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姐夫!」
靳湛柏原地轉身,瞪著眼楮︰「你自己回家,我送不了你。」
「不是的,姐夫……」路璽瑤匆匆跑來,氣喘吁吁,捂著自己的胸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起伏過大︰「姐夫,姐姐讓您……讓您陪我吃晚飯的……」她有點自知蠻不講理,低下頭去,但胸口一直高高的起伏。
靳湛柏尚還分辨不出真偽,只是呵呵一笑,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三陪,憑什麼陪你吃飯?」
「……袋」
靳湛柏絕對是路璽瑤遇到的第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況且以她的魅力和姿色,還沒有不上鉤的男人,路璽瑤失語。
「姐夫,不是的,我……傖」
「靳總?」老遠就听到好幾對不在一個頻率上的腳步聲,靳湛柏帶著怒氣扭轉脖子,巧的很,遇到了好幾個彼此認識的大企業的老總。
「還真是你。」幾個事業有成的中年男子走到身邊,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靳湛柏來了興致,有酒喝,他就高興,舌忝著嘴巴,往那幾個男人身前又走近一些,貼在一起說悄悄話,路璽瑤听不見,就看到幾個男人全都笑了,眼楮里放射出屬于那個年齡段的色眯眯的眼神,估計靳湛柏說的也不是什麼清湯寡水的話。
「我無所謂欸,倒是湛柏老弟,每次提議去玩的都是你,實槍實彈開始了溜之大吉的也是你,你這樣不守信用,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啊?哈哈哈——」
靳湛柏笑的眼波如水,曖昧不清︰「行了,我真有事,不是故意放你們鴿子的,今晚玩不玩?我請。」
靳湛柏說的是足浴城新開發的一項按摩手法,這中間到底是什麼交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行啊,老弟請客,我肯定賞臉啊,」那長相敦厚、看起來和藹的男人對左右幾個朋友隱晦的笑笑,「不過咱們得先喝點酒,晚上玩起來不是更爽快嘛。」
又是一陣哄笑,靳湛柏摟著一個人,先行往包廂走,服務生立馬帶路,路璽瑤只能往旁邊退,給他們讓路。
沒人看她,讓她備受冷落,一雙圓圓的大眼楮可憐巴巴的瞅著靳湛柏的背影,倒是這一撥男人中走在最後的那個,停在了路璽瑤面前︰「你是跟湛柏來的吧?」
剛才從走廊那頭走來時,他就看到,靳湛柏在跟這個小女孩說話。
前頭的幾個人已經停步回頭了,包括靳湛柏,路璽瑤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趕忙用力的點點頭,並朝靳湛柏望去,還是用剛才那充滿水澤又看起來飽受委屈的眼神。
男人們自然心領神會,都朝靳湛柏望去,笑的春風百媚︰「老弟啊,這位是?」
靳湛柏向來是經的起男女方面的惡俗玩笑的,但眼下他認真的可怕,嚴肅的澄清︰「朋友的妹妹,別亂說。」
幾個人都是了解他的,「哦哦」了兩聲,看女孩子年紀還這麼小,果真都不敢瞎開低俗的笑話了,站在路璽瑤身邊的男人慷慨的對路璽瑤說︰「還沒吃飯吧?跟我們一起吧。」
靳湛柏推開前面的兩個男人,站在空曠的走廊上,對隔了一段距離的那個男人說︰「男人聚會,帶女人干嘛?」
「都來了,就一起吃個飯唄,行啦,放心,我們不開黃腔,絕對純潔,行不?」
後面的人也幫腔起來,關鍵路璽瑤還朝剛才幫她說話的男人笑了笑︰「我真的不打擾你們嗎?」
這麼一說,事情也轉圜不了了,最終,路璽瑤跟在一群中年男人後面,進了豪華大包。
男人吃飯還能聊什麼,說來說去又繞到女人身上,只是一開始清醒著,時刻記著這包間里還有個小妹妹,幾斤酒一下肚,什麼亂七八糟的污言穢語根本不經大腦,全體蹦出來。
幾個大老板聊了很多,從很久之前興起的hongdeng區能聊到給日本創造豐裕利潤的電影行業,自然也不會放過當紅的動作片女星,說起幾個響當當的名字,舌根都能打結。
「哎,老五,你上次推薦給我的叫什麼?那女的叫什麼來著……」
因為靳湛柏提前交代了,那是他朋友的妹妹,幾個大男人都沒為難路璽瑤,這也造成了飯桌上她一再受冷待,靳湛柏再不照顧她,那就真的有點尷尬和孤獨了,她一直注意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所為,兩人沒有坐到相鄰的位置,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時不時低頭,卻不知道在干什麼。
當有人找他問話時,靳湛柏才抬起頭,報出了那個女星的名字,不是大家常提的著名***,但靳湛柏介紹的,想必錯不到哪兒去。
緊跟著,他站了起來,路璽瑤這才看到,一直吸引他低下頭的是手機,他拿著手機,也沒解釋,直接出了包廂。
「各位老總,我上個洗手間。」路璽瑤不認識他們,靳湛柏也沒介紹,其實以雙方的年齡,路璽瑤完全可以叫他們叔叔,可是應酬場上,誰不知道一點交際的竅門呢。
她也走出了包廂,在門口張望了一圈,靳湛柏
tang站在走廊盡頭的露台上,她心里稍稍安定一些,朝那邊走的時候,也有點緊張。
靳湛柏這個人,有點難相處,路璽瑤對其他男人耍的那點小手段,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等她走近才看清,靳湛柏在打電.話,當她推開玻璃拉門造出動靜時,靳湛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路璽瑤緊張的心怦怦直跳,剛綻放出她美艷動人的微笑,靳湛柏就從她身邊出去了。
她懵了。
轉身看著男人沿著走廊越來越遠的背影,心里全是恨,她搞不清楚他究竟為什麼不買她的賬,既然他能喜歡拍動作片的***,為什麼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男人明明會被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吸引,她到底哪一點欠缺了,還是他根本就在擺姿態吊她胃口?
真賤!
路璽瑤月復誹著,也是個好強的性子,越難搞她還非要搞,靳湛柏,我就非要把你迷住!
花你的錢,住你的房,睡你的人!
有了這個堅定不移的目標,路璽瑤眼中暴露出豺狼虎豹般的凶狠戾氣。
……
等她回到包廂,桌子上那一圈男人拼起酒來,都站著,端了個酒杯,也招呼不了她,她自己走回去,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將近十點才結束,之前他們說好的下一場也不了了之,路璽瑤跟在幾個男人後面,離開包廂,柔弱的走在最後,卻是忍都忍不住的笑了。
因為,靳湛柏喝多了。
她放慢腳步,一邊看著服務生架著靳湛柏出去,一邊給斬月打電.話。
「姐,你在家嗎?」
「我在租房這邊,怎麼了?」
路璽瑤大大的眼楮像鋼珠一般轉動,慧黠的很︰「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到時候再給你電.話?」
斬月那邊微頓幾秒︰「瑤瑤,你是不是有事?」
「哦,沒事,就想跟你說說心里話。」
「姐姐還有點事,暫時回不去,這樣吧,我明天給你電.話,好不好?」
路璽瑤望著正在酒店門口被扶上賓利的靳湛柏,忍住得意,听話的「嗯」了一聲,收起手機,她大步朝酒店外面跑去。
……
酒店服務生同來了兩個,幫忙架靳湛柏下車,路璽瑤要找鑰匙,必定要和他親密接觸,走到他身前時,故意用凶貼著他,在他兩腿附近用手柔軟的撫觸。
靳湛柏哼了一聲,路璽瑤立即偽裝︰「姐夫,家門鑰匙放在哪里?」
她的手還在他身上撫模,xiong口已經貼著男人的胸膛了,還故意往里撞了撞。
「哦,找到了。」
打開了門,路璽瑤狡黠的轉動眼楮,這是她第一次來靳湛柏家,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他是百代寰球的老總,只是听路斬陽說他很有錢,開賓利,也見識了他的豪車,這房子到沒給她太多驚喜,在她幻想里,應該是帶花園和泳池的那種超豪華別墅。
「客人,人送到哪間房?」服務生一問,打斷了路璽瑤的遐想,她也一無所知,只想著上樓麻煩,就指了一樓對著浴室的那間房︰「那就送那間吧。」
服務生走後,路璽瑤有點母虎的威風,在家里轉了兩圈,最後又回到靳湛柏身邊,看他睡的不踏實,喉頭哼哼唧唧,她的手就移向他的皮帶,順著拉鏈的走勢來回撫模︰「很難受吧?我來幫你吧姐夫。」
她輕輕俯下去,沒拉開拉鏈,只在西褲外面用舌頭tian了兩圈,靳湛柏當即「嗯」了一聲,很焦慮的申吟。
「哼!」
路璽瑤冷冷的站起來,沒忘記靳湛柏不拿正眼看她的表情,從包里翻出她的手機,打開視頻拍攝,固定在床頭櫃上,角度正好對準了靳湛柏。
只要她和靳湛柏做成了這件事,不怕他不妥協,路璽瑤也沒想著取斬月而代之,只要靳湛柏不疏遠她,願意跟她保持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願意當她的提款機和床半,她也滿足的很,話說回來,她才18歲,可沒想過這麼早嫁人,萬一以後遇到更有錢的男人呢?
靳湛柏翻了個身,趴在床上,雙臂細膩又緊實,全是男人令人著迷的魅力,路璽瑤自然也喜歡帥哥,按捺著內心的***動,準備月兌鞋上chuang。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開鎖的聲音,路璽瑤第一反應就是斬月回來了,她完蛋了!
現在出去只能是自尋死路,十萬火急,路璽瑤一手攬了她所有的東西,爬進床下,腳步聲走了幾步,在房外停下。
斬月看到客房開了燈,泛起疑惑,剛往里面走幾步,看到靳湛柏睡在床上。
酒氣燻天,斬月不禁皺了眉,她能接受男人抽煙,但很反感男人喝酒,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靳湛柏醉酒後仿佛還有點「神經」,斬月自然更是厭惡他這個樣子。
她決定不管他,吵醒他說不定又要發神經,正要出去,男人哼唧一聲,翻了個身。
斬月又轉回來,看著靳湛柏單臂
擋著眼楮,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心里也放心不下,但又怕他突然搞那種偷襲,特意往後退了一步,做好萬全的措施。
「是不是很難受?」
「喂?」
「靳湛柏!」
他一直沒回應,斬月想來想去離開了房間,看看時間還不算晚,就又換了鞋,到附近藥店給他買解酒藥了。
路璽瑤趁著這段時間,趕緊溜之大吉,月黑風高,只見一條細弱的影子像孤魂一般,被月光映照在地上,離柏林春天越來越遠。
……
藥房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斬月特意詢問了店里的藥師,因為靳東沒遇過這類事情,斬月自然沒買過醒酒藥。
索性,她又拿了好幾樣常用藥品,諸如止瀉消炎抗感的處方藥。
回到家,換了拖鞋直接走到廚房,在燈光下通讀一遍說明書,按照書上說的給靳湛柏送去。
他還保持她出門前的姿勢,單臂擋著眼楮,呼吸沉重。
「有解酒藥,吃了再睡。」
斬月站在床尾,不敢靠近,端著水杯等了一會,見他還是沒什麼反應,只咽了幾口唾沫,她又有點著急,心想和那天晚上比起來,他醉的更嚴重一些,估計也做不出什麼偷襲了。
于是她走過去,先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俯身的那一刻,扭頭看了看他。
男人蹙著眉呢,估計很不舒服。
「靳湛柏。」她推著他的肩喊他。
後來他醒了,把手臂挪開,露出了一雙通紅的眼楮,斬月下意識往後退開,生怕他突然坐起來抱她。
「我想喝水。」他呢喃著,聲音也變得暗沉艱澀。
「水在床頭櫃,還有解酒藥。」
斬月貼在後面的衣櫃上,沒有上前,只是交代著他要的東西的所在。
靳湛柏撐著雙臂坐起來,人很頹軟,根本坐不住,整個人倚著床頭,眼皮重重的往下塌陷。
他朝床頭櫃夠了兩下,抓不到水杯,動作遲緩而笨拙,斬月看不過去,幫了他。
「給,這是解酒藥。」
斬月把靳湛柏的掌心掰開,藥片放在里面,靳湛柏努力的掀起眼皮,向上看了斬月一眼︰「你給靳東買過嗎?」
她表情連貫,沒有絲毫的頓滯︰「沒有,是藥房醫師介紹的,不行的話,我再給你煮點茶。」
靳湛柏扯了扯嘴角,沒急著吃藥,淡然一笑,像是自問︰「心疼我?」
斬月悶了一下頭,抬起來就和他說︰「早點休息吧,有事喊我。」
「琪琪。」靳湛柏叫住斬月,但沒動手與她拉扯︰「坐一會,好不好?」
「我明天還要上班。」
他開始哀求︰「就一會,十分鐘,嗯?」
斬月順著床邊坐下來,看著他,又催了一聲︰「快把藥吃了。」
靳湛柏乖乖的吞了藥,但一直不拿水沖,斬月也沒轍,從他手里拿走水杯,然後給他喂去。
「來,喝水。」
他一邊含住杯口,一邊抬眼看斬月,斬月也與他相望,眼神連一點兒責備都沒有,就是親切溫和的笑。
「琪琪,我好喜歡你。」
他還沒喝水,又把水杯松掉,醉笑著對斬月說了這番話,像個孩子,斬月嘆了口氣,儼然扮起了母親的角色︰「我知道,快喝水。」
「你知道我喜歡你?你怎麼知道的?」
「先把水喝了,好嗎?」
「我不想喝水。」
斬月有點無奈,又問他︰「那藥咽下去了嗎?」
靳湛柏自動張開了嘴巴,把舌頭吐出來,唔噥了兩句,好像是說他吃掉了。
酒氣從口腔里彌漫出來,斬月卻沒躲避,調整著角度,瞅了瞅他的嘴巴,確實看不到藥片了,這才欣慰一笑,準備起身︰「早點休息,藥效一發揮,就不會難受了。」
「琪琪。」這一次,靳湛柏抓住了斬月的手腕︰「別走,就待這兒。」
看他今晚有些感性,斬月也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時間不早了,我們都要休息,不然明天都沒有精神,好嗎?」
「不好。」他悶著頭,直言不諱的拒絕她。
斬月又感到無可奈何,跟一個喝醉酒的人也計較不出什麼,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哄著他,巴望著他乖乖睡覺。
他點了兩次頭,已經癱軟的像灘爛泥,只是握著斬月的手出奇的用力︰「琪琪,總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搶走屬于我的東西,我……」
听他氣憤又失望的口氣,也許是事業上遇到了什麼阻礙,斬月也是想創業的人,自然明白這種心情,免不了開導兩句︰「你已經很成功了,不要要求那麼高,適當的給自己減減壓,以後……」
「我對他那麼好,」斬月沒說完,听他一開口,也只能在旁傾听,他依舊悶著頭,都像快要睡著了似的,「他第一次遺京還
是我給他換的內庫,我只是想要他的一樣東西,他開開心心的給我不行嗎?為什麼非要跟我鬧成這樣?」
斬月听的莫名其妙,大致認為,靳湛柏和一個關系要好的朋友鬧不愉快了,所以今晚的情緒這麼低落。
「琪琪,你說我錯了嗎?就算是禮尚往來,他也應該表示一下吧?」
「我不清楚具體的事,也不好表態。」
靳湛柏呵呵兩聲,萎頓中,抬起了頭,朝斬月看來。
斬月回望著他,只是這樣的對視過了十幾秒就有點讓人尷尬,她垂下眼楮,視線落在一個虛空的點上。
此刻,靳湛柏的心飽受著煎熬,沒有哪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時,能不激動狂切,他又是個比正常男人欲念更強的人,抽筋剝骨般的忍耐,狠狠的折磨他,可憐的是,他連擁抱,尚都得不到。
「琪琪,你別跟我離婚,行不行?」
斬月的側臉像一塊無暇的美玉,眼楮瓖嵌其中黑白分明,睫毛很長但並不密實,稀疏的卷起一個弧度,靳湛柏在這個角度看著她,可能稍稍一個空氣的摩擦,都能讓他瞬間爆發。
「我們就這樣相處下去,我做你的室友,你別走,好不好?」
斬月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唇,朝靳湛柏看去︰「我不能耽誤你啊,你跟我不同,你是男人,家庭又好,你怎麼能沒有家沒有小孩呢。」
「那你跟我生啊!」他是由心而發月兌口而出,說完才後悔起來,很怕斬月生氣,急著解釋︰「對不起,我亂說的,琪琪你不要生氣,不要……」
斬月這一次不再猶豫,用力的扯開靳湛柏的手,站起來,聲音維持一貫的平淡︰「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