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白竹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時間,凌晨五點多。舒愨鵡
因為這個可怕又奇怪的夢境,她完全沒有了半點睡意。腦海中仍然浮現著那森冷的一幕幕,那種死亡,那種悲傷,太過真實。白竹隱隱有種預感,或許要出大事了。
思及此,撥通衛君昊的電話。不過響了一兩聲,那邊便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
「白竹……」
「我吵醒你了嗎?」
衛君昊在看見來電顯示人「白竹」時,頃刻坐了起來,急忙按通接听鍵。自從回到陽間之後,兩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聯系了。
「沒有。」衛君昊的心莫名的跳得飛快,白竹主動聯系他,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可是話到嘴邊,一句都講不出來。
「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你了……」白竹的聲音有些沉悶,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
而這句話听在衛君昊的耳里,如激昂的熱血,注入身體里,全身炙熱得沸騰叫囂。
「我這幾天剛剛搬家了,等閑下來,我們見見面吧!」
衛君昊的手緊了又緊,靜默半響,才輕輕的自唇間溢出一個字來,「嗯!」
白竹之後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正準備掛電話時,衛君昊突然問道︰「對了,你搬到哪里去了?為什麼突然要搬家呢?」
白竹將之前發生的事,簡短的對著衛君昊說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听到她搬到夜淵這里時,電話那頭突然就沒有了聲音。若是細細听聞,便能發現那人的呼吸似乎沉重了幾分,隱隱帶著壓抑的氣息。
「好了,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就這樣,我先掛了。」
掛完電話後,白竹沒有絲毫睡意。肚子咕咕叫了一聲,她索性起身,準備去弄點吃的。
未免吵醒他人,白竹輕手輕腳來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看,食材很豐富,雞鴨魚肉,蔬菜水果,應有盡有。
白竹看了看,最終拿出一些餃子。這種吃食,做起來快捷簡單。白竹往鍋里倒了一些水,無聊的靠在牆上,等著水開。
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浮現出之前那個夢境。白竹眉頭緊緊蹙著,疑惑不解。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呢,夢到衛君昊死了?
那個夢這麼的真實,真實得令人可怕。而且醒來時,天眼已開。
天眼能夠預見前世今生,命理輪回,甚至能夠洞破天機,預知未來。不過,依照自己現在的實力,應該做不到這一點吧!
這個夢一直困擾在白竹心里,揮之不去。想來想去,最終有了一個新的決定。
雖然現在自己弄不清楚這個夢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會不會意味著衛君昊將有生命危險?既然如此,干脆隨時隨地與他待在一起,這樣一來,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就算會發生什麼,也能第一時間應付。
越想,白竹越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很好。
這樣一來,就和夜淵商量一下,看能否讓衛君昊也搬過來住。可是,夜淵和衛君昊之間雖然接觸不多,不過卻像結怨幾輩子的仇人似的,彼此之間一直看不順眼。兩人若真住同一個屋檐下,那今後自己可有得忙了。
但是,這不是最關鍵的問題,關鍵的是……
白竹眉頭緊緊蹙著,咬著唇,嘴里低聲呢喃︰「夜淵會不會同意呢?」
白竹一心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根本沒有發現一個身影緩緩靠近。想得正入神的時候,突然感覺耳邊吹來一陣溫熱的氣息,緊接著,一聲如鬼魅般的男聲沉沉響起︰「什麼事情,我會不會同意?」
「啊……」
白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驚,急忙轉身,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厲聲喝道︰「要死了,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夜淵漫不經心的攤了攤手,「我又不是人,怎麼可能會嚇死你。況且,你一個人在這里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昨晚的事,白竹到現在氣都沒消。剛剛又被這死妖孽嚇得一驚,白竹那個怒火啊,蹭蹭直冒,氣得氣血翻騰,雙拳緊握,正欲招呼在
夜淵的身上。
突然想到什麼,白竹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深深吸了口氣,原本憤怒的臉陡然一變,笑意盎然,如山間最女敕的嬌花,怒放搖曳。
「嘿嘿嘿……」
夜淵不安的看著一臉假笑的白竹,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嘿嘿,你笑什麼?」
白竹大大的眼楮眯成一條縫,一副哥倆好的自來熟,將手撐在夜淵的肩膀上,聲音真是柔得膩死個人,「是這樣的啦……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我。」
夜淵看著裝腔作勢的白竹忍俊不禁,明明心里氣得牙癢癢,偏偏還強迫自己做出一副溫柔的模樣,也難為她了。
看著白竹的魔抓又要伸過來,夜淵急忙制止,「打住打住,得了吧,就你這糙性子,別矯情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夜淵就沒有不答應你的。」
白竹笑魘如花的臉如同遭遇風吹雨打,倏地凋謝。她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臉頰,沒好氣的瞪了夜淵一眼,也不再故作姿態,冷颼颼,硬邦邦的說道︰「我有件事求你。」
眼中劃過一絲捉弄的淺笑,夜淵靠著冰箱上,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竹,曼斯條理的說︰「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你這樣活像跟我有仇似的,是在求我嗎?一點都不真誠。」
白竹一听,氣得差點暴跳如雷。我去,自己之前笑臉相迎,他說我矯情。現在自己本色演出,他又說自己不真誠。
啊啊啊!我想掐死這個死妖孽。
最終,殺人害命的想法被白竹強制的壓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自然一些,順便「真誠」一些,「這事很重要,希望你能答應我。」
夜淵從冰箱里,拿了一罐飲料,悠哉悠哉的喝著,「答應你也可以,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白竹警惕的看著夜淵,這妖孽會這麼好說話麼,他的眼神好奸詐,不會在想什麼點子,來整自己吧?算了算了,就算他不想點子,自己也經常被他整得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眼下,又有什麼區別麼?
「你就不問問什麼事情嗎?或許這個事,對你有點難度呢。」
夜淵一听,眉梢一挑,「什麼事會對我有難度?你盡管說,就沒有我辦不到的。不過,前提是你能答應我的要求。」
白竹趁熱打鐵,「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的事,你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兩人不由自主的轉頭偷笑,都覺得擺了對方一道,心里得意得正歡快呢。
白竹清了清嗓子,掩飾著自己的笑意,「對了,你要我干什麼?」
夜淵放下手中的飲料瓶,緩緩走到白竹身邊,微微俯身,曖昧的靠在她的耳邊,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不斷的撩撥著白竹的耳垂,慢慢的,直達心間。
「這個周六,你陪我一天,只有我們兩人。我讓你干什麼,你就得干什麼,不能反悔。」
白竹一听,先是一愣,隨即一驚,最後一怒。她清晰的看見夜淵那雙如淵似海的眸子里,閃爍著戲謔的光芒。想到他剛剛所言,要陪他一天,他讓自己干什麼就干什麼,還不能反悔?
憑著這死妖孽以往的表現,他肯定在出什麼餿主意。說不一定還是……
白竹在心中幻想無限,他這麼妖孽,這麼悶騷,又這麼喜歡佔自己的便宜。他這麼說,難道是想自己陪睡嗎?
我去他個二大爺的!
他這麼不要臉的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他就沒有被人給弄死嗎?
雖然夜淵說的很隱晦,但是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肯定就是那個意思,毫無疑問的。
白竹覺得自己心里有一頭猛虎,在橫沖直撞,幾乎就要從身體里跑出來,一口將夜淵吞噬下月復,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夜淵見白竹的臉色一會白,一會青,一會紅,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眼不也不急于解釋,悠悠的說道︰「怎麼?不答應嗎?」
「下流!」
「你試過啊,不然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卑鄙!」
「別人都這麼說我。」
「無恥!」
「還有更無恥的,以後有機會無恥給你看。」
白竹欲哭無淚,如同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鍋里的水早已煮沸,如同她的心里的怒火,不停的叫囂沸騰。沒有一點吃早餐的心思了,氣都氣飽了,而且還是很撐那種。
那到底答應不答應呢?
那個夢如此真實,夢里的衛君昊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孤單寂寞的躺在空曠的太平間內,伴隨著四周森冷的氣息。
天眼不會無緣無故的打開,或許這真的是一種暗示。就算不是,白竹也不敢輕易去冒這個險。畢竟,這個賭注可是關乎衛君昊的性命。
眼下,只有讓衛君昊與自己住在一起,人多照應足。這樣就算真的會發生什麼,白竹也有把握能夠阻止。
可是……要順利進行自己的計劃,代價卻是……
這一刻,白竹真的很想大聲質問一句︰「騷年,你是有多缺女人啊?」
不過,白竹卻沒有問出。也還好她沒有問出來,不然難保某個妖孽不會立馬上演真人版,讓她看看,自己到底多缺女人,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夜淵發現白竹臉色不佳,也不舍再繼續逗她,拉起她的手,溫柔說道︰「好了,看你一張臉,變了幾個顏色,用得著嗎?放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說著又點了點白竹的頭,「你這小腦袋一天盡會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想法?」
白竹聞言,有些雲里霧里,細細品味夜淵的話,才驚覺他的本意。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緋紅,清了清嗓子,表示懷疑的問道︰「你真的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嗎?」
白竹的話,讓夜淵輕輕的笑出聲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竹,如淵似海的眸子閃爍著妖魅的光彩,如罌粟一般,緊緊的抓住人心。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有過分的要求。」
「去你的!」
知道夜淵沒有非分之想,白竹的心也松了下來。不就是陪他一天麼,好說好說。
「你想讓我答應什麼?」
白竹抓了抓腦袋,琢磨著怎麼開這個口,才讓夜淵的抵觸情緒不會那麼大。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她選擇用哪種方式來說這個問題,某個佔有欲極強的醋壇子,抵觸情緒都會前所未有的大。
「就是……嗯,那個……怎麼說呢?」白竹吞吞吐吐半天,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夜淵也不催她,就這麼慵懶的靠在冰箱門上,靜靜的看著她。陰冷多年的心,仿佛被那隔絕的陽光輕輕照著,暖了一汪心田。
白竹一直垂著頭,並且看見夜淵眼中的多情與柔軟。那是一個男人最溫暖的領地,毫不保留的顯露在某女的面前。
只要她輕輕抬頭,便能看見,然而……
想了半天,白竹覺得哪一種說法,可能都不容易讓夜淵接受,本就不是委婉的性子,索性直接將自己的要求說出來︰「我想讓土豪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我的天耶!
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洪水奔騰,山脈垮塌……
整個廚房的溫度陡然下降至零度,四周彌漫著刺骨的冷氣。白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里莫名的有些心虛,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
想到此,白竹又覺得不可思議,她與夜淵公平交易,談不上誰佔誰便宜,為什麼自己要心虛,為什麼要害怕?
哼!
白竹抬頭,迎上了夜淵那雙眼眸。
那雙黑眸里如深淵一般,幽幽靜謐,探不到底。若是細看,便能發現,那里燃燒著一團團炙熱的火苗,幾乎要從眼眶里,如火山爆發一般,噴發而出。火勢蔓延洶涌,融入冰冷的廚房。
冰火兩重天!
這就是白竹現在的感受。
夜淵久久的都沒有說話,眸光如刀似劍,緊緊的鎖住白竹,似乎想要將她看個穿。白竹被夜淵看得如鋒芒在刺,不自然的轉過頭,躲了過去。
奈
何,那道目光如影隨形,就算未曾看見,也依然能夠感覺落在自己的身上。
白竹受不了這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氛圍,她煩躁的揮了揮手,吼道︰「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少裝腔作勢。」
夜淵輕哼一聲,直接轉身,向著樓上走去,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我不同意。」
白竹氣極,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跟妖孽似的,邪魅至極。現在就跟死神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森冷氣息。
「夜淵你不守信用,誰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夜淵一听,猛地轉身,久久壓制的怒火與妒火,再也控制不住,像個孩子一般,大吼一聲︰「不守信用就不守信用。反正,我不同意。」
白竹看著夜淵消失的身影,氣得胸口猛烈起伏。揚揚喊道︰「你不同意就算了,我搬出去,自己找房子,跟他一起住。」
已經消失的夜淵,不知道從哪里串了出來。白竹只覺得眼前一道黑色的旋風襲來,緊接著,她就被夜淵緊緊的抓住手腕。男人用力一扯,白竹直接撞到他的懷里。
聲音跟綴了冰塊似的,冷到極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你敢!」
喲呵!
白竹這輩子最受不得別人威脅她,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夜淵這麼一說,白竹氣得七竅生煙,他憑什麼管自己?這別墅是他的,不同意衛君昊住進來,就算了。但是,自己要搬出去,跟誰住一塊,關他什麼事?
他憑什麼威脅自己,憑什麼啊憑什麼?
「我就敢!」白竹像個小蠻牛一樣,高昂著頭,無謂的與夜淵對視,「你是這里的主人,你有權讓誰住,誰走。既然你不同意他住進來,那麼我走。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自由,我的決定?今天我還告訴你了,我白竹從來就不是被嚇大的,我就敢了!」
說著,白竹就死命的掙月兌出夜淵的懷抱。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從未這般輕易掙月兌掉。但是現在一掙扎,夜淵那雙臂膀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量,再也不能抓住欲離開的白竹。
夜淵垂著頭,雙手依然僵硬的保持著抱住白竹的姿勢,久久沒有任何舉動。
白竹剛剛才走了兩步,驚覺不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她有些擔憂的轉過身來。
夜淵整個人似乎陷入了無邊的死寂,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他就那麼靜靜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落寞與悲傷,這兩個詞,白竹覺得從來不適合夜淵。但是這一刻,她清晰的在夜淵身上看到了這兩種情緒。
認命的嘆了口氣,走到夜淵身邊,拉了拉他的手,就連白竹也不知道自己的動作,算不算是一種安慰。
「怎麼了?」明明就是在關心,偏偏還說得很不耐煩。
過了良久,夜淵抬頭,深深的看了白竹一眼,那樣的眼神,看得白竹莫名其妙的心慌。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事兒,把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傷成了這樣。
「他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嗎?」
白竹一愣,想了想,才發現夜淵所說的他,是衛君昊。
「朋友對我而言,都很重要。」
夜淵反手握住了白竹的手,那般的用力,如同溺水的人,在生命垂危之際,緊緊的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我呢?對你而言,僅僅只是朋友嗎?」
夜淵的聲音,低沉且沙啞,帶著一絲心碎的彷徨與無措。听得白竹心里猛地一緊,一亂,卻又理不清這緊張且混亂的源頭。
有些不自然的躲過夜淵那雙漆黑的眸子,低著頭,小聲的說道︰「朋友需要我,我不能不幫他。」
話音一落,白竹感覺腰間一緊,身體突然撞上了一堵人牆。還未來得及驚呼,緊接著,炙熱的溫度帶著強勢的,不甘的,壓抑的,歇斯底里的氣勢,如受傷的野獸,重重的落在自己的唇上。慢慢的,潛移默化的走進自己的心間。
夜淵吻得那般用力,那般深重。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轟然倒塌,唯獨剩下心里最真實的情感在叫囂,吶喊,掙扎……
白竹被這突如
其來的一吻,弄得心神不定。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的唇,有些冰涼,卻神奇的帶著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炙熱。像一把火,沖天而起,燃燒了自己。
聲音沙啞,低沉,泛著一絲無力,「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我也需要你。」
隨著這一句話,白竹的心,徹底的亂了!
兩個人,就這樣僵硬的站在別大廳里,誰也沒有再繼續開口說什麼。
壓抑像是吞噬人心的猛獸,一點點的侵蝕著他們的心。空氣驟然變得稀薄起來,需要用力呼吸,才能讓自己繼續喘息。
一道不和諧的笑聲卻適宜的響起,「喲呵呵,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干嘛啊?」
這道聲音雖不和諧,卻解救了白竹的尷尬,她重重的松了口氣,向著聲音來源處望去。看到郝帥那戲謔的眼神時,白竹第一次覺得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二百五,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哎呀呀,還抱這麼緊?我說,這離臥室也沒幾步吧,怎麼急成這樣啊?」郝帥打了個哈氣,笑眯眯的從樓上走了下來,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兩人。
若是換做平時,白竹會直接教訓郝帥一頓。但是現在,她像看見救星一般,向著郝帥走了過去。或許是因為笑得太燦爛,態度太熱情。以至于一直被虐的郝帥,很驚恐的退了兩步。
看著不一樣的白竹,不安的說道︰「姐,姐,你要干嘛?有話好好說啊,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帥帥……」白竹這聲音,那叫一個溫柔啊!
艾瑪,撲通一聲,郝帥直接嚇得從沙發上摔了下來。他驚恐的吞了吞口水,遭了,看姐這樣,她是沒吃藥?還是吃錯藥了?或者,氣得瘋了?
白竹熱情的拉住郝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問問他睡得好不好呀?昨晚尿床了麼?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餓了呀?想吃什麼呢,需不需要自己給他做早餐啊?
郝帥被白竹突如其來的熱情嚇昏了頭,他無措的看著夜淵,發出求救的訊息。
夜淵深深的看了白竹一眼,轉身向著樓上走去。白竹雖然一直在和郝帥說話,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尷尬,可是卻一直注意著夜淵的動靜。
見他一聲不響的上樓了,白竹也沒有了繼續跟郝帥說話的心思,直接一腳將他踹開,惡狠狠的吼道︰「一邊去。」
郝帥聞言,居然賤賤的笑了。這才對嘛,這才是姐嘛,之前也不知被哪個妖怪給附身了,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夜淵走到一半,停下腳步,並未轉身,淡淡開口︰「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夜淵說過,從來都不會拒絕你的要求。」
白竹在夜淵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就開始慌了,她以為夜淵會下樓。一把抓過一旁的郝帥,笑得跟朵怒放的花似的,又開始熱情的聊起來。
然而,夜淵只是背對她說完,之後直接上樓。
白竹突然覺得自己的一切偽裝,變得毫無意義。心悶悶的,像壓了塊石頭,堵得慌。
她知道,夜淵不高興了。但是衛君昊或許真的會遇到什麼危險,自己又不能不管。眼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
白竹這一坐,直接坐了兩個小時。所有人都已經起床,傻b做好早飯,香噴噴的清粥冒著騰騰熱氣,卻勾不起白竹的食欲。
白竹坐在餐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碗里的粥。勺子不停的攪動著,弄得碗旁邊灑落了不少。
「白竹,你有心事嗎?」秦辰放下手中的勺子,問道。
白竹對他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事。」說話間,她有意無意的看著樓梯口的方向,卻沒有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糾結了良久,白竹清了清嗓子,拍拍郝帥的肩膀,佯裝自然的問道︰「對了,怎麼沒看見夜淵下來吃早飯啊?」
郝帥正吃得香呢,听見白竹的話,手中的動作一頓,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聲音沉沉的,「王每一天都要回地府受刑。」
白竹的心猛地一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听見這件事。但是,隨著與夜淵相處越久,听聞時,心里就越沉悶,難受,心痛。
從回到陽間之後,一直也沒有機會問夜淵這事。白竹下定決心,一會他回來之後,一定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傻b開門之後,眼前空無一人,疑惑的抓了抓腦袋,只見地面放著一個信封,他撿了起來。
「是誰啊?」
傻b關上門,走了過來,「不知道啊,開門時一個人都沒見著,只看見地上放著這個信封。」說著,便將手中的信封交給了白竹。
白竹打開信封,這封信並不長,不過短短幾句。
「姐,這年頭,還有人會寫信嗎?」
白竹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這不是信,而是一封邀請函。武氏家主邀請我今天中午,上門一敘。」
所有人聞言,均是一愣。昨天這武氏中人才上門挑釁,他們的家主今天就發來了邀請函?
「看樣子,這武氏家主對昆侖鏡的確很重視。早晚都要解決這個事情,你們快點吃,吃完我們就過去。」
盛夏的季節緩緩過去,在微涼的清風中,迎來了傷感的秋。
白竹用黃符為郝帥化了一個軀體,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在出門之際,白竹心里莫名的有點奇怪。細細感受,才發現是因為隊伍中少了一個人。
自從認識夜淵,知道他的身份後,好像所有事情里,他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這一刻,突然他不在了,白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不適應,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她將邀請函上的地址遞給秦辰,奔馳商務車一路疾馳出城市,向著郊區行去。
慢慢的,四周的建築越來越少,鄉村氣息漸漸濃郁起來。透過窗外,一片金色稻田,仿佛黃金一般,鋪滿整個蒼涼的大地。
莫約一個小時候後,車停在了一處荒無人煙的破舊莊園外。
白竹笑得意味深長,這武氏家族果然非同尋常。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就憑著這家族大本營的所在地,白竹能感覺到,這武氏家主絕非常人啊!
白竹站在莊園外,並沒有立刻進去。青龍走到她旁邊,目光如炬,看著這莊園,神色漸漸沉重起來,「莊園外布下了極強的結界,尋常人根本進不去。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種能量有點熟悉。」
「什麼意思?」
青龍氣質如謫仙,很少會顯露自己的情緒。但是現在,他眉頭緊緊蹙著,一臉的沉重,「我也說不上來,能量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我曾經見過,又沒有見過。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能量很強。絕非常人所有,甚至擁有這種能量的,可能不是人。」
就算青龍不說,白竹也感覺到了這種能量的不尋常。世間生物,不管是人,妖,鬼,魔,仙,神……每一種生物的能量都有一種特性,那是他們獨有的氣息。
就好像妖,若是妖的能量散發出來的時候,能夠讓人感覺到妖氣,這就是妖特有的氣息。
但是現在,布下這個結界的能量,根本沒有人類的氣息。這就說明,布下結界者,或許不是人。至于是什麼,白竹現在也不清楚。
雖然結界很強,但是白竹要破開,也沒什麼難度。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是進入莊園的第一個結界,應該不算是最難的。只有越接近武氏家族大本營的核心,那里的結界才會最強。
在白竹還未出手之前,青龍直接舉起手,一團青色的能量縈繞四周,猛地一揮,結界登時破開。
青龍是上古神獸,白竹雖然沒有完全見識到他的實力,但能被奇門遁甲中奉為神一般存在的神獸,實力怎能不強?
所以,青龍一招就破開這個結界,白竹對此並不意外。不過並不意味著這個結界很弱,所以便輕易破開。只能說明,青龍太強。
郝帥幽怨的看著青龍,青龍被他看著有些不自在,冷冷說道︰「看什麼?」
郝帥扁扁嘴,沒好氣的說道︰「不是說好了嗎,今天帥帥打頭陣的,你怎麼出手這麼快啊?我還沒準備好呢!」
白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拍了怕郝帥的腦袋,「磨蹭什麼,一會有的時間讓你顯擺,走啦!」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莊園內走去。
就在結界剛剛破開的那一刻,武氏家族大本營內。一間奢華大氣的書房中,一名年約五十的老者,坐在書桌前,嘴角掛著一抹陰測測的笑容。
在他面前,是一個如水晶球般的東西,透過這個水晶球,可以看見白竹一行人正向著里面走來。
再老者對著,坐著一名年輕的女子,正是武冉。她笑得陰冷,眉眼之間,與那老者有些相似。
「父親,女兒真是佩服。你這招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肯定會讓這群賤人死得很慘。」武冉端起面前的咖啡,喝得有滋有味,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蹙,擔憂的問道︰「父親,你假冒家主之名,送邀請函給那賤人,若是家主知道了,會不會……」
武輝瘦如枯枝的手,有一下沒有下的敲打著面前的紅木書桌,「在家主還未知道前,這群人就死定了,到時他們一死,我們拿回昆侖鏡,家主何許人物,哪會浪費時間在這群小嘍嘍身上?如果不冒充家主之名,他們怎麼會上門呢?」
「父親說的對,他們收到家主的邀請函,肯定前來。今天家主就會出關,若是發現有人擅闖家族大本營,還不直接滅了這群外來者?想必他們臨死都不會知道,這不過是父親之計。到時,只能去跟閻王爺訴冤了。呵呵呵……」
「這也是天助你也,還好老祖宗剛好到了每月沉睡的日子,若是他將昆侖鏡的一事告知了家主,我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武輝笑得陰冷,如同毒蛇一般,「一群外來者,擅闖武氏大本營,依照家主低調隱秘的宗旨,未免家族消息泄露,會直接殺了他們。到那時,我的計策自然石沉大海,有誰還會知道呢?」
整個書房內,都回響著兩人陰測測的笑聲。
「他們到了最後一道結界的時候,你就率領家族子弟,前去阻攔。到時家主出關了,也不會責怪我們守護不力之罪。」
武冉聞言,急忙點頭,父親這一招真是面面俱到。不僅能殺人于無形,還能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淨。不管那群人,能不能進入家族大本營,身為掌事者的父親已經做了力所能及的守衛。只要家主一出關,外人闖入的憤怒,必然讓他當場殺了那群賤人。這樣話的,死無對證,武**也間接坐實了背叛家族之罪。
實在是一箭三雕啊!不僅能將自己丟了昆侖鏡的過錯,推得一干二淨,還能順帶殺了那群屢次讓自己吃虧的賤人。就連武**也必死無疑,到那時,整個家族中,還有哪個女人的地位能夠超越自己呢?
武冉似乎已經看見了計劃成功,興奮難掩,「是,父親。」
白竹等人從進入莊園之後,莫約走了半個小時,才走到莊園的最末處。
這里是整個莊園內,能量波動最明顯的地方。
白竹指著眼前的一道小小鐵門,「這道門應該是武氏大本營的入口。」
傻b看著荒蕪一人的四周,陰氣冷冷,霧氣濃濃。驚恐的吞了吞口水,「師父,這是人住的地方嗎?誰這麼變態啊,選擇在這里定居。」
白竹淡淡的看著傻b,眼底的冷意比四周的陰氣還要濃郁,她的眸光輾轉到傻b抖得十分「歡快」的雙腿,咬著牙,喝道︰「你的腿再抖,一會事情辦完後,我就讓你永遠在此定居。」
傻b一听,嚇得一激靈。他趕緊抓住郝帥,想著這樣能站得更穩一些。
白竹懶得理會他,目光如炬,打量著面前這道小小的鐵門。
青龍的聲音沉沉響起,「姐,越接近這武氏大本營的核心,我覺得那種能量越熟悉。」
白竹眉梢一挑,問道︰「像誰?」
青龍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這種能量我曾經感受過。」
雖然如今的青龍靈魂已經回歸,但是被抽離身體多年。就算回到體內,有些感官與記憶也沒有完全恢復。想必過一段時間,就能慢慢恢復如初。
「想不起來,就不要強迫自己。我們進入這個家族後,或許你的疑惑就能解開了。」白竹拍了拍青龍的肩膀,「武氏家族,應該就這家主實力最強,想必這些結界都是他所布下的。」
眼前這道結界很強,比起之前進入莊園時的結界,強上數倍。想來也對,自己老巢的最後一道關卡,肯定是要
費些心思的。
白竹隨手抽出伏魔棒,對著那扇鐵門,輕喝一聲︰「鳳凰敕令,火神之威,給我破!」
話音一落,一團炙熱的如岩漿的虛擬火焰自白竹四周緩緩升起,她整個人籠罩其中,清冷的臉龐被火光照得通紅一片。散發著炙熱的光芒,如此的風華無限。
火焰從她身體里源源不斷的涌出,順著她的手臂燃燒到伏魔棒上,火焰不斷蔓延,砰地一聲,火焰至伏魔棒的頂端凶猛的涌了出去,直接燒在那扇鐵門上。
當火焰燒在鐵門上時,發出哧哧的聲響。那鐵門就像水做的一般,被烈火焚燒,漸漸的氤氳出一層層朦朦朧朧的水霧,頃刻間,便蒸發掉。
白竹眉頭一挑,看來這結界應該是屬于水系的能量。
哧哧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那些水霧也越來越少,只要水霧徹底消散的時候,這道以水系能量布下的結界,就會破開。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竟敢擅闖武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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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這個武氏家主究竟是誰?和白竹有關系麼?
你們出來讓我調戲一下,我就不玩神秘,直接揭曉答案了……哦呵呵呵……或者你們調戲朱雀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