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結束,以梁茵情的智商和學習成績,那分數自然是不在話下,名列第一不說,而且把第二名甩的遠遠的。原本考完試又要回老家陪著爺爺女乃女乃的,但因為這是初中畢業,同學之間少不了各種聚會,梁茵情便繼續留在A市。
東麒的傷勢慢慢好轉,黃騰樂、周奇軒考完試後才知道他們的老大缺席高考,而原因更讓他們吃驚——居然是英雄救美受了傷,那美人還是梁茵情!
嫥在一起,大家便少不了各種調侃和譏誚了。白東麒在家里悶了半個多月才出門,右臂還不能活動自如,出門了也不能打球運動什麼的,一群男生便坐在一起干著女人才做的事情——八卦,讓他很是不耐煩。
奇軒見白東麒一直擺著臭臉坐在一邊,手里拿著電話懶懶的轉來轉去,嘿嘿笑幾聲跑到他身邊坐下來,拍拍他的肩膀︰「老大,這次你救了梁茵情,她是不是對你感激涕零?心甘情願的以身相許了?」
「波子,你說的什麼話!梁茵情本來就是老大的小媳婦了,還有以身相許一說?」旁邊另一個大院的發小說道。
東麒听到這話,眉頭一皺看向那個發小,可那人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迷茫的問︰「怎麼了?難道不是嗎?大伙兒都這樣說啊……」
奇軒和黃騰樂頭皮一抖,趕緊踢踢那人,示意他別說了。當初老大警告過了,讓他們嘴緊點,這事不能到處宣揚,可現在「大伙兒」都知道了,豈不是說明他們背地里的「小伎倆」被發現了……
東麒瞪一眼周奇軒,後者立刻陪著笑臉,「老大,其實紙是包不住火,你瞞著也沒用啦……再說了,現在高中都畢業了,有女朋友又怎麼樣啊?沒有才是不正常的。」
「多嘴。」白東麒冷冷吐出兩個字,飛揚的劍眉一動不動。
「好了,算我多嘴。不過,我還是想知道梁茵情對此事怎麼看啊?你為了她付出的代價可大了,居然高考不成要被送到部隊去,她總不能沒什麼表示吧……」
「對啊,我也覺得就應該以身相許!」
「你們無不無聊?」白東麒不耐煩的冷聲,「一群男人跟長舌婦一樣。」早知道還不如窩在家里看電影了。
「這不就是無聊才扯這個嘛……」
「哎,對了!梁茵情這次中考又創佳績哎,而且分數刷新了A大附中的歷史記錄。」一個人听大伙談論梁茵情,無意間說出這句話。
「她不是成績一直很好的麼,被稱為天才少女,刷新紀錄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倒也是……學校的老師們都說她將來肯定是能考上Q大的,我媽成天叨叨的,讓我跟人家學習學習……哎,智商這種事也是看天分的好不好。」
提到梁茵情上Q大,不知道誰又說了一句︰「那她以後是不是還得考研、出國啊?那她怎麼做老大的媳婦啊,跑到國外去啦……」
男人八卦起來真是功力不低于女人,一說就沒有邊際了。而這番話在有些人耳中听來,卻有了另一層意思——白東麒高中畢業,梁茵情考研出國,這兩人將來……
七嘴八舌的議論一下子戛然而止,顯然不少人都想到這一點了,頓時尷尬的看一眼白東麒,縮縮脖子不說話了。
東麒從來沒有此刻這樣如此覺得自己的地位和威嚴受到質疑與挑戰,頓時心里又把那個臭丫頭默默念了幾遍,而後看一眼各懷鬼胎的發小︰「誰說了我將來一定跟她在一起?書呆子誰喜歡!」
話一出,立刻有男生臉上放出了光彩︰「老大,你說真的?你不喜歡梁茵情麼?那我可去追啦……」
「啊——!誰打我!」那男生話才說完,後腦勺被人一巴掌拍上來,他無辜的捂住腦袋叫了一聲。
「老大不要的女人你也敢要?欠K啊……」
東麒忽然覺得跟這幫小子混著越來越沒勁了,沉著臉連看大伙一眼都不願意,他站起身一個人走了。
黃騰樂跟周奇軒是大院里跟白東麒年紀相仿並且關系最好的兩個,見白東麒一語不發起身離去,他們也起身追上去。
既然梁茵情的話題不討喜,黃騰樂思忖一下,關心的問道︰「東麒,你確定要去參軍了?」
東麒回頭看看身後只有最好的兩個兄弟,也不再裝酷,無奈的嘆息一聲︰「那不然能怎麼樣?我爺爺親自安排的,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月兌。」
「可是,去了部隊,辛苦不說,估計你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周奇軒說著有些傷感,「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現在突然缺了你,總覺得心里缺了一塊似的。」
東麒笑笑,「我還沒走呢,說的這麼傷感。」
「哎,你們家長輩也真是的,非要那麼較真。憑你們家關系,再加上你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身份,進哪所大學不是輕而易舉?卻硬是要把你弄得部隊里磨幾年。」周奇軒有些不理解,覺得白家對待子孫太嚴苛了。
東麒走到池塘邊,又隨意的坐下來,撿了幾塊石頭扔進荷塘里,听到「咚咚」的幾聲悶響才說話︰「相比你說的那樣,我倒希望去參軍。」
「為什麼?」周奇軒坐下來,不解。
黃騰樂拍著周奇軒的肩膀也在池塘邊席地而坐,「虧你剛才還說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對東麒這點都不了解麼?白叔叔一向看不起東麒的成績,覺得他功課不好,你覺得東麒可能接受家里走特權讓他去讀書麼?」
奇軒明白過來,「可是,相比前途,這點問題算什麼?」
東麒又拾起幾塊石子扔進池塘里,「對于我來說,跟我爸的戰爭取得勝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要接受他的好意。」
「哎……老大,你這脾氣……怎麼說白叔叔是你父親啊!」
「我沒覺得他做了什麼父親該做的事情。」白東麒說著在草地上躺下來,看著廣袤的晴空,悠悠的道,「再說了,我答應我爺爺參軍,他們也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再干涉我的任何決定。所以,我是用幾年的時間換取一輩子的自由,值了!」
黃騰樂跟周奇軒對視一眼,而後都無語的耷拉下腦袋。
路邊,幾個女生嬉笑著走過,黃騰樂無意間看過去,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看著梁茵情跟張淑琴有說有笑的樣子,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前些日子發生事情的影響,他心里忽的為白東麒抱起不平。
「東麒,有件事我很認真的問你。」忽然,黃騰樂轉頭過來,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好兄弟。
「什麼事?」
「剛才人多,提起梁茵情你不高興,現在就我們三個,你也沒必要掩飾什麼了。別說你討厭梁茵情什麼的話,我們不信。你有沒有想過,你去部隊里幾年,梁茵情一個人怎麼辦?她那麼優秀,長的又漂亮,喜歡她的男孩子不曉得排到地球哪里去了。你們關系這麼僵,你一走幾年,我怕她就徹底的忘記你了。」雖然梁茵情現在年齡還小,可下學期就讀高中了。她身邊從來不乏優秀的男生,雖然沒見她跟誰曖昧,但總覺得心里擔憂。
黃騰樂能說出這番話,白東麒著實怔愣了一下。猛然從草地上坐起身,他轉頭看向黃騰樂,還未說話,眼角余光瞥到了大路上已經走遠的某個身影,眸光沉了一下。
「我對她,真沒有你們想的那種感情……」雖然好兄弟都把話說死了,可白東麒還是不肯承認。又或許,在他內心深處,真的沒有意識到那顆種子已經生根發芽了。
「老大,拜托你……」周奇軒搖頭晃腦,有些無語了,「跟我們倆,你裝什麼?若是對她沒什麼的話,你犯得著每次看到那個姓陸的師兄,都跟吃了火藥一般嗎?若是你對她沒什麼的話,你犯得著自己命都不要去保護她?那天晚上的事,我們可是听說那幫混混手里都拿著刀的,你身上流了多少血,你自己不清楚?」
東麒面色尷尬,頓時不敢說什麼了。他一直覺得去救梁茵情就是大腦的本能反應,或許是因為兩家的關系,總不能見死不救。可現在兩個兄弟都這樣深度的剖析他,他似乎才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已經到了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
他終于明白那個晚上,他為什麼會情不自禁的壓著梁茵情在牆上說出那番「再也見不到了」的話。原來他心底真的恐懼著再也見不到她,或者說恐懼著自己不在的幾年里,她會屬于別人去。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他不要梁茵情的負罪,因為他要的,是梁茵情對他的情意……
可無法控制又怎麼樣?他們的差距擺在這里,梁茵情對他的厭惡擺在這里……
「無話可說了吧……」周奇軒瞥瞥眼楮。
「東麒。」黃騰樂**挪一挪,搭在兄弟的肩膀上,「你就說你對梁茵情喜歡到什麼程度吧,若是到了此生非她不可的地步,那麼你不在的這幾年,兄弟們輪流幫你盯梢。反正波子就跟她住隔壁。若是你覺得就是年少輕狂玩一玩的話,那就算了,好好去部隊混幾年,出來後重新找一個。」
原來兄弟們都看出自己對那個臭丫頭的感情了,可為什麼那個當事人卻?*??囊壞愣?疾恢?濫兀可踔亮??險嫻謀礱饜囊獾募復危??幢瘓芫???幢壞弊 嫘Ψ澩獺??閡鵯椋?愀齔粞就氛婷恍拿環危狘br />
「喂,東麒!」黃騰樂見旁邊的人定定的坐著不說話,攘一下他又道,「你給個態度啊!」
東麒回神,想了一下,「這個我現在還不確定,等等再說吧——」
明白這人的性格,要他這麼痛快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從小到大都厭惡的女生,肯定是一番糾結的心理過程。黃騰樂也不急切,拍拍他的肩,「行,不急,反正離秋季征兵還有些日子。」
奇軒掐指一算,「什麼有些日子啊,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說著看一眼白東麒拆了石膏還吊在胸前的右臂,問道,「老大,你什麼時候徹底痊愈啊?等我們有空,啥時候再去一醉方休?以後等你走了,這樣的機會就少了。」
「估計還得一個月吧……」因為他前些日子不肯好好照料,恢復的比較慢,也就是最近幾天才好了一些。
「哎,那時候估計我們沒空了。那算了,干脆十一你生日時,我們都回來,給你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