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曼曼趕緊上前把保安們都拉開,道歉說自己沒事,這才讓保安們舒了口氣,放開了顧寧成。
只是到底剛才是真的動手了,顧寧成身上弄的狼狽不說,還有幾處傷口。
身上又髒又亂,因為下巴月兌臼,還不停的流著口水。
齊曼曼嚇得就要給醫院打電話,一個保安卻走過來,摁住顧寧成的肩膀,捏著他的下巴轉了幾下,顧寧成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就听見「 噠」一聲蓉。
「好了。」保安面無表情的走開,顧寧成動了動嘴,竟然真的給裝回去了。
顧寧成失了面子,又被這麼折騰,臉上怒氣沖沖,心里更是怒火沖天!
只是礙于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齊曼曼又在這里,他一直忍著不說話。
齊曼曼見他臉色難看,也明白他肯定是心情不好了。一時間也只能沉默不語,站在那里饅。
保安們確定齊曼曼沒事,就全都回到保安室去了。
齊曼曼嘆了口氣,「跟我回家吧,把傷口處理一下。」
顧寧成低頭看了看身上狼狽的樣子,也只能跟著她回去。
到了家,齊曼曼把懷里抱著的東西放下,接著又拿出醫藥箱,拿出消毒水和藥棉繃帶,開始給他處理。
顧寧成身上並沒有太多大傷口,大多都是在跟保安打斗的時候蹭傷的。
齊曼曼拿著棉棒沾上消毒水,在傷口處給他擦了擦。又用碘酒擦擦,拿著創可貼貼上。
顧寧成覺得此時的氣氛倒是不錯的,只是想到這些傷口弄上的原因,他就沒什麼旖旎的想法了。
任由齊曼曼給他處理完了,顧寧成這才開口說話。
「你去做什麼了?我一早就過來了,看你不在家。」
「昨天晚上出了點意外,紹遠住院了。」齊曼曼也不打算瞞著,等周永義的消息傳開,以顧寧成的身份,只怕他不會不知道。
「意外?」顧寧成打量著齊曼曼,「什麼意外?你沒事吧?」
齊曼曼苦笑著讓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昨天晚上周家的二公子突然開車撞向我們,紹遠為了保護我,受傷了。」
「周家二公子,周永義?」顧寧成想了想,開口問道。
齊曼曼點了點頭,「就是他。」
「你們怎麼招惹上那個二世祖的?」顧寧成見齊曼曼沒有受傷,心里放心了不少。
「你應該看了新聞了吧?米恩,那個大明星,跟周永義發生了沖突。」齊曼曼嘆了口氣,「米恩跟紹遠是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那種。」
顧寧成驚訝,他知道米恩,也見過,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認識宋紹遠。
「那真是挺倒霉的。」
齊曼曼苦笑了一下,「誰說不是呢。」
「那他傷的嚴重嗎?」
齊曼曼搖了搖頭,「還好,就是骨折了幾個地方。」齊曼曼指指桌子上放著的大骨頭,「一會兒我熬了湯給他送過去,估計又得住院一段時間了。」
顧寧成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你們倆結婚以後,還真是挺倒霉的。光是醫院,出出進進多少次了。」
齊曼曼苦笑,「誰說不是呢。」
兩個人沒了話,接下來就是一段冗長的沉默。
齊曼曼因為要給宋紹遠熬湯,也沒陪著顧寧成多久,就到廚房去忙了。
顧寧成知道自己該離開,只是看著齊曼曼站在那里熟練的做著湯,明明知道不是給自己的,但是依舊忍不住的心底發暖。
他懂事的時候就愛上了曼曼,從小到大他都將她當做一輩子的目標。想象中,她就是穿著粉色的衣服,圍著圍裙,帶著好看的笑容,給自己做飯洗衣。
顧寧成並不是一個理想派的人,只是遇到齊曼曼的時候,他會忍不住的多加想象。
就好像現在,明明齊曼曼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並且在給別的男人做飯,他卻依舊擋不住的心生向往。
于是他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忙來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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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曼曼熬好了湯,又做了一點清淡的小菜。全都放到飯盒里以後,一抬頭,就看見顧寧成正雙眼灼灼的看著自己。
她心里很不開心,但是想到她現在要跟顧寧成保持平和的關系,一時之間也就把心底的不耐煩給忍下去了。
「我熬了湯,還剩下不少,你喝嗎?」剛才他跟保安打架,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傷口。齊曼曼看看果子里還剩下的湯,不多不少,剛好能盛出一碗。
給顧寧成盛好了湯,她不得不又切了一點買來的鹵味。
弄了一個小拼盤,再做了一個小果盤,盛上米飯,這才給他端了出去。
顧寧成開心的很,他從未吃過齊曼曼親手做的東西,看見桌子上簡單卻很豐富的食物,心里滿滿的都是暖意。
「好久沒人給我做飯了。」顧寧成
tang喟嘆到。
「嗯?你家里人呢?」齊曼曼覺得奇怪,顧家的人一向把顧寧成當成手心寶,恨不得一頓飯做出滿漢全席,又怎麼會不讓他吃家里的飯菜呢?
顧寧成笑了笑,「家里那是保姆做的,不是家人做的。就算是好吃的山珍海味,一樣是別人的手。」
齊曼曼不贊同,「李阿姨還是在你家吧?她跟著伯母一起嫁到顧家,雖然不是你們家的人,但是這麼多年,早就情同親人了。你要是這麼說,被她知道了,還不知道得多傷心。」齊曼曼很喜歡顧家的保姆李阿姨,小時候過去的時候,她就會做好吃的糕點給她。
顧寧成笑了笑,伸出手模了下齊曼曼的頭發,「你還記得啊?」
齊曼曼一下怔住,趕緊搖了搖頭,假咳了兩聲,「趕緊吃吧,吃完了,我還得去醫院。」
「你不陪我吃嗎?」
齊曼曼搖搖頭,「我得去陪紹遠。」
顧寧成苦笑一聲,桌子下的那只手緊緊地攥住,恨不得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宋紹遠宋紹遠,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男人!
*
米恩回到酒店,先是朝著娥姐發了一通脾氣,接著就坐在椅子上想辦法。
周永義的事情被她炒起來了,但是後續卻不好報道。
她被周永義二次傷害的事情若是發出去,依照宋紹遠的個性,昨晚她將齊曼曼當擋箭牌的事情,只怕也會抖出去。
而且昨晚實在公路上,估計路邊的攝像頭也有錄像。
就算宋紹遠不會做到那麼絕,她也不相信相關的媒體會放過她。
若是真的這樣的話,再放消息出去,就有點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意思了。
「兆鶴哥,你在做什麼呢?」為了讓自己能得到最大的好處,她給宋兆鶴打了電話。
宋兆鶴正在德國,剛開完會,準備去吃晚飯。手機響了一下他也沒當一回事,等吃完飯再看,發現是米恩的電話,這才趕緊撥了過去。
「剛才去吃飯了,你有事嗎?怎麼隨便響了一下就掛了。」
「我怕打擾你工作,我又沒什麼事,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來著。若是打擾了你工作,那可就罪大惡極了。」
宋兆鶴心里很熨帖,「說什麼呢,有事給我打電話,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一個小會而已,我還不會太在意。」
米恩听了「嘿嘿」直笑,就說起了在江城吃到好吃的東西,遇到好玩的事情之類。說了半天,卻絲毫沒有說周永義的事情。
宋兆鶴原本以為米恩給自己打電話,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但是听她扯了半天卻沒扯到這個話題,就自己主動提起來了。
「周永義啊?沒事的,報紙上不是都寫了嗎?」米恩的聲音里帶著些含糊,「就是那樣了。」
宋兆鶴听出她話里有話,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在江城過的不順嗎?紹遠不是在那邊嘛,他沒幫你?」
米恩「唔」了一聲,「幫,幫了呀。紹遠哥,怎麼會不理我呢……」
聲音有些低沉,听起來似乎情緒並不高漲的樣子。
宋兆鶴「嘶」了一聲,眼楮眯起來,「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沒事的。兆鶴哥,你在那邊還習慣嗎?有沒有覺得水土不服之類的?」
宋兆鶴笑了起來,「我常年在國外,哪里還會水土不服?行了,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問就是了。你從小就這麼笨,怎麼每次想岔開話題,都能被人給察覺到?你這樣,在娛樂圈里真的不會吃虧嗎?」
「吶……我只是跟你說話的時候有些笨,在別人面前我可精明著呢。」米恩似乎有些使小性子似的,跟宋兆鶴說話的時候忍不住的聲音就軟軟的,糯糯的。
宋兆鶴忍不住的就心動了一下,聲音也軟了下來。
接下來兩個人說了些有的沒的,大多都是宋兆鶴在听米恩說。
米恩說江城的好吃好喝,還有好玩的事情。說完了以後又說起自己拍戲時的趣聞,倒是沒讓兩個人沉默下來。
大約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宋兆鶴的手機終于沒電了,米恩這才停下來。
「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米恩有些不好意思,「你去忙吧,我,我睡了。」
宋兆鶴聲音里帶著一絲的暖意,「嗯,去睡吧。醒來一切就都好了,好夢。」
米恩帶著膩乎乎的聲音說了句「好夢」,接著就掛了電話。
電話一放,米恩就坐到了沙發上。眼楮眯著,眼里閃過精光,哪里有一絲電話中的羞怯與睡意?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她又給娥姐打了電話過去。
果不其然,宋兆鶴已經給娥姐打了電話,詳細的詢問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都按照我跟你說的告訴他了?」
「是,都按照你說的,米恩啊,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怎麼會知道宋兆鶴先生會給我打電
話的?」
米恩笑了笑,「行了,娥姐,記住,以後如果他再打電話找你問話的話,就告訴她我如何委屈,如何不想麻煩他就行了。事情就照著咱們引導的方向說,務必讓他覺得我是受害人。」
「行了,這我還不知道?你去睡吧,我這邊得給你竄個稿子。」
「行。」米恩掛了電話,這才躺到床上。
媒體的事情只要有宋兆鶴在,就不會出大亂子。
前段時間他給自己的電視電影投資,還弄了一群人來組了個工作室,專門為自己服務。
米恩不覺得這是高看自己,相反的,她覺得自己早該有這種待遇,只是宋紹遠一直沒注意到而已。
想到宋紹遠,她剛才變好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齊曼曼……你倒是挺有本事。能把紹遠哥給調|教成這樣,就沒想過宋家的人的意思嗎?」米恩眯著眼,想著宋家對宋紹遠一向的栽培。再看看現在宋紹遠在齊曼曼的影響下變成了這幅樣子,就忍不住的又想笑又生氣。
若是被宋媽媽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我是不是該跟宋家的人通個氣?」米恩皺著眉,似乎是有些猶豫似的,「反正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我幫幫你的忙好了。」
說完冷笑一聲,就想著明天要如何如何。
*
齊曼曼終于把顧寧成給送走了,已經是傍晚時分,她趕緊往醫院趕去。
早上就走了,午飯又沒在,齊曼曼怕宋紹遠在醫院里沒東西可吃。
到了病房,她以為頂多就是米恩會在,卻沒想到看見一屋子的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那里。
「紹遠,這是……」齊曼曼吃驚,難道這些人是黑|社會嗎?
宋紹遠沒想到齊曼曼會在這時候來,也是愣了一下。接著趕緊揮了揮手,讓那些人離開。
「別怕,這些是……我的同事們。因為公司那邊還得請假,所以我就叫了些人過來,吩咐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宋紹遠朝齊曼曼伸手,「帶晚飯過來了?」
齊曼曼有些迷惑,點點頭,「可是我給你們人事打電話,他沒說會有人過來呀?」
宋紹遠咳了一聲,「我沒想到你會給我們人事打電話,因為我畢竟要延長假期,怕一時趕不及,拖了部門的後腿。借了秦朗的電話打過去,正好叫幾個人過來,叮囑一下。」
齊曼曼疑惑的看著宋紹遠,「可是,你不是個普通的職工嗎?你跟我說,你連經理都夠不上的,怎麼會有人听你的吩咐……」
宋紹遠有些無奈,自己撒了太多的謊,似乎有些圓不上了。
「沒,沒什麼。就是正好是有個項目要我負責,我算不上是什麼領導,算是個臨時的負責人吧。」
齊曼曼將信將疑,不過這也算不上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也就听過算了。
「我熬了骨頭湯,對骨頭的愈合有好處。還帶了一些小菜,在醫院里吃飯,總是容易缺維生素。」齊曼曼把食物一點點的拿出來,擺了滿滿一餐桌,「吃吧。」
宋紹遠看了看,「你呢,吃了嗎?」
齊曼曼搖了搖頭,笑嘻嘻的,「沒看見我帶了雙人份嗎?在醫院本來就沒太有食欲,要是讓你一個人吃飯啊,還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去。」
宋紹遠笑了笑,「就你聰明!」
兩個人一起有說有笑的吃東西,雖然身在醫院,卻沒有覺得有什麼好難過的。
米恩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個畫面。
緊緊地攥了攥拳頭,她硬是咬著舌尖才沒讓自己憤怒的罵人!
提著飯盒慢慢走進來,她扯了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
「沒想到這麼巧啊,我怕紹遠哥吃不慣醫院的東西,特地訂了餐過來。」說著抬了抬手里的食盒,「是江城最好的飯店做的。」
原本兩個人吃飯氛圍正好,被米恩這麼一大段,他們兩個也就停了下來。
宋紹遠的表情接著就冷下來了,齊曼曼倒是還能做做表面功夫。
「是啊,沒想到這麼巧。我回家給紹遠熬了湯,就給帶過來了。」說著站起來,「你吃飯了嗎?要不然你就把你帶來的這份吃了吧,我跟紹遠都已經動開了我帶的這份,就不換了。」
米恩的笑容更加的僵硬起來,「我帶的這份味道應該還不錯,我覺得紹遠哥應該會喜歡的。」
宋紹遠擺了擺手,「我吃曼曼帶的就好,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米恩上前幾步,打開食盒,「我帶的這些補鈣很好的,紹遠哥,你別怕我麻煩,先顧著自己,多吃一些吧。」
宋紹遠見她一盤一盤的給擺了上來,又不好給扔掉,只能坐在那里默默運氣。
「……既然米恩特意帶來了,那就一起吃吧。」齊曼曼看出宋紹遠不樂意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米恩過來給他們送吃的,她也不好為難人家。
把碗盤稍微聚攏
了一下,又從米恩帶的東西里選出幾道適合宋紹遠吃的,「一起吃吧。」
米恩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宋紹遠的另外一邊。
剛才的時候兩個人吃飯,氣氛是很不錯的,但是米恩一來,三個人就尷尬了不少。
尤其是米恩不時的夾菜給宋紹遠,齊曼曼幾次看見宋紹遠都要發火似的,趕緊安慰安慰他。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齊曼曼收拾碗筷,米恩倒是在一旁刷微博發短信。
宋紹遠被她氣的快要胃疼,只是不好在齊曼曼面前對米恩說太過分的話,只能忍著。
好不容易熬到探病時間結束,米恩這才不舍的離開。齊曼曼給宋紹遠擦了擦身子,在另外一張病床上躺下。
「你就不要生氣了,也許她只是因為內疚。畢竟把你害成這樣,若是一般人的話,早就該捶胸頓足了。」
宋紹遠不以為意,嘴里應承著齊曼曼,心里卻在想著米恩這幾天的反常。
米恩一向是矜持的,就算是到了不得不爭搶什麼的時候,她往往也會顧及自己的顏面,做事給自己留下足夠的余地。
只是這幾天明顯的,她為了讓自己注意到她,或者是刺激到齊曼曼,做事的時候已經亂了章法,甚至是豁出去了似的。
那麼,是什麼讓她變成現在這樣呢?
宋紹遠閉上眼楮仔細的想著,到底是什麼促成了現在的狀況。
腦子里一閃而過一個念頭,他一下睜開眼。仔細算了算日子,似乎一切都能對上號了。
他的父親很快就要回來了,而一年之約也要到期。
宋紹遠當初從國外回來,爺爺就立下了遺囑。只要父親回來,遺囑就會立刻生效,若是達不到遺囑上的條件,那麼他們這一輩的幾個就得遵從爺爺的想法,對公司以及他們的婚事都作出相應的讓步。
宋紹遠忍不住的眯起了眼,她是在盤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