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鬼差緩緩走近,疑惑頓起。舒愨鵡為首那名鬼差正是黑無常,陰郁著一張臉,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武勝這會嚇得雙腿打顫,強忍著才沒跪下來。黑無常見衛君昊幾人沉默不言,心中疑惑越發強烈,取出身上的測魂石,在幾人面前一掃,臉色登時大變。
「陽人也敢闖入地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黑無常揚手一揮,對著身後的眾鬼差說道︰「拿下他們。」
話音剛落,幾名鬼差登時上前,舉起手中的鎖魂鏈,準備套住三人的靈魂。
鎖魂鏈是地獄一寶,只要是人的魂魄都能鎖住,從無例外。當然,除了白竹那一次。
武勝本就嚇得打顫,見鬼差們準本拿人的架勢,登時渾身一軟,直接給跪了下來。武冉也是嚇得臉色慘白,看著迎面而來的鬼差們,緩緩後退。不過,衛君昊依然站在原地,腳下的步子不曾移動半分。身後是冥界的大門,然而他的目的是地府,容不得自己退縮。
純黑的鐵鏈散發著黑色的能量,徑自從半空中向著三人拋灑而去。頃刻間,毫不費吹灰之力,套住了衛君昊三人。
黑無常一腳揣在武冉身上,武冉受疼,重心不穩,直接跪了下來。黑無常冷冷一笑,走到衛君昊面前。這陽人一身傲然的氣場,他看著刺眼。眼下不過階下囚,也敢如此孤傲,這不是找死嗎?
黑無常笑得陰冷,還未等他走近衛君昊,不知為何,仿佛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震懾,竟然直接給震飛出去。身子于半空之中,重重的落下。
這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驚得膛目結舌,愣了半響,鬼差們听到黑無常的慘叫,才反應過來,急忙走上前,「大人,你怎麼了?」
黑無常這一下摔得不輕,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在鬼差的攙扶下,爬起身來,冷冷的瞪著衛君昊。之前靠近他的時候,那種力量突然出現,現在再感受時,已經捕捉不到那能量的波動,來無影無蹤。再次拿出測魂石,心中疑惑頓消,這人不過一介凡人,這種力量肯定不是他身上發出來的。
想到這里,黑無常輕蔑一哼,強忍住身上的疼痛,再次向著衛君昊走去。縱然危險在步步逼近,衛君昊依然淡然如斯,那一身無雙的氣場仿若尊貴的王者。縱然困于淺灘,只要遇水,便化身為龍。
不過一個凡人,黑無常自然不放在眼里。在他看來,這人不過強裝鎮定而已。待會用刑之後,還不是痛得哭爹喊娘?
眼見黑無常已經快要走到衛君昊面前,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了。黑無常悶哼一聲,身子一彎,像是受到什麼襲擊一般,撲通一聲,對著衛君昊直接跪了下來。仿佛承受著莫大的劇痛,額頭冒著密密麻麻的細汗,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大人……你怎麼了?」
黑無常強忍住身上的劇痛,盡量讓自己忽視剛剛那致命的恐怖能量。這道奇怪的力量再次出現了,雖然沒有將他震退,但是卻實打實的落在身上,疼得無以復加。
衛君昊見此,眉梢輕微一挑,面露些許疑惑之色。為什麼當他心中涌出怒意,想要反擊這鬼差時,這鬼差就會莫名受到攻擊呢?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意念嗎?轉眼一想,衛君昊又覺得不可能。自己不過陽人,並不具備任何法力,怎麼可能單憑意念就將這鬼差擊退呢?
黑無常在鬼差們的攙扶下再次爬了起來,怨毒的瞪著衛君昊,一步一步後退。這陽人好生奇怪,為什麼靠近他的時候,自己會被莫名其妙的能量襲擊呢?環顧一圈,四周並無陌生人相助啊?
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這強大的能量是這人弄出來的?但是他不過一個凡人啊,怎麼可能具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一次,黑無常學乖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此刻他也懶得細細作想。眼下,他只想將這奇怪的人碎尸萬段。一次被震飛,一次直接給他跪下,看著屬下們閃躲的眼神,黑無常只覺得心中屈辱蔓延。
如今衛君昊三人已經被鎖魂鏈鎖住,只要再一拉鎖魂鏈,他們的靈魂就會被套出來。
黑無常緩緩揮手,冷冷低語︰「把他們的魂魄給我套出來!」
鬼差們一听,頓時一驚,急忙勸慰道︰「不行啊,大人。他們陽壽未盡,如果強行套出他們的靈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而且,陰間沒有權利處置陽人,這會違反六界法則,若是閻王陛下知道了,我們就慘了。」
「是啊,大人,我們只需將這三人押入閻王殿,至于如何處置,需听從憑陛下發落啊!」
黑無常輕哼一聲,直接揚起哭喪棒,重重的揮在這幾名鬼差身上,冷冷喝道︰「一切後果,有我承擔,這三人首先違反六界法則,陛下那里,我自會稟明。」
「先把這兩人的魂魄套出來……」黑無常桀桀的怪笑出聲,指著衛君昊,「這人留給我,我倒想看看,他到底多有骨氣?」
鬼差們惶恐的看著黑無常手中的哭喪棒,迫于無奈,只好猛地一拉鎖魂鏈。
武勝和武冉見狀,臉上掛著濃濃的驚恐,還來不及驚呼,魂魄登時離體,被鎖魂鏈拉到鬼差們面前,沒有靈魂的軀體緩緩倒下,再也沒有絲毫生命氣息。而被鎖住的靈魂則一臉的茫然,鎖魂鏈鎖住魂魄之際,也鎖住了魂魄的意識,現在的武冉和武勝宛如木偶。
黑無常本以為衛君昊看到這一幕,必然嚇得大驚失色。然而,他卻失望了,那人依然淡定如斯的站在原地,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雙眼微微眯起,泛著狠毒的銳芒,黑無常不緊不慢的從鬼差手中奪過鎖住衛君昊的鎖魂鏈,手中暗自發力,猛然一拉。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本該被抽出靈魂的衛君昊只是被拉動上前一步,靈魂根本不曾離體。所有鬼差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這,這怎麼可能?不管是陽人還是鬼魂,鎖魂鏈都能鎖住魂魄,除了之前闖入地府的那人之外,從無例外!
還不等黑無常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讓他再次吃驚的一幕又出現了。
衛君昊雙目微微眯起,緩緩閉上眼楮,當他再次睜眼之際,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竟然成為了宛如火焰般炙熱的金色。
靜!周圍死一般的安靜!
良久之後,一名鬼差不可置信的搖著頭,驚呼出聲。
「天啦!那……那不是人類的眼楮啊!」
黑無常自然也感覺到了這詭異的金色,這並不是屬于人類的氣息。再細細感受之際,竟然發現這金色所散發出來的能量與之前襲擊自己的能量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黑無常第三次取出測魂石,對著衛君昊。而這時,測魂石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只要測魂石面對鬼魂就會散發出黑色的光芒,若是陽人便毫無反應。
但是這一刻,當測魂石對準衛君昊的時候,仿若一塊女乃酪,融入了滾燙的烈火之中,慢慢的,開始變軟,開始融化……頃刻間,竟然化成了一團黑水,從黑無常的指縫中一滴一滴的流下。
然而,震驚還在持續……
當那炙熱的金色顯現出來後,衛君昊身上的鎖魂鏈竟然砰地一聲,斷了!
堅硬的鐵落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震得所有人心頭猛跳。
鎖魂鏈可是陰間一寶啊!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除非極強的能量,根本不可能破開鎖魂鏈。整個陰間,除了閻王之外,根本無人能夠震斷鎖魂鏈。
雖然如此難以置信,但是現在的事實是,鎖魂鏈真的被震斷了!而且,這人似乎還沒費什麼勁兒,被譽為陰間一寶的鎖魂鏈就這麼毫無抵擋之力的……斷了!
所有鬼差惶恐的看著衛君昊,完全忘記了,這人不過是陽間的一介凡人啊!當金色眼眸出現後,衛君昊的氣場突然一變,比之前更加清冷且孤傲。
在這種無形的氣場壓迫之下,鬼差們竟然不受控制的身子猛烈顫抖,雙腿漸漸成彎曲下跪之勢。
衛君昊撿起地上的鎖魂鏈,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意,一步一步的向著鬼差們走去。
怕死的本性,讓黑無常率先從那震懾靈魂中的氣場中反應過來,看著一個個已經快到跪到地上的鬼差們,氣急敗壞的大叫起來,「沒用的東西,趕緊起來,一起殺了他,不然我們都會死。」
這一刻,黑無常毫不懷疑,這個讓他輕蔑至極的無用凡人,能夠以一己之力,將他們所有人全部滅掉。
隨著他這聲驚呼,鬼差們猛地一個機靈,登時回神。看著步步逼近的衛君昊,急忙起身,直接放開武冉和武勝的靈魂,顫顫巍巍的揚起手中的鎖魂鏈,一副想攻擊又害怕攻擊的慫樣。
衛君昊見此,笑得越發邪魅,那深邃且炙熱的金色眼眸,泛著耀眼的光華,配上這抹笑意,充滿了黑暗中致命的魅力。
然而,這笑意看到鬼差們的眼里,宛如索命的王者,讓人心生膽寒,根本興不起違逆的念頭。
一名鬼差嚇得直接給跪了下來,一把扔掉手中的鎖魂鏈,大行叩拜之禮,「大人,我錯了,饒了我吧!」
隨著這名鬼差的求饒,其余幾人紛紛扔掉手中的鎖魂鏈,齊齊跪了下來。開什麼玩笑,這人如此奇怪,雖然是陽人,卻能量大得驚人。這種震懾,在整個陰間,只有閻王才有啊!他們這種小蝦米,哪是對手?硬踫硬不是找死嗎?
「是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
「大人,冤冤相報何時了,咱們講和吧!」
「是啊是啊,大人,我們歡迎您到陰間來游玩!對了,大人有導游嗎?需不需要小人們陪著您逛逛?」
「大人,我們陰間雖然比不上陽間的山明水秀,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完全值得大人游玩一趟!」
「大人,你看看,您一來,陰間頓時蓬蓽生輝!希望您百忙之中,常來玩啊!」
黑無常張大嘴巴,死勁兒的揉了揉眼楮。看著眼前這一幕,這,這……我產生幻覺了嗎?
再次定楮一看,一個個鬼差們諂媚的笑著,那身子都快趴在地上了。這一刻,黑無常悲催的發現,這一切根本不是幻覺啊!
尖著嗓子,怒火出聲,「你們在干什麼?給我起來,沒用的東西。你以為求饒,他就會放過我們嗎?起來啊!」
鬼差們憤恨的瞪著黑無常,要不是這個沒眼力的二百五,他們會得罪這個比閻王還要恐怖幾分的男人嗎?平時仗著自己的官位,處處欺壓他們,現在居然還差點害死了他們,真是叔可忍嬸我也把持不住了!如果能借著這人的手,滅滅黑無常的威風也好!
一名鬼差哭喪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黑無常,聲淚俱下,句句控訴得情深意切,「大人,都是黑無常想要抓您的,我們根本沒那意思啊!」
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呼聲響起,一名鬼差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無比崇拜的看著衛君昊,「是啊,大人!全是他一個人的意思,跟我們沒有半點關系!當我看到大人的第一眼,就覺得您絕非池中之物!那氣場,那魄力……嘖嘖,讓我等膜拜萬分啊!」
一名鬼差認同的直點頭,說的是眉飛色舞,「對對對,我第一眼看見大人時,就震驚了。你說,這陰間除了閻王之外,何時出過大人這種人物啊!當時我還認為神下凡了呢!」
「我也是呢,才看見大人那會,我就想給他跪了!」一名鬼差嫌棄的看著黑無常一眼,「如果不是他,我們怎麼和大人發生這麼不愉快的誤會呢?」
黑無常氣得登時跳了起來,指著這一個個的鬼差,咿咿呀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怎麼能不明白,這些鬼差不光是想保命,而且還將一直積壓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以此來報復自己。
哼,看我以後怎麼收拾這群混賬!
衛君昊淡淡的看著這群求饒的鬼差,神色不為所動,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這些小嘍嘍。雙眼泛著銳利的寒芒,登時射向黑無常。
徑直揚起手中的鎖魂鏈,往前一揮,驟然將黑無常緊緊的鎖住,猛地向後一拉,黑無常直接給拉倒面前。他好歹也是地府鬼差,被鎖魂鏈鎖住,意識還是有的,不過卻失去了反擊能力。若是妄圖強行破開鎖魂鏈,可能會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你也配在我面前站著?給我跪下……」
話音一落,衛君昊砰的一腳,狠狠的踹在黑無常的身上,黑無常身子一彎,登時跪了下來,噗嗤一聲,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
黑無常平時在地府作威作福慣了,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倏然抬起頭,惡毒的盯著衛君昊,仿佛要把他吞噬下月復似的。
這眼神怨毒得令人頭皮發麻,奈何今日的黑無常是踢到鐵板上了。他狠,有人比他更狠。
薄唇勾起,邪魅淺笑。衛君昊慢悠悠的拉緊鎖魂鏈,套在黑無常的脖子上,只是緩緩向前跨了一步。然而,所有鬼差只覺得眼前一道殘影一閃而過,緊緊只是跨了一步的衛君昊竟然一躍到數米之外。
而被套住脖子的黑無常硬生生的被拖了數米,一張臉漲得通紅,漸漸泛起死灰的慘白。
又是那一抹邪魅的淺笑掛在唇邊,衛君昊再次抬腿,這次的一步,竟然比之前跨越得還要遠,黑無常直接讓鎖魂鏈給勒出一口鮮血。
衛君昊輕蔑的看著黑無常,那眼神似乎連折磨他都不屑。緩緩舉起手,對著黑無常的天靈蓋。正欲狠狠拍下。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帶著女子特別的氣息,「喲呵,這不是賤黑嗎?怎麼,又準備欺負誰啊?」
衛君昊听到這道聲音時,仿若雷擊,身軀狠狠一震。隨著他的情緒波動,那股強大的力量登時消失不見。此時的衛君昊顯得有些茫然,看著眼前皮青臉腫的黑無常,面露疑惑之色。
不過,眼前他根本顧不上這些,登時丟掉手中的鎖魂鏈,猛地轉身,向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遙遙可見,一抹清瘦的身影正急速走來,一直淡定如斯的衛君昊此時會心的笑了,他終于找到了她!
腳下的步子變得輕松起來,急忙向著白竹跑去。看到衛君昊安然無恙的那一刻,白竹高懸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不過,臉色卻黑得嚇人,正欲呵斥衛君昊幾句。
哪知衛君昊寬闊且強勢的雙臂登時將她緊緊抱住,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嘶啞,「終于找到你了!」
衛君昊給白竹的感覺一直很沉穩,如此失態的他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兩人緊貼著身體,白竹能夠感到男人心中的激動與欣喜。心中頓感尷尬,正欲推開衛君昊。
就在這時,跟隨白竹一同前來的郝帥重重的咳了一聲,黑著一張臉,直接將衛君昊懷中的白竹拉了出來,冷冷的瞪著衛君昊,「男女授受不親,你干什麼抱這麼緊?想佔我姐的便宜不成?哼,告訴你,有我在,你別想!」
郝帥說著,又安慰性的拍了拍白竹的肩膀,「姐,你別怕!有我在,誰不能佔你便宜!」
白竹無語的看著郝帥,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怕了?而且一家一個關切的擁抱,怎麼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這麼不堪入耳呢?白竹心里悶悶的想著,不過未免過多尷尬,也沒有再提這個問題。
白竹將衛君昊拉到身後,眼下不是追究為什麼他會到這里來的問題。黑無常與一眾鬼差還在,先處理好他們再說。
淺淺一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白竹走到黑無常身邊,姿態高傲,「賤黑,你還真是賤啊!我朋友不過一個陽人,你居然以強欺弱?要不,你跟我比劃比劃?姐赤手空拳讓你三招。」
話音一落,跪在地上的眾鬼差神色怪異的看著衛君昊,他像是被欺負的樣兒麼?而且,他到底哪里弱了啊?
黑無常這會真是欲哭無淚,一張臉憋得通紅。自己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直接被那人折磨得去了半條命。而他則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連頭發都沒有少一根。
這,到底是誰欺負誰呀?明明弱的人是我,好不好?
「你不動手,是準備站著讓我揍麼?艾瑪,原來你也有這愛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話間,白竹直接對著黑無常一頓拳打腳踢。
黑無常本就皮青臉腫,再經這麼一頓暴揍,直接沒了人形。不過,這並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某個月復黑的人揍完之後還氣死人不償命的說了一句︰「我揍得你爽麼?帶感不?還需要加點火候嗎?你千萬別跟我客氣啊,咱們都老熟人了,誰跟誰呀,要我虐你,就一句話的事兒!」
黑無常這會是真的給哭出來了!跟無知的幼兒一般,嚎啕大哭,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啊!
這哪里是愛好被揍啊,我他媽的被鎖魂鏈鎖住,還怎麼還手啊?你眼瞎了,難道看不見麼?嗚嗚嗚……
黑無常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白竹冷冷一笑,隨即佯裝感概的對著郝帥兩人說道︰「我是把賤黑揍得有多爽啊?他情緒居然失控成這樣!不過他h的方式,好像跟我們不太一樣耶!」
噗嗤一聲,郝帥直接捧月復大笑,他真是喜歡死了白竹這月復黑的性子。
「哈哈哈……姐,可能賤黑不走尋常路。」
白竹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有道理。難道他穿的是美特斯邦威?」
就在這時,一群人從另一個方
面迎面而來。白竹眉頭一緊,望了過去。只見為首那人一身白色勁裝,不正是白無常嗎?
頃刻間,白無常率領一眾鬼差就走了過來。看著趴在地上,被揍得面目全非的黑無常,登時嚇得一驚。半蹲下來,試探的問︰「黑,黑無常?」
黑無常悲催的點了點頭,我已經被揍得認不出來了麼?
「是,是我。」
白無常一听,怒不可遏,「是誰?居然將你打成這樣?這陰間還有規矩沒有?給老子站出來,我倒要看看,誰他媽這麼囂張?」
話音一落,白竹直接上前兩步,漫不經心的撥弄了一下指甲,「就是我他媽的這麼囂張!」
白無常一來第一眼就看見了黑無常皮青臉腫的趴在地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白竹。這會一看見她,心中一驚。什麼,居然是她?我 個去,早知道老子放什麼狠話啊?眼前這位也是自己惹得起的?
相信整個陰間的鬼都忘不了上次她大闖地府,最後竟然平安而歸。最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是,昨日這姑女乃女乃下地府時,可是跟那位一起啊!而且,就連閻王都無聲默許了她的出現。
「哎喲喂,是姑女乃女乃您呀!我就說嘛,除了您,還有誰這麼有魄力?」白無常滿臉諂笑,彎著身子,卑微至極。說著又沒好氣的瞪了黑無常一眼,「我說你也真是的,居然惹姑女乃女乃生氣,這不是找抽麼?還好姑女乃女乃慈悲,沒直接把你給滅了,還不趕緊給姑女乃女乃謝恩去!」
開玩笑,先不說白竹自身的法力,就憑她跟那一位的關系,想滅了黑無常不過輕而易舉的事兒。
黑白無常是陰間出了名的欺軟怕硬,這一點,郝帥早已告知自己。不過,白無常卻比黑無常多了個心眼,懂得審時度勢。
白竹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無常,靜默良久。這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白無常心里發慌。難道自己剛剛的話,真惹到這位姑女乃女乃了?
白無常琢磨不透,打算探探白竹的口風。思及此處,笑得訕訕的,一臉的諂媚。還不等白無常開口,白竹嫌棄的看著他,眉頭緊蹙,「能不笑這麼賤麼?」
白無常剛剛琢磨的話硬生生的給堵在了嘴里,臉上像石頭一般,登時裂開。不過到底是心機之重的人,轉眼之間就恢復如初。少了幾分諂媚,多了幾分惶恐。
「姑女乃女乃,您貴人事忙,小的就不送您了,您慢走啊!」
白竹像是沒听見白無常的話,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指甲。這種意味不明的態度,讓白無常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姑女乃女乃,您還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小的嗎?您盡快開口,小的萬死不辭。」
白竹聞言,嗤笑一聲,姿態孤傲,眼尾掃了白無常一眼,聲音里多了幾分清冷,「萬死不辭?呵,得了,別裝了。你還沒那視死如歸的魄力。」
說著,白竹又指了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無常,悠悠的開口︰「他都還沒來跟我謝恩,我怎麼好意思走呢?」
話音一落,白無常瞬間石化,而黑無常直接給氣得吐了一口血。
白無常之前確實佯裝怒氣的斥責過黑無常,讓他謝白竹不殺之恩。這話不過是面子功夫而已,如今黑無常被揍得人不人鬼不鬼,很顯然是黑無常吃了虧,說謝恩不過是為了白竹大人不叫小人過。
但是現在,白竹顯然還把這句面子功夫的話給當真了,眼下不走,是因為正等著黑無常謝恩呢!
黑無常雙手顫抖的抹掉嘴邊的鮮血,只覺得胸腔內氣血翻涌,隨時都有再次吐血的可能。現在明明是他被揍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但是將自己弄成這模樣的罪魁禍首竟然還理所當然的再等著自己去謝恩!
媽媽呀,我是要去謝什麼恩啊?謝她把我揍成這副鬼樣子嗎?而且,因為自己沒謝恩,所以她才不好意思走?我的親娘喲,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啊?
她敢不敢再囂張一點,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想到這里,黑無常覺得自己身受內傷,躺在地上,仰頭痛哭出聲!嗚嗚嗚,真是太欺負人了……
黑無常這副樣子,直接讓好帥前僕後仰的大笑出聲,衛君昊也抿嘴淺笑。白竹則是一副淡定如斯的模樣,不急不躁。不過,腳下的步子穩如磐石,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無常這會真是要給白竹跪了,還能這麼玩兒人的麼?就連臉上素來偽裝的假笑,也瞬間崩潰。他哭著一張臉,指著地上跟傻帽似的黑無常,哀求道︰「姑女乃女乃,你看他都這樣了,肯定沒法謝恩。」
白竹一听,眉梢一挑,嘴角漾開一抹冷笑,走到黑無常身邊,緩緩蹲來,那一身迫人的氣勢,讓哭得撕心裂肺的黑無常登時噤聲。
聲音低沉卻充滿寒意,「听著,我白竹從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是有人妄想欺負我的朋友,不管是誰,有多麼強大,我決不允許,哪怕以命相搏。」
白竹這話說得霸道且不講理,但是卻听得衛君昊與郝帥同時一震。是啊,她就是這樣的人!為了朋友,能豁出性命的人!
對付黑無常的手段,白竹一點都不覺得過分。今日如果她沒有出現,若是衛君昊落在黑無常的手中,不知道會折磨成什麼樣!
白竹緩緩起身,腳下的步子移動半分,黑無常突然殺豬般叫出聲來。
「啊……踩……踩到我手了。」
白竹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哦,我故意的!」
說完,再也不屑看黑無常一眼,指著飄蕩在一旁的兩個鬼魂,對著衛君昊問道︰「這兩個人你認識嗎?」這兩個魂魄正是武冉和武勝。
還不等衛君昊回答,白無常五指結印,將兩個魂魄引回本來的身體里去。這兩人明顯是陽人,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肯定和白竹有關系。現在,只要沾上關于白竹的,白無常唯恐避之不及。
衛君昊淡淡回道︰「他們打開了陰陽通道,我才進入地府。」
話音一落,白竹著實給震驚了一把,難道這陽間還有如此強大的驅魔師嗎?竟然可以打開陰陽通道,白竹自問現在的自己都無法做到。
兩抹魂魄進入武勝和武冉的身體後,他們漸漸清晰起來,緩緩起身,帶著幾分茫然,不過小片刻的時間,就已經記起之前的事。
武勝戰戰兢兢的看著四周的鬼差,剛剛才醒轉的他又直接給嚇暈過去。武冉輕蔑的看了武勝一眼,也不在意他的死活。此刻她也驚恐萬分,不過好歹沒有昏過去。柔弱的環顧一圈,在看到衛君昊時,雙眼一紅,直接跑過去,撲到他的懷中。
哭得是聲淚俱下呀,「嗚嗚,衛少,嚇死我了!」
呃……
這一舉動,讓白竹和郝帥兩人吃驚不已。在白竹看來,衛君昊這種冷漠的男人也會觸踫女人?而郝帥的心思則更深沉了,這人沒有前世的記憶,說不一定已經放下了對主人的感情。
感受到陌生女人的觸踫,衛君昊眉頭緊蹙,心里泛起一陣陣反胃感,猛地將武冉推開,「滾開!」衛君昊顯得有些慌亂,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向白竹。男人深沉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急切。
那時一種害怕被誤會的惶恐與無措!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卑微至極!
白竹眼中還帶著揶揄之色,心道冷漠如衛君昊也會有心甘情願讓佳人入懷的一天!哪知這種想法才剛剛萌芽,就見衛君昊厭惡的將那女人給推開!
這是神馬情況?
衛君昊這一推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武冉被推出去,失去平衡,步伐踉踉蹌蹌,差點摔倒在地。
武冉泫然欲滴,嫵媚的桃花眼晶瑩閃耀。用著所有男人都無法抗拒的綿軟與柔弱之聲,「衛少,你弄疼人家了,我好害怕,求求你不要推開我!」
郝帥一听,直接打了個機靈,靠在白竹身邊,小聲嘀咕著︰「姐,這女人惡心,我起雞皮疙瘩了!」
其實白竹也覺得這女人裝逼,而且還是手段很低級的裝逼。不過,因為不清楚她與衛君昊的關系,不好說得太多。眼神示意,讓郝帥不要多言。
郝帥乖乖的點了點頭,也覺得私下議論別人不好。雖然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幾人本就相隔很近。他這話,衛君昊和武冉也听見了。
武冉冷哼一聲,尖著嗓子,怨毒的瞪了郝帥一眼,不見之前的半分柔弱,刻薄的說道︰「哪來的混賬?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這副賤樣,有什麼資格說我惡心?撒泡尿好好照照吧,不過一個鬼魂,一看就是短命相,來世投胎畜生道都便宜了你。真是下賤……」
武冉的
話還未說完,白竹的臉色越來越黑,她和郝帥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卻打心眼里喜歡他,疼愛他。現在有人這麼辱罵郝帥,她在心疼的同時又怒不可遏。脾氣一上來,也是火爆的人。直接上前兩步,啪啪啪幾聲,扇了武冉好幾個耳光。
扇完之後,白竹雖然不後悔自己的舉動,不過卻有些愧疚的看著衛君昊。也許這個女人是他的朋友,甚至還是有那種關系的朋友。眼下自己毫不留情的扇了這個女人耳光,不知道衛君昊是否會心疼,會責怪自己沖動呢?
若是換做別人,以白竹的性子,根本就沒這麼多顧忌。但是她當衛君昊是自己的朋友,她無法不去在乎朋友的想法。
武冉捂住紅腫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竹,一時之間忘了言語。自己從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手心,何時受過這種屈辱?武冉敏銳的發現了白竹看著衛君昊時眼神有些愧疚,心中怨毒蔓延,計上心頭,她就不信以自己的魅力,今天不能讓這個男人為自己出頭。
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不斷流下,如晶瑩的珠簾般剔透。武冉還是有幾分姿色,如此一個美人梨花帶雨,那種縴弱與委屈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保護欲。
「衛少……」剛剛才喊了一聲,淚水又頃刻流下,紅唇性感的抿起,因為哭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平添了些許魅惑,「她好凶,我是真的好怕……」
「你能保護我,替我教訓她嗎?」
白竹神色淡漠,郝帥直接擋在她的面前,素來嬉戲的臉倏然一變,寒氣逼人,「我看誰敢?」
白竹卻將郝帥拉開,坦然的面對衛君昊。她並不後悔因為郝帥而打了那個女人,若是衛君昊真的心疼了,她也無話可說。
衛君昊看著武冉,寒眸如幽幽深潭,探不到底,讓人琢磨不透他眼中的深意。只有衛君昊自己明白,心里那漫天的嘲笑與鄙視。
聲音淡淡︰指著白竹,「你讓我教訓她?」
武冉一听,有門!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嗯,我討厭她。」
衛君昊聞言不受控制的笑出聲來,像是听見了什麼笑話一般。一步一步向著女人逼近,聲音宛如寒冰,「你居然讓我去教訓,一個我看得比生命還重的女人!你對她有歹意,我不動手,是因為從不打女人!但是,回到陽間之後,若是不除掉你,我衛君昊愧對她的情意!」
對于想傷害白竹之人,這一點衛君昊與夜淵同出一轍,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他出身豪門世家,縱橫商界之中,手上染血無數,多殺一個根本不關緊要!況且,還是對白竹省心歹意之人。
武冉驚得膛目結舌,他,他居然說這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女人?我到底忽略了什麼啊!不過,眼下武冉根本顧不得這些疑惑,衛君昊眼中所釋放出來的殺意毫不掩飾,她一點都不懷疑以衛視集團的財力與人脈,想要除掉自己輕而易舉。
自己的家族雖然神秘且強大,可是歷來隱世,從不對外,人脈與勢力並不廣,所以她才會借助衛君昊的勢力來尋人。現在衛君昊要殺自己,自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就算家族知道了,不僅不會救自己,甚至還會受到比死更嚴酷的懲罰!
泄露家族之秘,這完全是犯了家主的禁忌啊,就算父親都不可能保得住自己!
想到這里,武冉的臉倏地變得慘白無色。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一道怒喝︰「本王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女人?」聲音並不宏亮,然而那黑色妖力帶著雷霆破軍之勢席卷而來,震得整個地府無聲顫抖。
聞聲之際,夜淵還在遠處,聲落之時,他已經站在白竹身邊。對著龍澤遞了個眼神,龍澤哭喪著一張臉,無奈的走到武冉身邊。
猛地抬腳,直接將武冉一腳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