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霍思雨那番話,顧念兮今兒回家之後有些心神不寧。舒愨鵡
連吃飯,都有些不集中精神。
好幾次,都把湯給灑了。
看到這情況,談老爺子趕緊給難得回家吃飯的談逸澤丟了個眼神,讓他給顧念兮盛湯。
其實,就算不用談老爺子眼神示意,談逸澤也早已打算給她盛湯。
但她納悶的是,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整個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
「給我吧,我給你盛!」
眼看著顧念兮又要將一勺湯往自己的手上澆灌,談逸澤趕緊搶過了她的勺子。
或許是被談逸澤突然的行動拉回了神志,此時顧念兮回了神。
視線,落在談逸澤正在為自己盛湯的手上。
「前一陣不是說要上軍事法庭麼?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看著他那手上還帶有那次在毒梟窩里被子彈弄出來的傷痕,顧念兮問道。
其實,她的語氣控制的極為自然,也像是隨口一問。
卻讓談逸澤正準備盛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而听到顧念兮會主動問這些,談老爺子卻是高興的。
不管是什麼問題,這算是這幾天來,顧念兮第一次主動關心談逸澤的事情。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小兩口的關系,緩和了?
「對啊對啊,小澤你給我們說說,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像是為了滿足顧念兮的好奇心似的,談老爺子也開始催著談逸澤回答。
而談逸澤呢?
除了剛開始被顧念兮提及這件事情的時候顯露出來不適時宜的僵之外,現在臉上也恢復了面無表情。
就連手上盛湯的動作,也保持著連貫。
這就是他談逸澤。
不喜歡將自己的情緒,寫在外表上的談逸澤。
「就差一些東西上面沒有明確的資料。怎麼了?」
他貌似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說。
不過既然顧念兮問起,他也說了一些。
畢竟,那一次的行動,顧念兮也是有參與的。
只不過,談逸澤也不傻。
顧念兮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問起這些,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嚼舌根。
不然,她現在身兼數職,每天光是想著她那些經營策略,就來不及了。怎麼還有閑暇的心思,管到軍事法庭上的事情來?
不過同她一樣,顧念兮顯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被他一問,她也說了︰
「沒什麼,就是問問!」
這一問一答,很快就過去了。
而談老爺子看著這兩人那神情和動作,只能干著急!
這死孩子!
顧念兮好不容易主動和他搭話呢!
怎麼就不趁著這個機會說說好話?
——分割線——
晚飯過後,顧念兮一個人坐在房間里,逗著聿寶寶玩。
其實,孩子長大了些之後,淘氣是淘氣了點。
可每次看到他的笑臉,不管之前有再多的不愉快,顧念兮都會忘得個一干二淨。
「媽……騎馬馬!」
聿寶寶天生就是個好奇的苗子。
上次顧念兮貓著腰在床上趴著讓他騎在上面玩之後,現在只要兩人在大床上他就記起這件事情。
當然,要是尋常的時候,顧念兮肯定給他玩。
這小子就是她顧念兮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他要天
上的星星,顧念兮也會想方設法給他摘。
可無奈,現在她的肚子里還有個寶寶。
要是被這聿寶寶這個小胖墩一壓,沒準孩子就保不住了。
所以顧念兮只能拉著孩子說︰「不行,現在沒有馬馬可以騎。等一年,一年之後媽媽給你生個弟弟或是妹妹之後,再給你騎馬馬,好不?」
顧念兮好聲好氣的哄著聿寶寶。
她是個不喜歡動不動就對著孩子紅眉毛綠眼楮的人。
可聿寶寶壓根就不知道生弟弟妹妹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現在媽媽不給他騎馬馬,有些傷心難過。
「嗚嗚,我就要馬馬……」
向來被寵慣了的小孩,一沒有得到別人的特殊照顧,就紅了臉了。
無疑,現在大聲哭鬧的聿寶寶讓顧念兮很是頭疼。
可打他罵他,顧念兮又不舍得。
「寶寶,咱們不騎馬馬。咱們听妹妹的聲音,好不好?」雖然這孩子哭聲是有點大了,但顧念兮還沒有對此失掉耐心。
「妹?妹在哪?」
聿寶寶哭的淚眼摩挲。那小鼻子紅撲撲的,別提多可愛了。
「妹妹在媽媽的肚子里,你來听听看!」顧念兮說著就讓聿寶寶的小腦袋瓜貼上了自己的肚子。
「妹……」
聿寶寶帶著哭腔喊著,半天得不到回應之後,又鬧開了︰「嗚嗚,妹不理我!」
「寶寶,別鬧脾氣。來,听媽媽說。你要是再不乖的話,將來長大肯定變成你家談參謀長的那副德行,到時候肯定沒有小媳婦喜歡你的。」
那副壞脾氣,換了誰誰能受得了?
也就她顧念兮,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被他談逸澤給騙來當媳婦了!
顧念兮對著兒子一番語重心長的教誨著。
卻不想,自己剛剛的這一番話已經清楚的傳進了正準備進門的談逸澤的耳中。
這一听,談逸澤嘴角抽了抽。
什麼時候,他談逸澤也淪落為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了?
「媽……騎馬馬!」
看樣子,顧念兮的哄騙手段並沒有奏效。
你看現在,聿寶寶還一心惦記著他想要騎馬。
顧念兮正打算和這個孩子開誠布公的講講,現在媽媽肚子里有小妹妹,騎馬馬這事情不能做。要不然,妹妹就有危險了。
可眼尾的余光,她憋見了此刻的談逸澤正站在門口那邊,看著他們娘倆的互動。
最終,顧念兮只是抱著正在哭鬧的聿寶寶,什麼話都沒說。
不是不想告訴談逸澤關于孩子的事情,而是她不希望夫妻間的和睦,需要靠一個孩子來維持。
那樣,就不是她所追求的和談逸澤那份簡單純粹的愛情了。
「媽,騎馬馬……」
聿寶寶還窩在顧念兮的懷中哭鬧著。
一蘇杭胖嘟嘟的小手,還使勁的拽著顧念兮的上衣。
這孩子只要一鬧,就喜歡往手里拽點什麼東西。
通常,抱著他的大人的衣服都要遭殃。
而顧念兮就在這個情況下,被他給拽的衣服亂糟糟的不說。因為顧念兮的這套睡衣領子比較低。
不用刻意去拉低,便能清楚的看到那女乃白色的光暈。
更不用說,現在哭喊著的聿寶寶將她的衣領拉的老低。
讓她本來就過分豐滿的上半身差不多都露了出來。
一時間,本來看向這邊的談逸澤,眼神在一瞬間幽暗了許多。
「寶寶,別鬧。要不然,明天媽媽就不帶你出去了。」
顧念兮還在想方設法的哄著。
&nb
sp;可這孩子精力特別好,一哭鬧起來,什麼話都听不進去。
除非你按照他的想法哄著他,不然絕對別想要他妥協。
這麼擰的脾氣,也不知道隨誰了!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顧念兮悄悄的瞪了談逸澤一眼。好像是在說,一定是隨臭脾氣的老男人!
不然像她顧念兮這樣,從小就是顧市長的听話寶寶的人,怎麼可能脾氣那麼臭?
估計是感應到了顧念兮的視線,原本雙眼就像是黏上顧念兮的胸口似的談某人,模了模鼻子,有些尷尬,感覺上像是做錯事情被逮了個正著的小孩。
收回自己略顯有些尷尬的眼神,談逸澤瞪了聿寶寶一眼︰都是你,害你老子躺著也中槍!
不過看這臭小子哭喊著的那個德行,都快要將顧念兮給纏瘋了。
最終,還是談逸澤走了過去,直接將在顧念兮懷中哭鬧不已的小家伙給扛到自己的肩頭上,然後哄著︰「行了行了,騎你老子的頭上比騎什麼馬強吧!」
本來還在哭鬧的聿寶寶,在感覺到自己的小身子被挪動了下之後,哭的淚眼朦朧大眼珠一睜開,就樂開花了……
看著聿寶寶瞬間轉變態度,小兩口不禁感嘆︰女圭女圭臉果真是六月天,說變就變!
——分割線——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我就在此刻突然見到你。春暖的花香帶走冬天的淒寒,微風吹來意外的愛情,鳥兒的高歌拉近我們距離,我就在此刻突然愛上你,听我說手牽手跟我一起走,創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嫁給我好嗎?」
這一天,春光明媚。
整個教堂的里里外外,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因為凌耀的刻意安排,整個禮堂外面的那片草地上用組合音響正在播放著蔡依林和陶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其實,這只是凌耀想要用來討好自己心愛女人的招式。
以前他凌耀也用其他招式討好過別的女人,但從來沒有這一次這樣的認真,這麼真實。
因為,文兒是他凌耀這一輩子第一次有想要和一個女人長長久久的感覺。
但他也清楚,或許文兒對他的感情,並不像他在她身上的這般的認真,所以他才想要用更加神聖的儀式,將這女人牢牢的鎖在自己的身邊。
準備這場婚禮,凌耀好幾天都沒有怎麼睡得著。
不是累的,而是興奮的。
感覺每天都是在數著過日子,每天都沉浸在就要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的喜悅中。
想到以後都能名正言順的牽著她的手在街上慢步,遇到熟人便跟他們介紹這是自己的妻子,凌耀的心跳又不自覺的加快了。
「凌先生,恭喜啊。抱得美人歸,听說夫人還有喜了。好事成雙啊!」
凌耀正站在禮堂大門前對著自己今天的整個婚禮設計感到頗為滿意的時候,就听聞身後傳來了賀喜的聲音。
雖然今兒個凌耀並沒有打算鋪張的辦婚事,只請了幾個熟悉的故友過來。
不過凌耀畢竟在商場上叱詫風雲那麼多年,現在就算退下來了,還有許多人準備在這個時候送上賀禮。
所以,不請自到的人,也有很多。
不過正因為有了這些人的到來,整個婚禮現場喜氣洋洋的。
听著人們一聲接一聲的道喜,凌耀的臉上悅色不斷。
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一陣騷動。
有人喊︰「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正因為這幾聲喊叫,凌耀順勢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那人兒的身上。
女人一席白紗,頭上帶著頭紗。不過頭紗是往前面罩著的,按理說應該不可能看到面容才對。
可只是一眼,凌耀的眉心卻皺成了一團。
 
因為他只需一眼就認定了,那人不是他的文兒。
除了高度有些差距之外,那女人走路的方式也不是他所熟悉的。
一時間,凌耀的心頭涌上一種不詳的預感。
雖然這樣的感覺最近一陣子總伴隨在他即將結婚的喜悅中,但凌耀仍舊堅持自己會相信他的文兒。
他相信只要自己對那個女人足夠好,就能真正的將她的心鎖在他的身邊。
就算眼下,明明見到身穿白紗的女人並不是他的文兒,他仍舊不是這麼想的。
或許,這只是文兒給他開的玩笑?
不過眼下,凌耀還是迅速的朝著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角落走去。
沒有見過文兒的那些來賓們,還以為凌耀現在是見妻心切,這人家才一到這邊,他就急匆匆的往那女人的身邊走去。
可凌耀現在只想拽住那個穿了他文兒親自設計的白紗的女人問個明白,他的文兒到底上什麼地方去了?
凌耀的步伐很快,三兩步就直接攔截住了此刻正朝著禮堂緩緩走過去的女人。
一上前,凌耀就迫不及待的拽住了女人的手,問道︰「文兒呢?你把文兒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凌耀的嗓音,明顯有些變了味。
不過還好的是,他們現在在野外,聲音沒有在室內听的那麼清楚。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過以為凌耀在和他即將新婚的妻子說些什麼悄悄話罷了。
而那個女人被凌耀這麼拉著,似乎也不那麼窘迫。
其實在代替那個女人穿上這襲白紗的時候,她就料想到這樣的一幕。
不過凌耀發現的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早,情緒也變化的比想象中的更為惡劣。
看來,他真的對那個女人付出了真感情。
不過就算這樣,又怎麼樣?
他和那個女人,永遠都不可能!
「你快說,你到底將文兒藏在什麼地方了!」凌耀見她一直都沒有開口,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自己,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了。
「凌耀,你就那麼在乎她?難道你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表現的對她那麼在乎,我也會傷心!」
不看別的,好歹也看在他們兩人曾經有過的情分上吧?
她陳蜜,好歹也跟了他兩年了!
兩年里,他們什麼事情沒有做過?
可就為了一個新出現的賤娘們,這男人竟然拋下了她。
甚至,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你別跟我廢話。我只問,文兒上哪兒去了!」
凌耀壓根就沒想過要考慮這個女人的心情。
其實在他看來,現在這個陳蜜和以前其他看重了他凌耀的錢而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壓根就沒有什麼區別。
唯有他的文兒,是特殊的!
「你確定,要我在這里說出來?」
掃了一眼周圍那些都用不清不楚的曖昧眼神打量著他們兩的來賓之後,女人說︰「我覺得,最好現在是弄個房間,我們單獨談談比較好!不然,恐怕你凌耀名譽不保!」
她說著,涂著水晶唇彩的唇瓣勾勒著瑰麗的弧度。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真的就是今天那個幸福的新娘子。
「……」沉吟了片刻,凌耀只能丟出這麼一個字︰「好!」
不為別的,他只是擔心,現在文兒若是落在她的受傷,怕是不好受!
禮堂里也準備有一間是用來讓新郎新娘休息的。
本來打算新娘一到,就直接開始婚禮的。
沒想到,這玩意倒是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說吧,你到底把文兒藏在什麼地方了!」
 
一進入休息室,將門給反鎖,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凌耀便迫不及待的問了。
「你覺得,是我把她給藏起來的?」听著凌耀的這話,女人有些不是滋味。索性,連自己頭上帶著的頭紗,都給摘了下來,所以丟在一邊的椅子上。
其實早上,她穿著這一身衣服,渾身不舒坦。
本來,這一身衣服就是按照那個女人量身定做的。
她那麼高,這一身及地長裙穿在她的身上就是在合適不過。可套在她陳蜜的身上,套上去她壓根就不用露脖子露腿的。
可眼看今日婚禮在即,這個時間點要求更換禮服肯定是做不到的。
無奈之下,她只能讓家里的佣人將這件禮服的腰身用別針暫時固定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又將那過長的裙擺給直接剪掉。
處理過後,這一身禮服勉強還過得去。
但只要想到這一身禮服是這凌耀為那個女人量身定做的,她的心里便各種不是滋味。
「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你身上的這件衣服,我是完全按照文兒的喜好定做出來的,我不相信她會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別人穿!」
凌耀驟定。
「難道你真的沒有想過,是她自己不想要跟你結婚的?你的年紀都一大把了,快可以當人家的爹了。每天晚上摟著她入睡,難道你就不覺得害臊?像你這樣已經過了黃金期的老男人,她怕是早已嫌棄你了!」
其實,陳蜜只是很惱為什麼凌耀一看到那女人沒來,就那麼斷定是她將那女人給藏起來的?
難道相處了那麼兩年的時間,這個男人還不能相信她麼?
雖然她是用假名字和他接觸,雖然她接觸這老男人也是受人指使,但最起碼在這幾年的時間里,她對待這個老男人還有一部分是出自真心的。
可那個女人呢?
她有什麼比她陳蜜還好呃?
連婚都不打算過來和他結,卻能讓這個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的那個地步?
所以,當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陳蜜幾乎是用著嘶吼的。
可這個男人一听,果斷反駁她︰「你胡說,文兒絕對不會是你說的那種人!」
「不是我說的這種人?那又是哪種人?」說到這的時候,陳蜜還慢悠悠的坐下來,品嘗著剛剛就擺在這休息間里的小糕點。
估計,這些都是為了新娘準備的。
水果都是新鮮進口的,色澤和味道也不錯。
估計,也是凌耀特意弄來給那個女人吃的。
吃了幾塊新鮮的水果補充了一下水分之後,陳蜜舌忝了舌忝早已被弄的有些花了的唇說︰「很不巧,今天還真的是她麻煩我過來和你結婚的!」
「你說什麼?不可能的……不可能會是這樣的!文兒怎麼可能請你過來和我結婚?她那麼乖巧懂事,怎麼可能像你這女人說的一樣!」說到這的時候,凌耀甚至還直接拉了陳蜜的手,將本來還坐在茶幾邊上吃水果的人給扯了過來。
力道之大,讓陳蜜有些失去平衡。
差一點,直接栽倒在地上。
不過就算沒有栽倒,她的腳也給扭到了。
踩著高跟鞋的腳,一下子腫了好大的一塊。
可這個男人就像是完全看不到那樣,仍舊死死的拉著她的手臂,將她的手臂勒出了一條紅痕。
「凌耀,你是男人麼?快放開我!」
腳真的很疼!
而且在這情況下,她還踩著高跟鞋。
因為怕身高和體形和那個女人差的太多,被攔截在這個結婚儀式的門外。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還挑了一雙最高的。
雖然這和那個女人的身高還差了好大一截,但最起碼讓她能成功的混進會場。
可沒想到,到這邊這高跟鞋卻差一點要了她的命。
「我不
放!你不把文兒還給我,我怎麼都不放!」
凌耀貌似也失去了理智。
現在拉扯著她的手臂的男人,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心愛之物的孩童似的,拼命的對著陳蜜咆哮著。
擰著她手腕的手,也不斷的加大力氣。
在這個過程中,陳蜜甚至還听到自己的骨頭發出了聲響。
估計,離斷裂是不遠了。
可在這樣的情形下,這個男人卻紅著雙眼朝著她吼著叫著,就像是恨不得將她給摧毀了似的。
這樣的凌耀,以前全然顧不上尋常他在女人面前維持的謙和有理。
「凌耀,你這個瘋子!」
或許是因為手臂處傳來的疼痛讓這個女人真的忍受不了。
最終,她奮力掙扎。
那力氣,可比她尋常能夠爆發出來的還要大出許多。
連凌耀也拽不住了她,松了手。
而因為凌耀這突然松了手。
本來還奮力掙扎的女人這一次真的徹底的失去了身體平衡,狠狠的栽在了牆角上。
這一撞,估計摔得很嚴重。
陳蜜一直都趴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凌耀還以為,這一摔把她的小命給摔沒了的時候,卻看到這女人的身體傳來了輕顫。
但那卻不是因為害怕而發出的顫抖,而是笑……
突然間,那個女人癲狂的笑聲就在這個小單間里響起。
那帶著悲涼的笑聲,也在這個教堂里橫生出幾抹詭異。
听著這笑聲的凌耀,眉心本能的一皺。
他是在問這個女人文兒上哪兒去了,她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
「我笑凌耀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女人說完了這話,仍舊在笑著。
像是要用這樣的笑聲,耗盡自己身體里所有的力氣似的。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要給我賣關子了!」
凌耀朝著這個女人咆哮。
「我也懶得和你費力氣了!」
說這話的時候,女人從牆角上爬了起來。
在身著一身白紗的她從牆角移開的時候,凌耀看到了牆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
之後,凌耀也從這個轉身的女人看到了她額頭上那塊被牆角撞出來的口子。
有鮮紅的液體不斷從那個口子里溢出,血液順著這女人的臉頰,緩緩的滑落。
這一幕搭配著她今天的新娘妝,還有身上的這一身白紗,竟然有著詭異的美。
可即便是這樣,仍舊不能抵去凌耀對她的防備。
看這個女人上前的時候,凌耀的拳頭緊拽。
不是害怕被這個女人傷害,而是他在擔心另一個女人的安危。
而就在這個時候,女人卻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來。
紙袋並不大,所以她剛剛就藏在這一條自己用來束緊腰身的袋子里。
「這是什麼東西!」
凌耀盯著那個牛皮紙袋,目光里除了有著疑惑。還有著淺顯易懂的擔憂。
看著這樣的凌耀,陳蜜的唇角只是勾起一抹諷刺。
這樣到死都只會關心別人的男人,她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對了,是錢!
是凌耀這一足夠她揮霍好幾輩子的家產。
「你不是想要找那賤女人麼?這就是那賤女人給你留下來的!」說這話的時候,陳蜜將自己手上的那個牛皮紙袋遞上前。
凌耀的視線落
在這個牛皮紙袋上,卻始終沒有將它拽進手里。
因為,他害怕這里頭裝著的那個東西,不是自己想要的。
「怎麼?沒有勇氣拿過去看麼?我可告訴你,她說了你看完了這東西之後,就會明白她為什麼走了!」
見凌耀還不肯伸手將這些東西給接過去,陳蜜索性拉過他的手,直接將那個牛皮紙袋塞進了他的手里。
凌耀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伸手將牛皮紙袋給打開了。
里面,只有一把車鑰匙,一把門鑰匙,還有一張照片。
車鑰匙,是他凌耀買給她的那輛保時捷的。而門鑰匙,則是現在他和她共同居住的那所房子的。
至于照片,看上去已經照了好些年了。
像素和色彩,都沒有現在的那麼的逼真好看。
可照片里的那個身穿軍裝的男子,卻給凌耀無端的熟悉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文兒離開之後,卻給了他這樣一張照片?
帶著疑惑,凌耀將這照片給翻轉了過來。
上面,只有寥寥幾字︰
「這,才是真的我!」
但也就是這簡單的幾個字,讓凌耀突然感覺像是遭雷劈一樣,直接退了好幾步,最後還因為雙腳打顫,直接栽倒在地上!
此刻,凌耀的那雙明明已經上了年紀,但仍舊掩飾不住風情的眼眸,除了驚悚還是驚悚!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相戀十月,女友竟然是男兒身!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凌耀就發現,文兒似乎對于親熱一事並不熱衷。
他以為,只是她現在年齡小,不懂得享受。
要不然,就是是他第一次的時候是強佔了她,直到現在她仍舊忘不了當時那事情帶給她的恐懼。
當然,其實凌耀也想過其他的原因。
但凌耀真的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所以,你可以想象,凌耀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心里是怎樣的震撼……
一時間,連照片也拿不住了。
那顫抖的雙手,導致照片從他的手上滑下來。
而凌耀這樣的表現,也讓陳蜜看的有些疑惑。
到底這女人都告訴了凌耀什麼,導致凌耀這樣的男人都能驚嚇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的時候,陳蜜也顧不上去處理一下自己腦袋上的傷口,大步就朝著凌耀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她不是去攙扶凌耀,而是直接蹲在地上將凌耀剛剛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
看到這照片的時候,陳蜜也和凌耀一樣,有著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
但看到照片後面的幾個字的時候,陳蜜的反應和凌耀的截然相反。
後者是驚嚇的什麼話都無法說出口,而前者則是大笑出聲。
「啊哈哈哈……」
在看完了相片之後,陳蜜就這樣大笑出來。
本來突然間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房間,在她的這個笑聲響起的時候,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有人此刻闖進這個房間的話,定是會被現在的陳蜜給嚇壞。
因為這個女人除了大笑之外,額頭上還一點點的滲出鮮紅。
紅色的液體有些已經滑向了她的鎖骨,一點點的在她胸前的白色禮服上暈開。
索性的是,剛剛凌耀交代過,他們兩人有點事情要談。讓別人,千萬不要過來打擾到他們。
好不容易,等這女人終于停下了笑聲的時候,她才說到︰
「凌耀啊凌耀,我當初還以為你把她當成掌中寶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德行,能讓你神魂顛倒
的呢!原來,不過是個男人!」
這話,本就是事實。
可如今落在凌耀的耳里,卻充滿了諷刺。
一時間,凌耀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匆忙從地上拍起來之後,就對著陳蜜喊著︰「你不要胡說,你不要胡說!」
那急切的喊聲,也不知道是被逼急的,還是被惹惱的。
「我是胡說麼?事實都擺在我們面前不是?」
女人拽著自己掌心的照片,仍舊笑的猙獰。
「怎麼?現在打算怎麼辦?這個婚肯定是結不成的!兩個男人的婚禮,國內好像還沒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但這婚禮現在都舉辦在即,總不能讓他這大老爺們真的出現吧。」
一邊說,女人一邊打量著凌耀的神色之後,才開口︰「要是沒有人選的話,那今兒個我就勉為其難的……」
當你的新娘好了!
其實,這也是陳蜜一直以來的夢想。
最起碼,這個夢想能讓她的下半身不愁吃不愁穿。
雖然這婚禮本來就不是給她的,穿著別人量身定做的禮服也有些傷心,但總歸是和這個男人結婚,她也能接受。
可陳蜜萬萬沒想到,自己這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凌耀的話給打斷了。
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男人突然走了上來,硬生生的抽走了她手上的照片便說︰「免了!我現在要去找她談談!」
丟下這話,凌耀大步離開了。
而被留下來的女人,直到這個男人消失在大門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今兒個的這一出,除了得到一扭傷的腳,還有撞破的腦袋,再者還有一身不合身的婚紗,半點便宜都沒有沾到。
但沒有新郎的婚禮,她也丟不起這個人。
索性,她將自己身上的那襲白紗給月兌下來,從禮堂里隨便找了一件衣服套上便趁著人多離開了……
——分割線——
凌耀回到住所的時候,這才發現家里的門打開著。
是文兒!
顧不得多想,凌耀迅速的走了進去。
不出他的預料,在這個房間里的真的是他的文兒!
不過,此時身穿男裝的文兒,卻也是他陌生的。
「文兒……」
熟悉的稱呼,不自覺的從他的唇里滑出。
其實,一直到這一刻,凌耀堅信自己看到的不是現實。
可無奈,站在房子里的人兒卻對著他伸出手來,看似友好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後便自我介紹︰「談妙文!」
「文……」
看著他急切的想要更正自己的稱呼,凌耀一時間還想說些什麼。
但那男人黑眸掃了他一眼之後,眸色一變︰
「你確定,再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之後,還要用這麼惡心的稱呼來稱呼我麼?又或者,你還想多我做那些該死的惡心動作?」
談妙文問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身子稍稍前傾。
本來就不必談妙文高的凌耀,一時間佔居下風。
特別是看到這男人微眯的那雙眼眸之時,他的心髒漏掉一拍。
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驚嚇……
看著這老男人因為自己一時間變化出這麼可笑的表情,談妙文的臉上有著譏諷,有著戲弄,唯獨沒有歉意。
其實,他早就該死的厭恨透了這個老男人總是用那麼惡心的稱呼來稱呼他。
甚至只要單獨兩個人的時候,這老男人就會對著他作出那些越矩的動作。
他的身體是殘缺的,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想要朝著那個房門發展。
若不是談逸澤先前有交代,說不要弄死凌耀的話,他怕是早就對他動手了!
「我……」
>
不喊他文兒,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叫他什麼。
本來打算匆匆忙忙回來找他,感覺有很多話想要說來著。
可當面對這個完全陌生的文兒的時候,凌耀發現自己的話全部都咽噎在了喉嚨里。
看了凌耀那欲言又止的反映之後,談妙文似乎料到他是這麼個反映,譏諷道︰「該不會是被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了吧?」
沒等凌耀回答,他又繼續說著︰「沒事,既然你說不出話來,那就由我來說吧!」
「凌耀,你我之間可是你情我願?」
「……」凌耀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
雖然談妙文是隱瞞了男兒身,但這一點卻是不可否定的!
而談妙文在看到他點頭之後便頗為滿意的繼續勾唇說著︰「既然是你情我願,那求婚的時候你那些過戶給我的財產也有效吧!」
听聞談妙文的這句話,凌耀有些震驚!
難不成,文兒接近他,欺騙隱瞞真實男兒身,也莫非只是為了他凌耀的財產?
可凌耀在沒有來得及問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便見到那個男人又開口說了︰「放心,我已經將這一切都過戶到你兒子凌宸的名字下了。」
拍了拍凌耀的肩膀之後,他笑著話。
而凌耀則呈現一副惱羞成怒的狀態!
他真的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和凌宸有關。
而且看他們有備而來的樣子,估模著設計這個局的,肯定和凌二爺月兌不了關系!
正因為想到這一點,凌耀站起來想說什麼。甚至,垂放在大圖雙側的手都崩的有些緊。看樣子是想要打人。
估模著談妙文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他笑道︰「想打我?」
沒人對一個即將揍自己的人笑的這麼開心。
下一秒,凌耀知道他笑什麼。
他說︰「你打不過我的!」
「好了,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在這里嘮嗑了!該說的,該交代的,我都已經說完了。現在,你該走你的陽關道,我該走我的獨木橋了!」
「我……」
凌耀其實還想要和他說些什麼,至少這是自己這一輩子來用情最專一的一次。
可那男人沒有等到他說什麼的時候,便已經先行推開他們這房子里的某扇窗戶,一下子躍出!
這可是十二樓!
這麼跳下去,粉身碎骨也說不定!
雖然在知道這人其實和凌宸是一伙的,現在也很傷心,但凌耀真的沒想過要他死。
所以當他跳出去的時候,他急急忙忙的便跳到窗邊,準備拉住他。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凌耀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
因為,那男人在窗戶上的攀爬,如同在地上行走。
不一會兒,他便回到了地面上,消失在人群中……
而看著這消失的背影,凌耀緩緩的滑坐在了地上。
這便是,他凌耀第一次用情至深的結果。
丟了人,也丟了所有的身家……
——分割線——
「佷媳婦!」
這日,當顧念兮醒來,給聿寶寶換完了衣服,打算給自己換衣服的時候,一人影從窗戶上跳了下來。
有些陌生的稱呼,讓顧念兮原本就準備月兌下自己上衣的手停了下來。
轉身看到此刻正坐在他們窗戶上的談妙文,顧念兮除了有些吃驚,便無其他。
誰讓談妙文這麼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的臥室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表叔,有什麼事情?」
「沒事情,難道就不能來串串門?」
&
nbsp;談妙文非但聲音有些不倫不類的,連他的話都有些忽冷忽熱。
不過這樣的談妙文,其實顧念兮也能理解。
畢竟,誰在遭了那麼大的罪之後,心里上能一丁點都沒有變化?
「表叔說的是哪里的話,您要是過來串串門,爺爺肯定高興!」听說顧念兮和談妙文能聯系上,談老爺子已經不止一次讓顧念兮找個時間喊談妙文到家里頭來坐坐。
可談妙文一听這話,神色一變,又說︰「我只是來看看我干兒子的!」
說著,談妙文跳下了窗戶,大步走到小床邊。
一手就將剛剛換好了衣服,顧念兮怕他亂跑給放進小床里的聿寶寶抱了出來。
比起先前幾次見到談妙文時候的慌亂,現在聿寶寶也鎮定了許多。除了和他干瞪眼之後,聿寶寶也沒有哭。
看著他那乖巧窩在自己懷中的模樣,談妙文不自覺的就揉了揉他的小臉蛋。
談妙文喜歡聿寶寶,這一點顧念兮是知道的。
畢竟,他自己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
所以,他從以前就想著要將和他最為相似的談逸澤的孩子認為自己的干兒子。
一過听著這談妙文一口一句干兒子的,顧念兮還真的有些頭疼!
這聿寶寶才一個,都有好幾個人認他為干兒子了。
談妙文繼續揉著聿寶寶那個雞冠頭玩,不過這小子不樂意。
一張嘴,就將人家談妙文的手給咬了。
好在談妙文也不惱,任由著他咬著。
對于他而言,什麼傷沒有經歷過?
就聿寶寶這兩個小牙齒,最多就像是撓癢癢。
一邊看著他咬的起勁,他還一邊稱贊著︰
「這臭小子現在也不怕生了,是個好苗子!」
談妙文每次到家里來,都要抱上聿寶寶一陣。
對此,顧念兮也熟悉了。
所以,當談妙文抱著孩子在家里轉悠的時候,顧念兮便自顧自的開始收拾被褥。
而吃完了早餐,打算上來拿點東西就去上班的談逸澤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顧念兮正在收拾著床,談妙文正在逗著聿寶寶玩。
說實話,這一幕說不出的和諧。
就好像,這真的是一家三口似的。
可當看著這一幕的時候,談逸澤的心里卻有些說不出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