瓥e個月的早操,白東麒從來沒有按點出現在訓練場。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而後,所有人漸漸習慣,晨光微曦的訓練場上,總會有一個孤單決然的身影,一圈一圈跑著……
東麒的不服管教很快傳播開去,大伙都知道剛來的新兵中有一個體格挺不錯的小伙子,似乎對站軍姿什麼的不感興趣,整天就喜歡惹的教官發火,而後罰他跑五千米。五千米跑多了不在話下,又開始負重跑;負重跑完了很快適應,又開始跑步俯臥撐輪流來!
導們看出這是一塊好鐵,但苦于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打磨方法,一個個搖頭嘆息。
老爺子不想孫兒在部隊受到特殊對待,所以不方便明目張膽的來探望孫兒。後來搞了一個變相的匯演,美其名曰視察新兵的部隊生活,看看新兵們習慣了沒有。
三個月,按說是可以有一定成效的。可當看到一群嚴正以待的隊伍里那個懶散的身影時,老爺子氣的差點翹胡子,把帶兵的陳教官嚇得腿哆嗦。
知道是哪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陳教官又狠狠的體罰了白東麒。可白東麒因為見到了爺爺,心里又莫名的踹了一肚子火,這一晚便跟教官杠上了。教官讓往東,他偏往西;教官讓翻閱屏障,他偏從旁邊繞著過……
東麒就像一粒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爛的響當當的銅豌豆!誰踫了硌誰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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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麒在部隊上接受著鐵人磨練,與教官斗智斗勇時,梁茵情在家里繼續著高中生活,開始了月兌離白東麒之後平靜而美好,無憂又無慮的青春。
高子陽申請的學校在來年一月份開學,為了時間充裕,十一月份時他就啟程離開了。一個是自己朦朧喜歡的男生,一個是自己無比厭惡的男生,都在這半年里,先後離開了自己的生活,梁茵情忽而覺得一個人孤單下來。雖然有張淑琴陪著,可還是覺得生活里少了些什麼。而缺少的那些,到底是高子陽帶走的,還是白東麒帶走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寒假很快到了,梁茵情又回了老家Y市。周老爺子自從听說孫女兒有一次差點被小混混非禮了,這之後便更加認真的教孫女兒練習拳法。這大半年堅持下來,梁茵情的手腳功夫又進步了不少。如果只是兩個平常男子對抗的話,基本是進不了身的。
乍暖的陽光照著,人坐在院子里都微微出了一層汗,周女乃女乃見爺孫兒倆還在院子里比劃,趕緊端著熱茶出來︰「好了好了,別練了,快過來喝點水。又不是要去參軍打仗,還這麼較真起來了!」
老爺子呵呵笑著,捋一下自己的花白胡子︰「這要是真的參軍打仗,我家小丫頭肯定能以一敵十!」
「爺爺,我有這麼厲害麼?」梁茵情听到老爺子的夸獎,高興的蹦跳過來,端起女乃女乃倒得熱茶,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慢點慢點!小心燙著嘴!」老女乃女乃嚇了一跳,趕緊甩甩手。
「啊……」梁茵情果然有些燙著了,不過感覺很舒服,「女乃女乃,沒事兒的。爺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能以一當十?!」
「能啊!」老爺子一點頭,不過又補充了一句,「十個跟你差不多大的毛孩子!」
「那……」梁茵情忽然想到什麼,瞪著眼緊跟著問,「那要是當過兵的人呢?我還能打得贏麼?」
「當過兵的?」
「嗯嗯!」
老爺子琢磨一下,「當過兵的……也分怎麼當兵的。他要是特種兵,你肯定還要兩三年;他要是一般的勤務兵,你就贏得易如反掌啊!」
「真的麼爺爺?」梁茵情高興的揚眉笑了,嘴角的酒窩深深的陷出來,「來來,爺爺,繼續練,繼續練!」
這一年里,所發生的最重要事情就是梁茵情參加全國中學生物理奧林匹克競賽,榮獲省賽區一等獎並獲得國家二等獎。喜訊傳來,梁茵情一下子成了全校的名人,在機關大院里也是贏得不少名聲。不管是誰,提起梁家的女兒,無不是贊嘆著豎起大拇指。
東麒不在家,莊涼薇的心思便越發投入到梁茵情身上。每個月她都會給部隊上的兒子打電話,詢問他在那里過的好不好。白東麒那個脾氣,又臭又硬,即使自己過的不好,每天被體罰挨訓,可是面對母親的關心時,他還是淡淡的回應,「還行,就那樣……」
涼薇也不知道兒子是真的過得不錯呢,還是因為記恨著家人不想多談,幽幽嘆息一口氣,她忽然想到了梁茵情,便隨意提到︰「兒子啊,你在部隊可一定要好好努力啊!茵情參加比賽又得了獎,學校都說照這樣下去,將來肯定是輕松可以保送Q大的。哎……雖然你去參軍前,梁家也表態一定會堅持這門婚事的。可如果你就這樣在部隊上混下去的話,將來就算是人家肯把女兒嫁過來,媽都不好意思同意啊!」
東麒已經有半年沒听到梁茵情的消息了。雖然有時候母親打電話來他也想問問,但又硬著性子不肯打听,現在無意間從母親口中听到這三個字,他麻木了幾個月的神經倏然顫動了一下。
可是嘴上,依然是漫不經心的口氣︰「我也不稀罕她嫁過來——」
「你就嘴硬吧!」母親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听到電話里兒子氣沖沖的語調,莊涼薇低低訓斥,「你以為媽看不出來你喜歡茵情?要是不喜歡,那時候你也不會下晚自習跟著人家後面回家,自然也不會那麼巧正好在那一晚救了茵情……你就倔吧!我啥都不說了!將來討不到媳婦也是你的事兒!」
掛了電話,那一晚,白東麒失眠了。
句初來的時候心里暗暗給了自己三年的期限,可現在轉眼半年過去了,他還是一個連軍姿都站不好的「壞兵」。他想過從部隊里考軍校,可卻沒有細細研究這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條件才有資格申請,再這樣蹉跎下去,他懷疑他會在兩年後就被復員回老家,到時候——就真的一事無成百不堪了!
而那個臭丫頭呢,天才,整天忙著得獎,榮譽纏滿身。她會越走越遠,越飛越高,直到有一天,她站在他仰望的高度,睥睨著他鄙視的說︰「白東麒,你想我嫁給你,你覺得你配麼?」
那一晚,白東麒凌晨時分才睡著,可很快就驚醒了。因為他做了一個夢,夢里梁茵情一身白紗美如天仙,挽著一個白馬王子般的青年才俊幸福的走遠了。他追上去攔住他們,可是梁茵情只是陌生的看著他,「咦?這是誰啊?」
口哨聲響起,白東麒如月兌韁的野馬一般從床上竄下來,準時出現在訓練場上。
陳教官抬頭看看火紅的東方,又好奇的瞄了瞄西方,最後才走進一步認真的問某人︰「今天的太陽,明明還是從東方升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