,戰天澤也著急了,她之前兩次中的藥分量都很大,但是用了解藥之後過了兩個小時就沒什麼事兒了,可是今天卻很不正常。
伸手模了一下她的額頭,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放進了浴缸里,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擰開了涼水的閥門,直接放進浴缸里。
看著手舞足蹈的白小米,戰天澤跟著坐了進去,抱著她跟她說話,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見。
戰天澤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不過這會兒他為了讓白小米保持清醒,不得不把他小時候跟小四兒的事情抖了出來,因為除此之外,似乎就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回憶了……
「小米,冷不冷?」
懷里一開始掙扎的白小米漸漸地清醒了一些,透心涼的水沒有直接澆在身上,但是浸泡在里面還是夠嗆,雖然這會兒已經五月份了,不過這和島上的溫差還是很大,這會兒太陽一落山,就開始冷了。
「嗯……」
白小米全身滾燙,閉著眼楮所在戰天澤懷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的人這會兒也累了,沒什麼勁兒再折騰了,但是伽藍香的藥勁兒卻又上來了,涼水根本就壓不住。
「我跟你說我消失的事兒吧,你想听什麼?」戰天澤抱著白小米,手放在她額頭上,時不時的弄點兒涼水給她拍一拍,生怕她把腦子燒壞了。
「嗯……好……听你的糗事兒……」
白小米這會兒也清醒多了,知道她這會兒這樣在智能咬著牙挺過去,不然她跟戰天澤留在這里的話,就會成為敵人最大的籌碼,戰天澤肯定不願意丟下她一個人走的。
「那就給你講講我的糗事兒。三歲的時候我跟小四兒被皇太後趕出了家門,直接送進了軍營,和那些正規的軍校生一起訓練,不是少年軍校生,是成年的軍校生,都在十六歲以上。」
戰天澤頓了頓,心底苦笑了一下,反正說了她也記不住的,也沒什麼……
「嗯……」白小米眯著眼楮听,她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身體始終在發燙,而且是越來越燙了。
「三歲的孩子,本應該在父母跟前兒撒嬌的歲數,被母親遺棄了。小四那個時候很愛哭,每天抱著我要媽媽和爸爸,我只能跟她說,哥哥就是媽媽和爸爸,有哥哥在,其實我心里也很害怕。」
戰天澤看了一眼沒什麼動靜的白小米,把她頭上的毛巾取了下來,隨手把她頭發一盤,去了一根發卡固定住了。
這是小時候給小四梳頭發學會的,他只會這麼弄,因為小四頭發太長了她也不願意減掉,只能每天給她梳頭發。
「過節的時候,別的軍校生都會回家過年,可我和小四坐在軍營門口,從天亮等到天黑,始終沒有人來接我們回家,後來我才知道,爸爸來過一趟,但是因為皇太後說孩子不能嬌慣,否則以後不會成器,撐不起戰家的未來,所以爸爸把東西交給教官之後離開了,但是教官因為並不知道我們是戰家的孩子,送過來的東西被別的孩子吃掉了。」
戰天澤說完,自己都覺得這事兒一點兒都沒意思,于是側了個身,把白小米也連帶著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小米,你听得見嗎?睡著了嗎?」
伸手拍拍白小米滾燙的臉,戰天澤的眼楮里已經只剩下想殺人的冷光,他過來了六天,顯然收獲很大,尤其是那個人見人愛的野薔薇!
「嗯,後來呢?」
白小米迷迷糊糊的答了,她都听見了但是因為實在是沒力氣回答,所以就沒吭聲,心里卻很痛很痛……
「有一次,一個孩子跟小四炫耀他過生日的時候他家里送來了一個蛋糕,小四就問我,蛋糕是什麼,那頭晚上原本有集訓,我偷偷地溜出去想給小四買蛋糕,只是只有六歲的我不知道我們訓練的深山里,出了部隊的範圍就沒有路了,哪里買得到什麼蛋糕……」
戰天澤揉了揉白小米的小臉,見她看起來像睡著了,在她臉上親了親,在等一個小時,接應的人就會進來,到時候他們就能離開了。
「天澤,回去我給小四買蛋糕吃,告訴她……」白小米迷迷糊糊的想到了那個活的很自我的小四,想著他們兄妹小時候的經歷,突然覺得她的生活簡直是在天堂。
她雖然沒有生在富貴家庭,沒有錦衣玉食,但是她有個全天下最好的媽媽,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給她付出了大半生的女人!
「好,那我的呢?」
戰天澤輕輕地揉了下她的腦袋,把她的頭擱在自個兒肩窩里,捏著她的臉不讓她睡著。
「給你做飯,大男人喜歡蛋糕嗎?」
白小米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很幼稚,然後趴在戰天澤肩上徹底的暈過去了。
咬牙堅持了三個小時,還是撐不住了。
下了馬車後直接往後面的宮殿趕的珈藍半途中被管家叫走了,因為今晚的客人似乎比較反常,好多客人都期待著最終的節目和最終的舞會公主的出現,野薔薇似乎深得人心,所以客人們希望珈藍快點去主持大局。
晚宴上,珈藍的臉色很難看,他好幾次想離開都被客人絆住了,而野薔薇卻像沒事兒人一樣和客人們談笑風生,甚至一直到最後一支舞,珈藍都是和她一起跳的。
舞會的公主是誰大家都不關心了,看樣子他們說的沒錯,野薔薇才是這所宮殿的女主人。
依琳領著客人們繞過宮殿,往島後面的避風港去了,這個地方是珈藍吩咐的,卻也早已經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中,他只是把他們送進來而已,換一個珈藍。
晚上七點之後,白小米就始終是昏睡著的,期間醒來過一次,恰好是戰天澤換了身衣服之後給她穿戴整齊。
十一點整,就在大殿里整個晚會最熱鬧的時候,一名僕人裝扮的人進了戰天澤所在的房間打掃,戰天澤把白小米放在推車里之後,跟打掃房間的僕人前後離開了客房塔樓。
因為今晚的特殊客人到來,宮殿里的雇佣兵幾乎都去了後面的避風港,戰天澤順利地帶著白小米和接應的人員匯合,最後和另外九個姑娘一起上了飛機。
戰天澤讓房程程幫忙照顧白小米,自己又返回了島上,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直升機從海平面上升起,驚動了外圍駐守的雇佣兵,雙方直接開火,分散了島上的注意力,白小米在昏迷中跟後勤部的九個姑娘一起離開了,直到深夜才到達特種兵總部。
之前就接到了舒易聯系的戰小四和戰天尋帶著林包子在戰天澤的辦公室等著,白小米被擔架直接抬到了戰天澤的休息室里,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戰天尋嚇得趕緊給她抽血化驗,醫療大隊的一切設施第一時間配合他使用,戰小四帶著林包子照顧昏迷不醒的白小米。
守在床邊的戰小四始終沒合過眼,她知道這個姑娘對于哥哥來說有多重要,所以就算是她跟二哥拼了命,也要把她完好無損的交給明天回來的三哥。
睡著了的林包子在戰天澤的寬大椅子上躺著,小小的一團蓋著一件大大的衣服,就像一只寵物,桌上還放著他每天都要抱著的女乃瓶,里面有牛女乃,他醒過來要是口渴了就會喝上幾口。
戰天尋在隔壁臨時闢出來的實驗室里做著實驗,他旁邊的連夏給他打著下手,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整整一夜,戰小四守在床邊,不時地給白小米物理降溫,然後又是一輪靜脈注射。
因為不放心展小姐的安危,珈藍在午夜鐘聲響過之後,立刻陪人挨個兒檢查塔樓客人的住所,最終沒有發現白小米的蹤跡,但也因為這件事兒他並沒有參與生意的交易和合同的簽署,在避風港的游艇上被抓的人里面只有今天那些客人和野薔薇。
下令把野薔薇帶回特種兵總部審訊之後,戰天澤立刻啟程趕回去,進門看到的卻仍然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白小米。
戰天尋臉色很難看,這麼多年來,他自詡沒有他治不了的病,沒有他解不了的毒,可是今天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查不出來她中的毒里面究竟有什麼成分異常,也差不出來為什麼她昏迷不醒。
「你們都先回去吧,回去歇歇,我守著她。」戰天澤表現的很平靜,模了下林包子撅著嘴的小臉,示意戰小四和戰天尋都先回去,他們需要睡覺。
它們都知道戰天澤的脾氣,也明白他這是關心他們,所以一起走了,整個一號樓里只剩下沉默的聲音,以及閉著眼楮的白小米。
翻看著一整夜的報告單和化驗單,戰天澤的目光停留在大腦中有血塊兒凝固導致昏迷的字,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撥通舒易的電話,戰天澤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別︰「舒易,你親自審野薔薇,我要知道她給小米下了什麼毒,具體的成分。她落網的消息全部封死,不往上提交,發布通緝令,大肆追捕,把珈藍引出來。」
「是!頭兒,您放心吧。」
那頭剛把審問報告打出來的舒易直接銷毀了,按照他們慣用的手段封死了消息,看樣子頭兒這會兒是動了真怒了。
——
滿心歡喜的等著外孫女婿上門提親的戰家老爺子等了一周,卻根本不見林瀟有什麼動靜,甚至林家根本沒公布有喜事兒的欣喜。
戰家老爺子急了!
電話一個接一個的給戰小四打,今天戰小四實在是受不了戰家老爺子催命似的連環奪命扣之後,終于把手機轉接到了林瀟的電話上,于是林瀟正在給兒子買玩具的時候,接到了戰家老爺子的電話。
「喂,您好,我是林瀟。」
林包子豎著的耳朵一下子就听出來電話那頭的熟悉聲音,因為這幾天戰家老爺子總給麻麻打電話,所以他也接了不少……
「爹地,是麻麻的爺爺。」
林包子用夸張的口型對著林瀟說完,捂著嘴轉身挑玩具去了,爹地慘了!
麻麻的爺爺連麻麻都怕,更何況是怕麻麻的爹地呢?林包子的邏輯雖然很簡單,但是總是直接有效。
果然,林瀟一個趔趄差點兒沒站穩摔了手里的手機,幸好他反應快扶住了旁邊的蘿卜頭林包子︰「戰爺爺,您好您好,我是林瀟,您是找小四嗎?」
林包子觀察了一下爹地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電話肯定有一個悲慘的結局。
「林瀟?小四呢?我打她電話怎麼會轉到你這兒來?」
戰家老爺子疑惑了,如果說這兩人在一起和好如初了的話,那小四為什麼躲著他一周了,不接電話也不回家,對什麼時候跟林瀟結婚的事兒更是只字不提!
惹毛了誰也不能惹毛了戰家老爺子,如果說戰小四是戰家的小霸王,那麼戰家老爺子就是老霸王……
「呃,戰爺爺,小四兒她今天去她公司了,您找她有什麼事兒我一會兒轉告她吧。」
林瀟是戰家老爺子從笑看著長大的孩子,五年前他從陸軍總部離開的時候他還很惋惜,這會兒他一點兒都不為這小子冤枉了。
「我是找她有事兒,不過找你也是一樣的,林瀟,兒子都已經五歲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難不成要我老頭子入土為安之後你們才結婚嗎?」
戰家老爺子的不管他們是不是誤會了或者是怎麼了,他覺得林包子那麼可愛的孩子,他們倆兒冤家無論如何也會結婚的,人生能有幾個五年能蹉跎得起?
林瀟頓時淚了,他明白戰小四為什麼把電話轉給他了,這意思不是很明顯嗎?搞定她爺爺,兒子給他玩兒幾天,搞不定的話,晚上就來接兒子……
「爺爺,您是不是太著急了,小四兒她……」
林瀟的話還沒說完,那頭戰家老爺子已經暴跳如雷了,拍著桌子跟他吼了起來︰「林家小子,別以為你老子寵你老子就不敢收拾你了,啊?老頭子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揍你蕭子還是可以的!咳咳咳咳……」
電話那頭傳來站家老爺子咳嗽的聲音,嚇得林瀟連忙安慰︰「爺爺您別激動,您听我把話說完,您在來揍我也不遲啊,先消消氣兒啊。」
一邊兒抱了個模型已經刷完林瀟的卡的林包子朝他爹豎起了大拇指,麻麻每次听到曾祖爺爺說到這一句的時候,都會把電話遞給他,然後就輪到他裝乖賣萌了,真是累啊……
「哼!你說說看,說不好老子今天就去你家,找你爺爺理論去!」
戰家老爺子的語氣根本就沒有半點兒平時的威嚴,像個老小孩兒一樣,其實他心里覺得這些年愧對戰天澤他們兄妹,有那樣的一個媽,他們沒過過一天像樣的舒心日子,所以他如果不操心他們的終生大事,就沒人操心了。
林瀟松了口氣,心里斟酌著用詞,語速也慢了下來,「爺爺,我跟小四最近經常見面,她也跟我說話,但是她不想和我復合,說孩子兩個人分著帶,但是她覺得很累,不想結婚了。」
林包子在旁邊點頭,爹地說的是真的,麻麻還是很嫌棄爹地的,主要還是因為爹地長得沒有包子帥嘛……
他甚至覺得,等包子給麻麻找個比爹地帥的男人,爹地就可以徹底歇菜了。
「嗯……你說是因為小四不想嫁給你?」戰家老爺子皺起眉來,他這個孫女的脾氣他最了解,說她不想嫁也是很可能的。
「是啊爺爺,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答應呢?包子不能沒有媽啊。」
林瀟的語氣讓戰家老爺子徹底動容了,他皺著眉想了想道︰「下月二十八,天澤和白小米訂婚,你跟小四一起訂婚,到時候不告訴她,讓她直接過去,然後當場宣布完了,她就跑不了了。」
林瀟直接被戰家老爺子這話給嚇到了,他倒是想那麼干啊,就怕到時候那丫頭直接揍他怎麼辦?別媳婦兒沒娶成,最後還毀了天澤的訂婚宴……
「好是好,可是爺爺,萬一小四她揍我怎麼辦啊,我打不過她的,爺爺……」
林包子斜瞅著自個兒這個滿肚子壞水兒的爹,無奈地嘆了口氣,麻麻你自求多福吧,曾祖爺爺跟壞爹地一起整你了,不過這次包子不能站在你這邊啊……
戰家老爺子和林瀟詳細的制定了計劃之後,滿意的掛斷了電話,工作室里的戰小四大林瀟電話打不通,看他們通話時間這麼長就給林瀟打了個電話,想表示一下他替自己挨炮轟的革命友誼。
剛掛斷戰爺爺電話的林瀟接起來戰小四的電話,心里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所以再電話里的聲音也是笑著的。
「喂,小四。」林瀟眼楮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幸好這會兒戰小四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則非露餡兒不可!
「嗯,我爺爺罵你沒,罵你你就听著會兒,罵累了他就不罵了。」戰小四覺得,林瀟也挺不容易的,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孩子拉扯到了五歲,還得時不時的被她爺爺罵上一頓,真夠慘的……
林包子沖林瀟趕緊做了個傷心的鬼臉,林曉點頭,立刻委屈了︰「罵了!你怎麼突然把你爺爺的電話轉到我這兒了?真是……」
「哈哈哈,活該!總不能我一個人受著吧,罵你兩句算輕的,要是擱以前,我爺爺非得傻到你們家去找你爺爺的麻煩。」
戰小四神氣活現的說完,又覺得她態度過于幸災樂禍了,于是跟他打著商量︰「林瀟,電話給包子吧,我跟他說話。」
「嗯,包子,麻麻跟你說話。」
林瀟把電話遞給林寶子,自個兒卻蹲在他旁邊兒听,肯定有是說讓包子晚上好好吃飯然後帶他回家睡覺之類的,沒一句話跟他有關系,好像他們的唯一關系就是,林包子是他貢獻的精子……
「喂麻麻,包子想你了,麻麻什麼時候接我回家啊?」林包子笑得甜甜的,臉上的酒窩很明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特別討人喜歡。
听著林包子撒嬌戰小四的心都化成水了,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晚上怎麼樣?一會兒麻麻開車過去接你,想吃什麼麻麻給你做。」
「嗯!我想吃……」
林包子看著身邊眼巴巴看著他的爹地,又想到最近他好像很久沒有見到爹地了,新野猶豫了一下,聲音帶著少有的憂傷。
「麻麻,我想跟你和爹地一起吃飯,我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是有爹地也有麻麻一起吃飯的。」
林瀟在一旁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他兒子終于想起來他的好了,這都已經多少天了,兒子終于想他了……
戰小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跟林包子道︰「包子把電話給你爹地好嗎?麻麻有話要跟他說。」
林瀟連忙接過電話來,眼楮一眨一眨的等著被宣判死刑或者死緩,「小四,是我。」
「包子說想跟你和我一起吃飯,你晚上有時間嗎?」戰小四說得很慢,這樣的話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對林瀟說過了,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太適應,況且他們洗澡的關系也很尷尬。
「有!我現在帶他過來吧,要買點兒讓什麼過來嗎?你想吃什麼?」
林瀟的話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戰小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她懷著包子的時候,他們住在新買的房子里,林瀟總是給她做好吃的菜,讓她每天都有胃口多吃一點兒……
「我……都行,那就這樣吧,掛了啊。」
戰小四掛斷電話,靠在工作室的門口,招呼大家今天就到這兒,然後關上公司的門,開車回家了。
似乎今天的林瀟什麼地方有點兒不同,但是戰小四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林包子跟著林瀟去了超市,大大小小的買了一車東西,林包子幾乎把戰小四平時愛吃的東西全都拿了一份,然後也把他喜歡吃的拿了一遍,結果就是購物車滿了!
戰小四開門的時候,看到門外提著一堆堆東西的林瀟,嚇得夠嗆,趕緊打開門讓林包子進去坐著,她出去跟林瀟一起拿東西。
「你沒事兒買那麼多東西干嘛?吃不了那麼多的。」戰小四很無奈,把一堆堆東西分類塞進冰箱,發現零食居然佔了三分之二,還都是她愛吃的。
「包子讓我買的,我就買了。」林瀟笑了笑,臉上的酒窩看起來很善良……
善良的大尾巴狼!
窩在沙發里喝牛女乃的林包子裝作沒听見,反正麻麻喜歡包子,舍不得說他的,嘿嘿!
「那這些呢?」戰小四表示懷疑地指著一堆堆食材,頭痛了,「我跟包子吃不完這麼多的,而且中午飯還是在外面吃。」
「那我來跟你們一起吃吧,包子說的。」林瀟一副我會幫忙的樣子,看得戰小四滿肚子狐疑,這家伙想通了?也好!
「哦,那好,你做飯你洗碗,我負責吃。」
戰小四睨了一眼林瀟開始為難他,想當年她懷孕的時候林瀟做飯和洗碗都跟要他的命一樣,這會兒他肯定也呆不了幾天的……
「好,你進去吧,我來弄。」
林瀟拎著魚進進廚房去了,戰小四也沒多想直接跑到兒子坐下,跟著兒子旁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動畫片。
晚餐出忽意料的豐盛,五年不見林瀟的廚藝大漲,挑食的戰小四突然發現,她做的菜跟林瀟一比簡直是難以下咽,虧得林包子每天吃的這麼香……
「包子,麻麻做的才是不是不好吃。」
戰小四只是想跟兒子溝通一下,以後還是讓他跟著林瀟吧,起碼要吃了飯再回來住,等林瀟結婚了有了別的孩子,包子也應該長大了,跟她住在一起也會很幸福。
「麻麻做的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林包子想都不想直接答了,正在洗碗的林瀟沖兒子眨巴了兩下眼楮,表示對今天事情的感謝。
戰小四一下子臉紅了,林包子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啊,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吐槽了……
「那爹地做的菜呢?包子更喜歡哪個?」
林包子把一塊水果塞進戰小四嘴里,然後十分淡定的道︰「剛才那話是爹地說的,我听了五年,耳朵都起繭子了。」
洗碗的林瀟沒听到,因為這會兒水開的比較大,但是戰小四卻听到了,心里酸酸的,有些人錯過了就永遠都回不去了,就像她和林瀟……
晚餐過後,林瀟也沒有立刻就走,坐在地上跟兒子一起搭變形金鋼,因為昨天晚上守了白小米一夜,戰小四困得在沙發上睡著了。
父子倆兒玩累了,林包子乖乖的去洗澡然後回房間睡覺,林瀟站在客廳里看著睡得不安穩的戰小四,彎腰抱著她回了臥室。
「林瀟……」
懷里的戰小四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林瀟嚇得轉過頭來,正想解釋他只是想抱她回床上睡覺,戰小四已經開始說夢話了。
「你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我回來了,我在小四。」
林瀟把戰小四放在床上,又給她散了頭發換上睡衣之後,才把台燈光線調到最暗。
「你是個騙子!你說你會一輩子都愛我,可是你拋棄了我,林瀟你是個大騙子!」
戰小四翻了個身,揉了揉眼楮似乎清醒了一點兒,但是還是睡著沒醒,林瀟也知道她說夢話的習慣比較嚇人……
「嗯,我是騙子是壞蛋,對不起,小四。」
林瀟坐在她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希望她能睡個安穩覺,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他其實一點兒也不想答應戰家老爺子騙婚的,因為他覺得自己騙過她一次了,不想再騙她第二次,哪怕這麼做也許她會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可是他不想。
翻來覆去的戰小四時不時的揉眼楮,眯著眼楮看著窗邊上的林瀟,含糊不清的道︰「我怎麼又見到你了?真討厭!大壞蛋!每天都在夢里出現,等我睜開眼楮就不見了……」
坐在床邊上的林瀟崩潰了,他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無助的像個孩子,哭聲也從一開始十分隱忍到最後幾乎是忍不住捂著嘴哭。
這麼個哭發,隔壁的林包子倒是听不見,但是做夢的戰小四卻醒了,瞪大了眼楮看著哭得昏天暗地的林瀟。
「你怎麼了?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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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米怎麼了,肯定不只是因為那個藥,還有別的原因,才會昏迷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