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們將要走到前廳的時候,綰歌拿出一條白色的紗巾遞給了映湘,嘆了嘆氣道,「給。」
映湘撇撇嘴,雖是滿臉的不願意,但是還是接過那條紗巾,兩端綰在頭發上,而此時剛好遮住了臉上的紅色的胎記。
綰歌見了,微笑著點著頭。
然而映湘則是非常不愉悅的嘟著嘴,帶著點氣悶的道,「唉……本來還打算出出風頭的,這下可好了,他們什麼都看不見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邊走邊朝著天空悶悶的嘆了口氣。
綰歌只是輕輕抿嘴,無奈的搖搖頭,不急不緩的道,「咋們什麼時候成了‘友’?」
映湘听了,簌的一聲轉過身來,瞪大自己本來就很大很水靈的眸子道,「哇!綰姐姐,你這是說謊不眨眼的節奏!之前還不知道誰說我們不單單是……」
「咳,好了,再不走的話太子殿下可等急了。」綰歌不慌不忙的輕咳一聲,連忙拉著映湘的手大步的向前走。那樣子都讓跟在她們身後的丫鬟太監愣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這個一直都是冷靜自若的太子妃竟然有這樣活潑的一面。
映湘見蘇綰歌現在如此囧的一面,不由的大聲笑了出來。
然而此時綰歌迅速的轉過頭,犀利的目光就好像是x射線般狠狠的投向映湘。
映湘見此狀況,也很給面子收斂起本來夸張的表情,雖然臉上的神情幾乎都被白色的紗巾遮去了大半,但是從她如泉水蕩漾著美麗光芒的眸子中可以看到她滿眼的笑意並沒有收去。
綰歌無奈的嘆了嘆氣,她知道,這個小師妹就是小鬼精靈般的貪玩!
兩人帶著一群人不緩不慢的來到了前廳,只見門外那個修長且挺拔的暗紫色的身影背著她們站在,于是映湘小聲的在綰歌耳邊道,「呀,看來這個太子姐夫這下可是等急了!」
而綰歌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說,你這個鬼精靈,就不能說些好的嗎?
但是映湘卻笑笑,無奈的聳了聳肩,眼神掃了綰歌一眼,又掃了掃身後的眾人。那神情分明就是,「我最喜歡看熱鬧的,所以說好話,你就找他們吧!」。
「來了。」熟悉但又有點陌生的有點沙啞的男聲響起,雖然映湘沒有回頭,但是她卻知道,這是綰歌的相公鳳宸熙的聲音。
「是啊,殿下,讓您久等了。」綰歌如泉水的嗓音緩緩且溫和的響起。
鳳宸熙輕應了聲,目光從綰歌身上移到映湘那兒,問,「這是……」
「哦,這是妾身的妹妹,陪妾身去宮里頭看看。」很平淡的話,沒有道誰要求去。但是鳳宸熙卻知道,在今日的宮宴里頭,不用猜都可以知道,若沒有皇上的指令,只怕再真麼大膽的人都不敢領一個不是京城的千金去吧。于是他淡淡的點頭,平淡的道,「那我們也出發吧!」
綰歌應了聲,就與映湘跟在鳳宸熙的身後離開前廳,登上在前廳等候的那輛華麗的馬車,而鳳宸熙則騎著棕色的血汗寶馬前往目的地。
其實剛剛看到帶著面紗的映湘時,鳳宸熙就有個疑惑,那個女孩是之前他在沁心殿看到的那個嗎?雖然說她們的神韻都很相似,但是他記得那時候那個女孩似乎並沒有戴面紗。只是那孩子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出門在外的確是應該戴上面紗,想到這里,鳳宸熙也覺得沒什麼大礙于是就想平常一般,神情淡然的騎著自己的血汗寶馬。
在馬車上,映湘笑著道,「看來啊,太子姐夫似乎沒有覺得我和之前沒什麼不同哦,姐姐!」
綰歌很不屑的瞟了她一眼,緩慢的道,「你姐夫的眼中我才是他的寶貝,你說他怎麼會留意你。」
映湘听了,愣了愣,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對什麼事都相當淡然的師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于是她想看怪物般的盯著綰歌看。
綰歌不由的蹙著眉,身子往車壁靠了靠,似乎想避開映湘似得。
「我在想,姐姐你是不是被人附身了……」綰歌被映湘慢吞吞的的突出了那樣的一句怔住了,而後才連忙的否認。只是映湘似乎找到樂趣般笑道,「還是說姐姐你因為我的小佷子而變得……自戀啊!」
綰歌靜靜的聆听她要說的話,只是被她說出「自戀」二字時,綰歌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出于幻听的狀態,畢竟她再怎麼都不可能與那兩字搭鉤的!
她深信不疑,于是她雖是愣了愣,但是很快的她連忙輕輕的敲打著映湘的手,邊打邊道,「好你個陸映湘,竟然拿我開玩笑,你不要活了?哼!」
映湘見狀,不由得打了個顫,這女的還是那個一直都文靜少話的蘇綰歌麼?她在心里想到,還是說姐姐真的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變得格外的——好動!
只見綰歌打的相當的盡興,于是映湘不緩不慢的道,「我說姐姐你是不是應該顧顧我家的小佷子了。」
可見此話真的很奏效,綰歌听了本來舉高將要又打向映湘手的那只手突然頓了頓,她也緩緩的道,「是哦,寶貝最重要!」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平坦的肚子,但是只是瞬間她那本來舉起的手「啪」的一聲落在映湘的手背上,而後才笑了笑,道,「但是還是打上這下吧!不能浪費!」
映湘被綰歌的話給深深的雷住了,姐姐不會是因為手舉高,重力勢能做正功而感到浪費吧!
緩慢騎馬的鳳宸熙其實是听到馬車里面的人說的話的。
只是他卻是因為車里頭的那位嬌嬌如水般的笑聲而弄的春心蕩漾,連帶不知不覺的牽起嘴角也不知。
他很慶幸那個孩子能把綰歌逗的這麼開心,之前他可是費了很大的努力才能讓她開懷大笑,而此時這個她的妹妹卻幾句話就把她弄得這麼愉悅!雖說他是有那麼一點吃醋,但是他更希望她能夠像個孩子一般快快活活的生活著,也不願看她安靜如水的。
下了馬車後,他們三人帶著一大幫丫鬟太監來到金鑾殿,雖說他們的到來不是最遲的,但是也幾乎是最遲了。
映湘挽著綰歌的手臂,緩緩的踏進大殿的門檻。
這是她第幾次來這里了,她其實也不記得了,但是她卻深深的記住被南郡王妃收為義女時的第二天,還有的是十年前的那次煙火節。
這兩次的場面就像今日這般,人潮擠擠但卻井條有序,只是那些人不再是當年的那些稚女敕的面孔。
綰歌似乎感覺到身邊挽著她的手的人的心里,于是很體貼的用另一只手溫和的拍了拍那只有點冰冷的白皙的手,緩慢且小聲的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可是梧州陸府的三小姐陸映湘!」
映湘感激的深深的看了綰歌一眼,她就知道,綰姐姐一直都是個細心溫柔的人,雖然會有一點點小孩子脾氣。但是那時若不是綰姐姐一直都在她身邊謹慎的照顧她,她就不會無憂的像個小公主一般的在靈清堂生活!
然而時間就似乎在他們三人一同進ru就靜止了,原來還是熱鬧的殿堂似乎一下子被澆了冷水般,瞬間變成零攝氏度。
「呦,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不是最晚的那個到啊!」寧肅妃捂著嘴,輕笑著道。
映湘听了,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怎麼這人都十年了,還是那樣的尖酸刻薄的嘴臉,枉她還三十多歲還保養的這麼好。
綰歌听了,也不安的蹙了蹙秀眉,她連忙松開映湘的手,想要維護自己的丈夫,只是不等她上前一步,鳳宸熙就本來背著的手就朝她做了個手勢,對著上座的東浥王還有東浥王後道,「請父皇母後見諒,只是剛剛來時收到了晉城雪災的急件,安排了一些事就耽擱了。」
「哦,那可安排好了?」鳳擎懿深邃的眸子犀利的看向他,不溫不火的道。
「是的父皇,都已安排妥當了,請父皇不必擔心。」鳳宸熙恭敬的像臣子般的回道。那樣子在映湘的眼里看去一點都感覺不到父子之間的關懷及情感!難道說皇族里根本就沒有親情!雖然這事已經在她十年前就體會到了,他們姐妹之間的相互爭斗,兄弟間的暗中洶涌,這都是她剛來到這里本著不相信都相信的結果,一個無可厚非的結果!
「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上座吧!」很平淡的一句話,根本就體現不出父親對兒子的關心。
他們應了聲,做到二皇子對面的空座當中。當他們才坐下,對面的二皇子鳳甯熙那好听的嗓音就說道,「咦,嫂子你身邊的姑娘很獨特呢。」
眾人一听,也紛紛的望向映湘。映湘在心里笑了笑,也不回答,她知道此時不是她可以應答的時候,再者還有自己的綰姐姐,再不行不是還有姐姐的強大的後盾太子閣下麼?想到這里,映湘就更加悠哉的感受四周的動態。
綰歌用余光瞟了眼身側的映湘,暗自無奈的搖了搖頭,于是她溫和如泉水般的嗓音緩緩的響起,「這是臣妾故鄉梧州的妹妹。」
她沒有再解釋為什麼映湘會出現在這兒,但是她相信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映湘可以出現在這里並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