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來了一位僕人,是老太爺差遣上來催促靳東他們下去的,無奈,樓下還有長輩等著,靳東只能給佟憐裳跪下來,去拉她的手被她狠狠推開,還一再說著」滾開」,「不要踫我」諸如此類的話,靳東也是無奈到了極點,狠狠攥住了她的小手,抬起來便含了根手指在嘴里裹著纏著,這才見鬧情緒的小女人緩緩朝他轉了頭,眨巴著哭的通紅通紅的大眼楮哀哀的向他埋怨。
「你壞!」
「我壞。」
靳東趁機坐到床邊,一把摟住了佟憐裳,她在他懷里哭哭啼啼又捶又打,終究是舍不得他,不想跟他分開哪怕一分一秒。
「寶貝不哭了,好不好?淌」
靳東低下頭去,為佟憐裳擦干淨淚水,無奈她一瞅到他的臉,淚水便又像流不完似的涌了出來︰「老公你壞,你不要寶貝了。」
「哪有不要我寶貝,」靳東正兒八經的糾正,「我怎麼會不要我寶貝呢,我寶貝,我和我寶貝的寶寶,我都要呀,是老公壞,老公不該讓你傷心的,別哭了,嗯?椋」
好說歹說才說的佟憐裳稍稍收斂了那些用不完的淚水,吸了吸小鼻子抬起頭來,望著靳東的眼楮似乎想從他眼底尋找讓她安心的答案︰「老公,你不會去找別的女人吧?」
靳東呵呵一笑,刮了刮她紅腫的小鼻頭,膩味十足的嗲著嗓音說︰「老公怎麼會找其他女人呢,在老公眼里,我寶貝是最漂亮最杏干最吸引我的,我愛都來不及,怎麼還有時間找其他女人呢,是不是?我寶貝多心了吧?」
「那我剛才問你,為什麼猶豫?」
靳東眯起眼楮,表現出一個愛到恨不得咬碎她的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哎呦!你這個小妖精,老公也舍不得跟你分開,當時心里也難受,就沒仔細听你的話呀,是老公的錯,你打老公好不好?」
佟憐裳終于破涕為笑,扁著嘴巴就朝靳東腿間打了一下,還嬌聲嬌氣的發泄︰「哼,以後你欺負我,讓我傷心了,我就打它,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它咬掉,讓別的女人也用不了。」
靳東看到她展顏一笑的瞬間,心頭的大石頭重重的落地了,每一次哄她都有劫後余生的滄桑感,而佟憐裳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嬌蠻,一有不順就能鬧騰的你天翻地覆。
好容易哄開心了,靳東依舊得賠著十二萬分的小心,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腿間擠壓,聲音在她耳畔輕盈婉轉︰「好,以後老公讓你傷心了,你就咬它,誰叫老公活該呢。」
「才不要呢。」佟憐裳突然撲進靳東懷中,將他狠狠抱住,幸福的依偎于他的小月復處︰「它是我的,我才不要它受到傷害呢。」
當她埋入自己懷中,靳東臉上的笑意全然消失了,他低頭,本能的撫模著她的頭發,只可惜,心里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不舍或心疼,那些對斬月的感情,能生能死的眷念,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涌現于他的心間了。
……
樓下卻是一派和平,言笑晏晏。
季行書坐在斬月身邊,靳家老太太頭一次發現佟家六女婿也能侃侃而談,或者說,願意侃侃而談。
斬月陪著季行書聊了好多工作方面的事,還不忘不能冷落靳湛柏和自己的公婆,一並都時時刻刻照顧著,真可謂面面俱到,而在靳東哄好佟憐裳兩人下樓前,靳家老大老二老三也听聞季行書前來,紛紛下了樓。
幾個成功男士談天說地,氣氛和諧且不緊張,斬月終于落了個清閑,端起茶杯掩飾性的喝起來,卻在此時,靳湛柏繞到她腰後的那只手,放在她縴細的側部,狠狠的掐了一下,痛的她只能瞪眼卻不得不可憐巴巴的把哀嚎咬回心髒。
她回頭用眼神向他質問時,靳湛柏微微爬起身,支在斬月耳邊,附耳低語︰「敢再和別的男人那麼說話,小心我揍你。」
斬月是有多無辜呀,可這無辜卻連說都說不出口,季行書是他靳家的客人,關她什麼事,她賠著笑臉不讓遠客生疏,或者給人家產生靳家待客不周的想法,她有什麼錯,居然還被靳湛柏威脅了一次,真夠憋屈的。
既然談不攏,斬月也不想腆著臉厚顏相待,起了身,端著茶杯做掩護,繞出沙發就往後面餐廳去,靳湛柏看著她從那扇大門後消失,之後很久都沒有出來,心里自然著急的很,要知道,他是個看女人很重的男人,這一點靳百合倒是沒說錯,靳湛柏哪里能忍受自己的妻子離開自己的視線片刻鐘?于是乎,在靳東和佟憐裳下樓的當口,他起身去了餐廳,尋他那磨人的壞女孩。
……
一推門,就瞧見那小東西端著杯子靠在窗邊看落日,倒是很會享受嘛,在听到動靜時,斬月回頭看了一下,見是靳湛柏,立馬放下杯子,轉身就要離開,只可惜在大門前擦身時,被靳湛柏一把逮住,強行拉到了懷里摟抱。
「喂!」
斬月在他懷里掙扎起來,反而被他越抱越緊,他似乎曲解了這個擁抱,把它當成了游戲,玩的不亦樂乎,又是抓斬月的手又是湊上臉作勢要去親她,瞧他把懷里的小女
tang人折騰成什麼樣,一瞬間功夫便面紅耳赤,還喘著粗氣,儼然剛被男人狠狠疼愛過嘛。
「靳湛柏!」
「干嘛?」
兩人此刻維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身體水ru交融般纏結,腦袋卻分開很遠,都用帶著激光的眼神瞪著彼此,攢勁的時候,斬月的頸子總是出現一條條蔓布于皮膚下的筋脈,像藤蔓的顏色,翠生生的。
靳湛柏先笑,笑的壞壞的又讓人忍俊不禁,雙手在斬月腰後膽大妄為的胡鬧︰「老婆,你臉好紅呀,這樣子出去,大家肯定要誤會咱們了。」
斬月自小就皮薄,動輒便臉紅,這也是改不了的毛病,听他這麼一說,也不知是不是氣的,臉色更紅更潤,險些都能滴出玫瑰汁來,也使出了吃女乃的勁,攻擊這個總是讓自己下不來台的男人︰「你去死!」
「哎呦!」靳湛柏閃開了腦袋,堪堪躲掉斬月的一拳,不禁埋怨一聲。
「你們這是干啥呀?」
霎時,斬月目瞪口呆,再後,面紅耳赤,快要羞慚的死掉了。
推門而入的老太太望著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還真以為他們動起真格,當即就擰了臉,臉頰上爬的都是皺紋,疾步朝靳湛柏走來,揮起拳頭便往他背上砸。
「媽——啊媽你干嘛!」
靳湛柏松開斬月開始四處躲藏,真如過街的老鼠,老太太估計也是做給媳婦看的,好讓媳婦兒說她是個好婆婆,死命的捶靳湛柏︰「你個熊孩子,居然敢欺負女人,你再欺負一個試試?啊?試試呀?」
斬月一瞧,又換了立場開始忙不迭勸老太太並護著靳湛柏︰「伯母,不是的,我們鬧著玩的,他沒有欺負我,伯母,真的沒有。」
老太太這才放下了拳頭,一番激烈的運動,自個兒也跟著吃不消,那邊躲在冰箱旁邊的靳湛柏還左右搓著自己的上臂,擰著眉指責︰「到底是男人欺負女人,還是女人欺負男人?你們不僅欺負男人,還結幫欺負。」
「你再說?」
老太太樣拳以示威脅,靳湛柏原本還怒顏以對,一瞧那躲在老太太背後樂的跟個老鼠似的斬月,不禁心頭都能融化掉了,這樣和和美美的家庭又有幾個人能恰巧踫上呢,他娶的還是他一心一意念念不忘的女人,何其有幸一生遇到了這麼多意外,都如此明媚。
「趕緊的,季先生要走了,你們都給我出來。」
原來老太太是來叫他們出去送客的,斬月「噢」了一聲,老太太一轉身,她就朝著對她吹胡子瞪眼卻明顯寵愛有加的靳湛柏吐舌頭,靳湛柏一個不服氣,揮手拍了斬月頭頂,像一陣風似的,斬月捧著腦袋「啊」了一聲,老太太銳利的一個眼神,回頭瞪著這兩個人,誰都緘默不語了。
「哎呦喂,活了大半輩子了,還真沒見過二三十的人一點成年人的樣子都木有,哎呦喂……」
老太太垂著老腰不忍目睹的先出去了,斬月忙捂著嘴巴,一臉驚喜的拉來靳湛柏,就說︰「哇,你媽媽會說‘木有’?好時髦哦。」
靳湛柏笑她沒見過世面,一並拉了她的手往外走︰「這算什麼?我媽還逛論壇呢,新浪微博都有,我偷偷去看過,你知道她微博昵稱是什麼嗎?」
斬月深感興趣,全神貫注的等著他的回答。
靳湛柏自己都沒忍住,先行笑場︰「知心姐姐。」
「納……尼……」
斬月被雷到了,雷的里女敕外焦,靳湛柏摟緊她,帶著她走進客廳,夫妻兩的笑聲讓那邊的靳東不由自主的扭了頭,眼神一瞬間冷漠成冰,剜割住斬月的心頭。
……
除了出門的小輩,大家長全都出來了,斬月看到夏雪身著淡藍色毛衣米色羊絨長裙,神韻優雅的陪在靳百年身邊,她的手微微一縮,霎時就被靳湛柏逮住,緊緊裹在溫熱的掌心里。
這麼看她們母女,確實有許多相像之處,拋卻身高方面的酷似,僅憑兩人挺秀安靜的卓雅氣質,便不難接受她們實則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靳湛柏在此時握住斬月的手,自然給了她更多的鼓舞和支持,在這個陌生的家里,她只有這個男人可以依靠,而他也毫不保留的敞開胸懷,讓她漂浮的心一瞬間有了著落。
斬月往手心注入力量,反握住靳湛柏的手,這也許已經是夫妻感情深厚的一種體現。
兩個人往人頭聚集的客廳出口走去,斬月看到了佟憐裳,因為一直偎在靳東懷里,剛才站在餐廳門口,那個角度並不能瞧見她。
眼前一看,佟憐裳依舊高貴美艷到氣度逼人,自上而下一體的世界奢華大牌,並不像懷孕中的女性,仍舊打扮的光彩照人,化了精致到細枝末節的妝容,雲堆霧繞的栗色卷發盤成彰顯身份的發型,鬢邊依舊留有兩縷裝飾卷,耳垂上兩粒緬甸限量款白珍珠,用剖割成水滴形狀的鑽石墜連接,光是那珍珠的色澤就讓人不忍直視,鑽石的光芒就毋庸置疑了。
整個靳家一樓客廳全是佟憐裳身上的香味,香奈兒5號,甜而不
膩讓男人搖搖欲墜的芬芳。
這樣的女子,不論她真實相貌如何,單憑她出眾的儀表,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而且她體面到讓男人骨頭發酥的嬌mei,是斬月無論如何都學不來裝不像的,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門第之差,每個人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在斬月已經開始為生計憂愁的時候,佟憐裳或許正捻著香薰,品茗美酒與美食呢。
「東東……」
她喊了一聲,簡直如七彩糖罐里淌出來的蜜汁,斬月都有點兒臉紅,一個女人何以做到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男人撒嬌到如此地步。
只見靳家的人識相的都避開視線,不與那膩到水ru交融的小情侶攙和一起,佟憐裳在靳東懷里,握著他胸膛上的一粒紐扣,縴長的假睫毛上沾染的全是透明的淚珠,圓潤到下一秒就再也不堪重負的墜落。
「走吧。」
靳東一直低著頭,完全像被女兒鬧的沒轍的父親,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哄著寵著溺愛著,佣人從旁邊一次次閃過,將佟憐裳的行李送上季行書的奧迪。
季行書冷眼看著佟憐裳,見他們這樣下去永遠也沒個盡頭,也只能不得不出言干涉︰「小七,走了。」
靳東和佟憐裳剛才在樓上說好,由他送她去機場,這樣的讓步佟憐裳還是不願,非要靳東陪她去北京,結完婚再一同回s市,這當然不現實,靳東也沒答應,佟憐裳又別扭了好長時間,靳東耐著性子哄了好久,又是親又是道歉擁抱撫模的,才將大小姐的脾氣哄的陰轉多雲。
「走吧,裳裳。」
靳東摟著佟憐裳轉了個面,對爺爺女乃女乃頜首告別,佟憐裳自始至終都依偎在靳東懷里,連一個晚輩在分別時該有的話一句都沒說,靳東也沒這方面的意識,摟著佟憐裳轉身便出了樓,兩人的背影在夕陽下仿佛膠著在一起,而佟憐裳更是傾盡所能的將自己交給靳東,走姿完全酥若無骨,僅僅是靠著靳東的身體帶著兩人移動。
靳家好幾個叔叔看的都搖頭否定,小孩子感情好是好事,但在長輩面前,尤其還有爺爺女乃女乃這種跨了好幾十年代溝的長輩,這麼做,實在太沒教養了。
尤其是那個佟憐裳,區區一個月的相處也不難想象,娶進門來也是做一只漂亮的花瓶,瞧她那眼楮,眼珠子都發瑩瑩的綠光,腳上的高跟鞋足足有七厘米,懷了孩子也不省心,這種女人戀愛可以,結婚過日子絕對不是一把好手。
相比小五的媳婦,那差距可就大太多了,小女孩子長的水水靈靈,一頭漂亮烏黑的長發只不過簡簡單單扎個馬尾,也不化妝,可那兩只大杏子般的漂亮眼楮怎麼看都比佟憐裳裝飾到讓人頭暈的眼楮清純可愛,指甲也沒有佟憐裳那般復雜,還瓖著水鑽,哎呦喂,女主人的雙手可是用來持家過日子的,這佟憐裳嫁進來絕對是養尊處優的皇後。
老太太心里月復誹著,想著一個月後靳東把佟憐裳迎進家門,未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呢,這丫頭脾氣還嬌氣的很,不是那種歇斯底里哭喊打罵的女人,但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旦不襯她心意,定能鬧的你日夜不得安寧。
想到這里,老太太覺得還不如跟小五一起過,至少他媳婦懂事,跟自己合的來,還是把持家的好手。
阿斯頓馬丁跟在季行書的車子後面往花園盡頭駛出,靳家人這才松了口氣,兩個向來關系交好的妯娌戲謔的說道︰「這靳東以後享福不盡嘍,瞧佟小姐黏糊的勁,能把男人纏死。」
老太太沒好氣的沖兩個媳婦一句︰「亂說什麼呀。」
兩個媳婦兀自訕訕一笑,也沒頂老太太的話,但家里人早都听明白了,說不定身為男人的靳東還滿足不了那個小女人的熱烈呢。
公然搞些男女間私密恩愛的事,靳百年和夏雪的臉早都被靳東丟盡了,兒子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不像人樣,那佟憐裳更是責無旁貸,身為女人,行為一點兒不檢點,夏雪有一晚還將那天中午叫靳東吃飯但在他房外听到兩人叫聲的事告訴了靳百年,做父親的氣的臉色煞白,如今每一次看到他們兩個,都能頭疼欲裂。
……
靳東送完佟憐裳還要回來吃飯,這一點倒讓老太太有些犯嘀咕,以往靳東鮮少願意參加家庭聚會,跟一群上了年紀而且很有可能會拿他開刀的長輩在一起,今兒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臨走時特意交代了廚房,要家里等他一起開飯。
六點多鐘,人兩兩三三的,牌也打不起來,回房的回房,在樓下聊天的聊天,老太太趁著這個時間,把斬月叫去了一樓的客房,手里還端了碗棕黑色的湯。
「小五媳婦,快來。」
老太太招呼斬月坐下,迫不及待的把湯碗推給她︰「快,趁熱喝,我讓徐媽熬了一天呢。」
湯汁散發著一股腥臭味,斬月自然不願意喝的,也沒刻意偽裝掉,擰著秀眉問老太太︰「伯母,這是什麼?」
老太太笑嘻嘻的,一個勁把她手里的碗往嘴巴上推︰「魚湯,快喝,這湯就得趁熱喝,涼了味道更重。」
魚湯?魚湯是黑色的?
老人家殷切的目光讓斬月不忍辜負,只能屏氣一咕嚕把湯咽下了肚子,只是下肚的瞬間,那強烈作嘔的感覺讓她險些吐出來,好臭好臭的味道。
「伯母,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臭?」
老太太伸頭瞧了瞧碗底,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解惑答疑︰「閨女呀,這是棕熊掌熬的湯,味道就是有點兒臭的,不過是大補的東西哦。」
斬月一听,整個人面色慘白,她連麻雀都沒吃過,今天居然喝了熊掌湯。
老太太急忙按住斬月,不能讓她把她辛辛苦苦從食材到熬煮得到的珍貴熊掌湯吐掉,寬心安慰道︰「你伯父部隊里的蔣教授呀,不孕不育的專家呦,她給的方子,說熊掌湯能刺激排卵助孕的呦,可好了呢,小五那邊我也熬了一味湯,晚上端給他喝。」
斬月听的頭皮發麻,尤其食道里那股腥臭的味道還一味上翻叫她惡心,再聯想電視上動物世界里的奇形怪狀,這便忍都沒忍住,一股反流的湯藥從嘴巴里吐出來,從她指縫往下滴。
「哎呦喂,這是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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