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松,電話就這麼重重的落了下來,掉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卻讓白竹猛地一震,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舒愨鵡
電視里的畫面清晰得可怕,能看見那張臉上的死灰之色,蒼白,死寂。白布下,胸口處的地方,沒有一絲起伏,那是沒有呼吸的現象。
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腦海中,指尖隱隱泛著慘白,白竹覺得手腳冰冷。那種冷從心里蔓延到四肢,游走全身。
畫面里一片混亂,那白布再一次的遮住了那張蒼白的臉,同時蓋住的,還有白竹越來越下沉的心。
已經听不清電視里的記者在報道什麼,幾個刺眼的大字讓白竹猛地閉上眼楮,不敢直視。
奈何不過徒然。
腦海是回蕩著那一句冰冷的字眼——
衛視集團太子爺離奇死亡!
衛君昊死了?
那個淡漠中帶著絲絲冰冷的男人,死了?
生命倏然在這一刻變得脆弱起來,從不曾想過的死亡,原來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回憶像是洶涌澎湃的洪流,從山的那一端,席卷著殘忍的力量,涌入滿是血液的大腦。
相遇,相識,相知……那一幕幕的過往,靜靜的回放在腦海里,清晰得令白竹感到害怕。
她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做的那個夢,夢里自己莫名的置身在一家醫院,走過昏暗的走廊,經過漆黑的樓道,最終停在那冰冷的地方。
白竹想要忘記這個夢!
這個夢讓人絕望!
就這麼靜靜的站了半響,她像是發了瘋似的,向著屋外跑去。夜淵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大門口的背影,什麼話都沒有說,神色幽深,莫名難辨。
他沒有隨著白竹而去,現在是白天,他見不了陽光,更見不了白竹親眼面對那人的死亡時,留下的眼淚。
陽光只能奪取他的生命,而情人的眼淚,卻能將他殺得更徹底,並且永不超生。
「保護好她!」
其余人重重的點了點頭,急忙追了上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逃避是弱者的行為,她不能因為害怕就逃避,她要去看看,他是否真的死了!
白竹拼命的奔跑,炙熱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醞釀不出一絲的暖意。她的臉,還是那樣的蒼白,並未因為奔跑而有一絲血色。
嘟嘟的喇叭聲響在耳側,白竹不予理會。下山的路雖不陡峭,卻蜿蜒曲折。好幾次,白竹都差點摔倒在地。
喇叭聲停止了,一輛商務車穩穩的停在她的面前。
**走下車,二話不說就將白竹拉進車里,對著一旁的傻b說道︰「打電話問問那個黎昕,現在衛君昊被安置什麼地方?」
白竹拉住了**,低著頭,露出光潔的額頭,聲音低沉且空靈,「xx醫院!」
所有人一驚,他們同時听到這個消息,為什麼她會知道在哪個地方?並且這麼肯定。
白竹靜靜的坐著,沉默不語,其余人也沒有詢問什麼,事情已經這樣了,是怎麼知道的,重要嗎?
奔馳商務車飛馳在山間公路,掀起一層層微小的塵埃,不過十幾分鐘,就到達了白竹所說的醫院。
醫院門口,擁堵著好多記者,人人爭先恐後的往里面擠。保安攔住了他們,嘴里在嚴厲的呵斥著什麼。白竹的世界一片死寂,她什麼都听不見,唯獨看著這群人臉色扭曲,急切,憤怒,興奮……怎麼能不興奮呢,衛視集團太子爺離奇死亡,這樣的頭條,必然佔據整個報紙的版面!
白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神色冷冷,沒有一個人是因為擔憂他的生死,而想要擠進那棟白色的大樓。
一陣狂風詭異的吹來,醫院門口的所有人全都被吹倒在地,響起一片哀嚎怒罵聲。白竹笑了,笑得很冷。
玄武收起手上的動作,站在白竹身邊,輕聲道︰「姐,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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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白竹一行人徑自走了進去,醫院大廳人山人海,就是這樣奢華的地方,每天演繹著一幕幕死亡的離別之歌。
自從說了醫院名之後,白竹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整個人冷靜得令人感到不安。
她走在樓道上,刺眼的白光,照得牆面越發慘白且冰冷。
四周仿佛被命運按了靜音,白竹听不到紅塵俗世里的哀嚎,卻唯獨听見了那些亡靈的嘆息。
她走過走廊,停在了樓道的階梯處。就是這個地方,上次的夢境中,她從這里走下去,一片刺骨的冰冷迎面襲來。最終在這冰冷里,她看見了他。
白竹深深吸了口氣,腳下的步子遲疑著,只要走下去,打開那扇門,就能知道關于他的答案。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握住了自己,那雙手很小,掌心有著厚厚的繭子,跟她常年練功有關。
白竹下意識的回頭,**神色清冷,沒有什麼感人肺腑,溫暖人心的話語,甚至都沒有看著白竹,只是這麼靜靜的握著她。
這縷溫暖,彌足珍貴,白竹感激著,貪戀著,並且依賴著。
**握緊她的手,率先走了下去。這時才回頭,看了白竹一眼,神色淡然,靜默不語。
白竹順著她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過黑暗的樓道,最終一縷昏黃的光步入眼簾。
冷,刺骨的冰冷。
整個走廊仿佛置身在漫天雪地中,那冰冷的氣息無處不在,壓迫著白竹的呼吸。
走出十來米的樣子,白竹停在一扇鐵門前。門上掛著門牌,寫著幾個冰冷的字眼——太平間。
這一刻,她久久沒有動作,靜靜的站著,門後是未知的世界,未知的結局。只要打開這扇門,所有的答案,浮出水面。
過了很久很久,**上前一步,手握住了那鐵門的門把,白竹見此,心里狠狠一震。
**轉身,靜靜的看著她半響,「要你親自去解開朋友的死亡,對你而言,終究太殘忍。你可以短暫的害怕,軟弱,卻不能逃避。既然如此,那我給你這個勇氣。現在,我替你打開這扇門。」
話音一落,一道沉悶的開門聲緩緩響起。如同悠遠的長調,演繹著死亡的前奏。
一團團冷氣迎面撲來,白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有給她繼續徘徊軟弱的機會,不容置疑的拉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白竹感謝**,她懂自己。所以她強勢而霸道的將自己拉了進來,不給自己難受、害怕、軟弱的時間。
「謝謝。」
**側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清冷,「若有一天我面臨你這種情況,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
整個室內,冷氣縈繞,白茫茫的,朦朦朧朧,能見度並不高。白竹緩緩的向著前方走去,距離夢中那個位置越來越近,四周的冷氣似乎也低了很多。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了。白竹輕輕的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時,眉頭緊緊一蹙,心里一酸。
那里孤孤單單的擺放著一張床,如同夢中一樣,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層白布遮住了下面的一切。
雙眼泛紅,那是悲傷在蔓延,眼淚就這麼靜靜的留下來。
近在眼前的答案,讓白竹反而不再遲疑,她伸出手,拉開了最上面的一層白布。
如那個夢境一樣,衛君昊靜靜的躺著,一臉的蒼白。眉眼之間,沾染了些許冰霜,身子僵硬,已經被凍得跟鐵似的。
白竹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你們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看能不能知道是怎麼死的。」
白竹和**背過身去,其余幾個男人開始檢查起來,幾分鐘後,青龍的聲音沉沉響起︰「姐,沒有任何線索。」
這是白竹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幾乎可以肯定,衛君昊就是在那個似夢非夢里,死去的。
如無意外,凶手應該是那個男人所化成的陰影。
人已死,再如何悲傷,他也不會活過來。白竹俯身握住衛君昊的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白得滲人,關節僵硬。她靠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
︰「我不會讓你白死!」
白竹咬著牙,雙眼紅得可怕,卻沒有再留下一滴眼淚,現在她還有比悲傷更重要的事情。
復仇,是她目前唯一能為衛君昊做的,只有仇恨才能承載她的悲傷。
送衛君昊的最後一程,絕對不應該只有眼淚!
「帶他離開。」白竹輕輕說道,她沒有辦法接受衛君昊獨自一人冰冷的躺在這里。
白竹等人想要從醫院里弄出一具尸體,不過輕而易舉之事。收拾好衛君昊的身體後,他們準備離去時,突生異變。
起初,四周冰冷的空氣微微波動起來,漸漸的向著同一個方面靠攏聚集。冷氣形成一個巨大的白色冰球,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空氣仿佛被撕裂開來,緊接著,牆面變得柔軟,四周到處都是朦朦朧朧的白霧,能見度並不高。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牆體中涌出一個個黑色的物體。奇怪的是,這些物體竟然向著門外游走,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如過客一般。
砰地一聲巨響,那冷氣形成的巨大冰球,似乎被一道強勁的力道推了過來,向著白竹等人迎面罩下。白竹冷笑,看都不看這圓球,徑自向著門外走去。
玄武隨手一揮,掌心中涌出一團幽藍的水柱與那巨大冰球迎面相撞。水柱仿佛帶著炙熱的高溫,在靠近那冰球的時候,冰球發出哧哧的聲音,漸漸的融化成一縷清水,撲哧一聲,落在地上,形成一團水漬。
在玄武抵擋住那冰球的攻擊時,其余幾人則徑自離開。然而才剛剛走到門邊,地面突然發生了波動,就像靜謐的湖水,漾開一圈圈漣漪。地面下伸出幾只蒼白卻有力的手,牢牢的抓住白竹等人,禁止他們離去。
白竹面無表情的抽出伏魔棒,對著這群從地面生出來的手,狠狠一揮。
室內響起一陣陣刺耳的驚叫,如鬼哭,如狼嚎!
幾人面面相覷,並不在意這些抓住他們的手,不過小兒科而已。真正值得看一眼的,則是門外等著他們出去的那些東西。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鐵門外的不尋常。有一股極強的能量在波動,並沒有刻意的掩飾。
白竹遞給**一個眼神,她頓時會意,輕輕的拉開這扇鐵門。門才剛剛打開,白竹手舉伏魔棒,一躍而起,猛地一揮而下。
一聲聲如野獸的咆哮登時響起,氣勢雄渾。一道道五彩斑斕的光自他們四周涌了出來,白竹微微眯著眼楮,勾唇冷笑。
隱隱可見,置身在這五彩斑斕之中有著幾個人形模樣的東西,這些光芒就是從他們身體里散發出來的。想必在門外候著他們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那光芒內有著能量在急促的波動,伏魔棒落在的那一刻,就調動起來,抵擋伏魔棒的威力。伏魔棒乃白氏家族掌門手中的第一法器,其能量強大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東西也算有點本事。被伏魔棒這麼一打,只是微微有些慌亂,並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
白竹倒想看看,攔住他們去路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也許跟那個詭異的男人有關也說不一定。
五彩斑斕的光芒退了下去,入目之余,那是幾個男人,為首一名女子。人人身著黑色勁裝,氣勢決然且凜冽,看那架勢,絕非泛泛之輩。
幾人目光冰冷,泛著危險的寒芒,冷冷的看著白竹等人。
突然,幾人雙手攤開,身子後仰,頭顱高高的揚起,發出震天般的嚎叫。
這聲音,雄渾有力,絕非只是一般的吼叫,聲音里有著能量在波動。若是自身能量不強,必定被這聲吼叫震得五髒盡損,命落當場。
這道聲音,果然不同尋常。听聞之際,就連白竹都有些心神不穩,心跳震震而響,那力量仿佛要透過耳膜,襲進心里。微微側目,看了一眼他人。除了青龍之外,**和郝帥跟自己一樣,也受到這聲音的影響。
看來,來者不善,且絕非等閑!
白竹當機立斷,迅速用伏魔棒在半空劃了一個乾坤八卦圖,輕喝一聲,「封!」
話音一落,那無形的八卦圖突然涌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露出了八卦圖整體的輪廓,對著那群人的頭頂,罩了過去。這一招,白竹下手毫不留情。
那群人身
如旋風,搖身一變,竟然如沙子一般,散落一地。地面滿是黑漆漆的粉末,像是長了腿似的,飛快的向著四周逃離,躲過了八卦網的封鎖。
而這時,那些躲過一劫的黑色粉末漸漸聚集,最終又化成了一個個的人形。
白竹這才看清楚這群人的樣子,清一色的俊男美女。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極為濃烈的陰氣,隔得再遠,都能感覺到那股由內散發而出的寒氣。不過,他們並不是鬼。
為首那名女子嘴角漾開一抹冷笑,不過卻有幾分僵硬。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剛剛躲過那一招,有多驚險。
「上古白氏,名揚六界,威震天地,她身份尊貴,無人能及。但是這一世的她,也不過而而。」
若是平時,照著白竹的性子或許還會耍幾句嘴皮子,但是現在衛君昊的死讓她的心沉入海底,如今除了報仇之外,任何事都無法牽動她的情緒。
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顯然不是尋常之輩。
白竹神色清冷,看都沒有看這群人一眼,輕輕的擦拭著手中的伏魔棒,「讓,還是不讓?」
華玉並非無知逞能之輩,眼下她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與白竹交手。若是可以,她並不想與白氏為敵。上古時期,白氏一族的高度與榮耀一直擺在那里,縱然如今在六界中銷聲匿跡,但是那逆天般的震懾一直長存天地之間。
畢竟身為創世神的後人,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潛力,如今她再次現世,那麼在她手中的白氏極有可能會再次達到從前的那個高度。
「把他交給我。」
順著她的視線,白竹發現她要的竟然是衛君昊的身體。眉頭緊緊蹙著,衛君昊一個凡人,怎麼可能跟這種人有牽連呢?他們為什麼要他的身體,他們想干什麼?
「我們不會傷害他,請你把他交給我。」
白竹抬頭,淡淡的掃了華玉一眼,「讓開!」她不可能將衛君昊的身體交出去,她已經護不了他的生命,不能連他的身體都護不住。
華玉見此,心中也急了,若是硬踫硬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是白竹等人的對手?可是,必須將他搶過來啊!
揚天怒吼一聲,緊接著,其余的黑衣人仿佛受到了什麼蠱惑似的,也跟著華玉吼了起來。不僅如此,四面八方突然涌出無數的黑衣人。不過短短片刻,人數竟然達到幾百人之多,而且還有人不斷的涌了過來,無停止的趨勢。
「哼,廢物!打不贏,就想群毆嗎?」郝帥冷哼一聲,輕蔑的看著華玉,「就算這樣,照樣滅你們。」
此時,所有黑衣人團團的圍住白竹等人,人人青面獠牙,眼珠泛起不正常的顏色。那陰氣越發濃烈,卻無半點鬼氣,依舊寒氣逼人。
白竹眉頭緊緊一蹙,看著與之前不一樣的那群人,尤其是為首的女子,以及她身後的幾名男子。
竟然是……僵尸!
僵尸存于六道之外,打破了天地規則,擁有長生不老的容顏與身體,與天地同壽。他們是一種以血為生的生物,只有當能量達到一定等級的時候,才會打破僵尸規則,不用靠著血液來延續生命。
天地之間,一直以六界為主。分別是神,妖,魔,人,仙,鬼。僵尸被排除在六界之外,他們逆天的生命與存在受到六界的嫉妒與排斥,數萬年來,一直安守本分,守著僵尸一族,為未現世。
因此,自古以來,對于僵尸的記載很少很少。
白竹怎麼也沒有想到,想要要衛君昊身體的人,竟然是一群僵尸!
而且,那名女子的等級最高。
僵尸一共分為七級。最高則是永恆究極體,與整個宇宙同在,變身之後,眼楮呈現金色,譽為僵尸一族的真神,不過自天地初開,僵尸一族從未誕生過真神。第二級則是究極體,為僵尸的真祖,眼楮為銀色。
以上兩種,在僵尸一族中都屬于至強的存在,甚至在天地之間也是如此。
完全體,是第一級僵尸,不怕陽光以及一切神聖之物,只有極小的超自然攻擊能夠傷到他們,眼楮為紅色。
成熟體,是第二級僵尸,不怕陽光以及一切神聖之物,可以承受大部分物理和超自然攻擊,能量是第一級的一半,眼楮為綠色。
生成體,是第三級僵尸,不怕陽光以及一切神聖之物,只能承受一小部分物理和超自然攻擊,能量也只有上一級成熟體的一半,眼楮為藍色。
普通體,是第四級僵尸,怕強烈陽光的照射及一些高級神聖之物,與第三級僵尸的能量相差一半,眼楮為灰色。
最低級的僵尸,沒有任何思想,能量,只是行尸走肉,這種僵尸一般為僵尸一族中最低等的僕人。
而那名女子的眼楮正是紅色,是第一級僵尸,完全體。這樣的身份,在整個六界中,都算強者之列。她身後的那幾名男子,全是成熟體的二級僵尸。其余的黑衣人大多為第三級和第四級,能量不強,不過勝在數量多,真要對付起來,也不容易。
僵尸怎麼會出現在人界,而且還要衛君昊的身體?他們想要干嘛?衛君昊不過一個凡人啊!
現在不是解決疑惑的時候,對付僵尸極為棘手,他們不老不死,生命力極為強悍。要殺死一個三級的僵尸,跟殺死能量稍強的妖差不多。
可想而知,僵尸本身的能量有多強。典型的,不容易打死的小強。而且,現在這里僵尸眾多,真要一一滅掉,可能他們沒死,自己等人就先累死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僵尸出現在人間?」玄武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頭,驚嘆不已,不僅如此,人數隨著時間,還在不斷的壯大。
這麼多僵尸同時出動,絕非偶然。土豪竟然能引得僵尸一族弄出這麼大的手筆,怎麼回事?
雖然白竹想不通,但是心里卻更加堅定,不能將衛君昊交給他們。
「青龍,帶著土豪先走。」
青龍也不扭捏,她知道白竹今天的帶定了衛君昊,沒有人可以阻攔。他看了玄武和郝帥一眼,玄武重重的點了點頭,「放心,我們會保護好姐。」
郝帥輕聲說道︰「你也要小心啊!」
青龍退回室內,身形一旋,頃刻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失不見。
華玉見此,急得雙眼通紅,奈何白竹等人如一道堅硬的城牆,擋在面前,根本過不去。他們人數雖然很少,但是每一個無不是強者中的強者,根本不能與之硬拼,萬一不小心傷到真神的身體,怎麼辦?
本來以為他們看見自己這方的人數之多,定然知難而退。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仍然不肯松手。
通過情報得知,白竹與真神之間是朋友,華玉不敢將彼此的關系弄得太僵。可是真神的身份為僵尸一族的最高機密,就算白竹是他的朋友,也不能泄露啊!
所以他們之前才會選擇攔截白竹等人,將真神搶過來。
華玉的神色,白竹看在眼里。緊張,急切,還有毫不掩飾的關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只為搶到衛君昊的身體,但卻眼睜睜的看著衛君昊被帶走,緊張急切那是自然的。可是關心從何而來?
衛君昊不應該和僵尸會有交集啊!他是凡人,屬于人界,照理說,沒有機會與僵尸結識。
就好像一窩老虎里,怎麼可能會出現一頭獅子呢?不同的物種,不應該會走到一起的。況且以自己對衛君昊的了解,他並沒有這方面的經歷。
帶走真神的人絕非等閑之輩,他身上有著極強的能量波動。華玉知道,自己這方人馬中,唯獨自己勉強可以與那人較量,就算派其他人去追捕,也無濟于事。可是自己被這群人給攔住,若是想要去追那人,根本不可能。
華玉心一橫,她本無意與白氏作對。但是僵尸一族等了數萬,才迎來真神,不能就此放棄。哪怕與白氏結仇,也要奪回真神。
華玉咬著牙,命令道︰「動手。」
現在,不跨過白竹這道坎,怎麼都不可能奪回真神。
話音一落,本就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那群僵尸如蜂蛹一般,傾巢而出。白竹等人若要對付這群僵尸,並不算難,不過累倒是真的。真正值得他們重視的,是那個女人與其身後的幾個成熟體僵尸。
未免真神的消息外泄,華玉來時,早已在四周布下了結界,尋常人根本進不來。
戰事剛剛打響之際,一道雷霆之聲登時響起︰「華玉,住手!」
華玉猛
地回頭,眼前異象突生,空氣仿佛被撕裂開來,出現了另一個空間。一名俊美的男人緩緩的走了出來,目測莫約二十左右,然而那雙銀色的眼眸里,卻泛著飽經世間歲月的蒼涼。
白竹見此,眉頭蹙得更緊了!銀色的眼眸,竟然是僵尸中的究極體,除去僵尸神話——真神,他便是最強的存在。
華玉在看到來人時,頃刻停下了打斗,對著來人恭敬俯身,不僅她是如此,在場所有僵尸全體臣服,向著這個男人獻上崇高的敬意。
「參見長老大人!」
男人點了點頭,對著華玉秘密傳聲道︰「真神一事有變,按兵不動。」
華玉一听,心里猛地一驚,長老大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不然一直深居簡出的他怎麼可能親自前來阻止自己。長老大人在族中受盡尊敬,自身能量強大,最令人嘆服的是,他睿智沉穩,洞測天機。真神現世的消息,也是他不久才預測出來的。
在真神沒有出現時,他一直是族中最高的統治者,暫代真神的職位。
此刻有外人在場,不是詢問的時候,要不然長老大人也不會對自己秘密傳音。
華玉深深的看了白竹一眼,嘴角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撤!」
那群僵尸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現在最重要的去為衛君昊復仇,白竹雖然不知道這群僵尸為什麼要搶衛君昊的身體,但她能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
「回去。」
折騰這麼久,天已經快要黑了,如果衛君昊真的死在那個所謂的夢里,就應該是昨晚才發生的事。不出意外,天黑之際,他的魂魄會被陰間而來的黑白無常勾走。
白竹之前就發現衛君昊的魂魄還在體內,並未離體。人死之後,有時魂魄會立刻離體,有時還未察覺自己已經死亡,會下意識的潛伏在體內。直到勾魂使者黑白無常來臨時,被勾出魂魄,才得知自己已經死去。
白竹想要問問衛君昊的魂魄,他究竟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
s市郊外的一個別墅里,剛剛才進門,華玉便急不可耐的詢問道︰「長老大人,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要阻止我搶回真神呢?」說到這里,華玉神色哀傷,聲音也沉了下來,「我們一直在暗處關注著真神,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一個晚上,他竟然離奇消失,離奇死亡。現在的他還未變身啊,就這麼死了,難道真是我僵尸一族沒有天命嗎?」
「真神怎麼能死呢,若無他在,僵尸一族群龍無首,如何立足天地之間?本想搶來真神的身體,為其續命,直至他變身的那一刻。但是……」華玉絕望的嘆了口氣,雙眼通紅,眼淚順著如玉的臉龐滂沱而下。
蒼炎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淡淡看了她一眼,「真神的死絕非偶然,是有人刻意為之。其目的有二,第一想要打壓我族,不過以那人的做派而言,只是想要打壓我族,並不需要如此費盡心機。第二點,才是最重要的,他在報復,報復一個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弄出來的,若是我們與白氏結仇,這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華玉一听,猛地一驚。蒼炎感概的嘆了口氣,「華玉,那個安靜了數萬年的人,出現了啊!」
華玉驚得膛目結舌,她捂住的嘴,聲音低不可聞,似乎說大聲些,就會感到害怕,「長老大人,你說的是……」
蒼炎點了點頭,「就是他!」
華玉渾身一軟,直接癱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無神,低聲呢喃︰「真,真的是他。如果是,是這樣的話,真神還能順利成長嗎?」
「白氏與真神是朋友,想必她不會傷害真神。而且這世間,相信唯一能制衡那個人的,只有她了!」
華玉苦澀的笑了笑,「今天你也看見了,如今的她實力並沒完全恢復,六界中,比她強的,大有人在。她的實力在人界雖屬頂尖,但是放眼六界,不過而而啊。她根本不可能是那人的對手。」
華玉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言語中,總帶著一股莫名的畏懼。不僅她是如此,六界之中,談及他,誰不為之變色呢?
蒼炎神色深邃,莫名難辨,聲音低不可聞,「或許,他會被她制住,從來都不是因為她的實力。」
「華玉,你吩咐下去,全族不能輕舉妄動。真神的天命之道,自有定數。若是他人強行
干預,擾亂了他的命道,必然適得其反。這一點,你應該很明白。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永遠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結局,等著吧!」
「真神還未變身,就已經……再也沒有機會了,沒了!」華玉強忍住心中的絕望與悲傷,蒼炎的最後一句話仿佛擁有著神奇的力量,不斷的徘徊在腦海中。華玉一震,心中徒然生出一絲異樣,她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彩,「長老大人,你是不是預測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
華玉如霜打的茄子,倏地軟了下來。
蒼炎起身,徑自離開,輕輕的留下了一句話,「正因為沒有推算到什麼,這才是最好的答案。」
華玉細細的琢磨著蒼炎的話,是啊,長老大人說得對,正是什麼都沒有推算到,才意味著有無限的可能。僵尸一族的真神,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會成長起來呢?他的天命之中,必然荊棘遍布,怎會一帆風順?
白竹回到鳳鳴山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盡。
青龍帶著白竹走到地下室的,那里放著一口精致的冰棺,衛君昊靜靜的躺在里面,神色安然,仿佛睡著了似的。縱然如此,眉眼之間,那份與生俱來的桀驁難以忽視。
鼻子泛酸,心里隱隱刺痛,眼楮濕濕的,有液體在輕輕滾動。到現在,白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難受並未減少。她只能壓抑著自己,將所有的情緒放在為衛君昊復仇上,這樣她的心才能有片刻的緩沖。
「謝謝你,青龍。」這頂冰棺很考究,不是人界的東西,不用插電制冷,也能達到保存身體的效果。
「不是我,這一切都是王安排的。」
夜淵?
白竹一愣,倒沒有想到是他。衛君昊是青龍帶回來的,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切是青龍所為。夜淵跟衛君昊素來不對盤,白竹也沒有往那方面想。
「王說,如果他真的……那麼你一定會把他帶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白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對夜淵說,想要衛君昊也搬過來,與大家一起住。當時的夜淵勃然大怒,不容置疑的拒絕了自己的建議。但是最終,他依舊妥協。
那句話如一道魔音,響在耳側,印在心里——你想怎樣,就怎樣!夜淵說過,從來都不會拒絕你的要求。
白竹理智的制止了自己繼續想下去,她讓傻b準備一系列工具。準備勾出衛君昊的魂魄,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傻b就已經準備好一切。冰棺被抬到花園中,所有人都在,他們共同經歷了那個所謂的夢,現在也想從衛君昊那里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法事沒什麼難度,僅僅只是招出魂魄而已。白竹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根紅線,一頭套在衛君昊的脖子上,一頭握在手中,紅線上掛著一些小小的金色鈴鐺。整個花園中,除了壓抑的呼吸聲,就是叮叮的鈴鐺聲了。
在道家法術中,鈴鐺有著勾魂鎮魂的效果,用法不一樣,效果也不不一樣。將鈴鐺綁在紅線上,鈴鐺的聲音可以驚醒魂魄,紅線套住了身體,魂魄出竅的時候,不用擔心它會逃離。
不僅如此,魂魄會順著紅線,到達另一端,也就是白竹抓住的地方。
白竹深深吸了口氣,只要見到衛君昊的魂魄,就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那巨大陰影壓住了衛君昊,之後的一切,仿佛被人抽掉了似的,根本沒有半點記憶。但是她隱隱覺得,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她不記得了。不僅如此,好像前面發生的事,她也忘記了一些,卻想不起來是什麼。好像是關于那個男人的,又好像是關于衛君昊的。
嘴里輕輕念著咒語,緊接著紅線猛烈的抖動起來,震得鈴鐺叮叮作響。四面八方涌來猛烈的狂風,吹得花園里的花草樹木,東倒西歪。
夜里的溫度陡然下降很多,白竹卻感受不到一丁點寒意。她一心想著衛君昊,無心其他。招魂對于驅魔師而言,實屬家常便飯。然而,白竹從未像現在這般緊張過。
紅線那頭的衛君昊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白竹的心跳得飛快,他的魂魄快要出來了。
然而,隨著紅線的抖動,衛君昊的身體只是輕輕顫抖,除此之外,根本沒有魂魄離體的征兆。
白竹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不僅她是如此,在場所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疑惑。招魂是驅魔師最基本的技能,該做的一切,都已就緒,為什麼遲遲不見衛君昊的魂魄離體呢?
夜淵等人知道,衛君昊的身份並非凡人這麼簡單。可是現在的他,仍然是人。也就是說,他現在的一切,都屬于人的標準。就算招魂也是一樣,以白竹的實力,想要招凡人的魂魄,簡直輕而易舉。
而且,夜淵感受不到現在的衛君昊與人有什麼不同,雖然之前得知他的生死簿發生了變化,上面一片空白,沒有生老病死。但是現在看著他的身體,與凡人死後無異,根本沒有發生什麼異變。
現在,又過了十幾分鐘,那根紅線依然抖動著,鈴鐺叮叮響個不停。衛君昊的身體也在抖動,但魂魄就是不離體。
白竹將紅線遞給身邊的郝帥,讓他抓住。自己走到衛君昊身邊,輕輕閉上眼楮,再次睜眼時,血紅之色暈染了整個眼眶。用著天眼,白竹看向了衛君昊。
以夜淵的實力,只需看上一眼,便知是何情況。但現在看出來的情況,根本不符合常理。他看到衛君昊如凡人死後一樣,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沒有異常怎麼可能招不出魂魄呢?
思及此,夜淵將妖力集中在眼眸,那雙如淵似海的眸子漸漸一片漆黑如墨。
兩人同時看著衛君昊,時間一分一秒靜靜流淌,一個驚人的事實重重的落在他們的心間。兩人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絲毫不掩飾的震驚。
怎麼會是這樣?
人死之後,靈魂處于麻木狀態。要麼自動離體,要麼等著黑白無常來勾魂。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進入陰曹地府,轉世輪回。但是衛君昊的靈魂怎麼會像現在這樣?
他的靈魂不是人死之後的麻木,而是陷入了沉睡。但是他已經死了啊,怎麼會陷入沉睡呢?沉睡中的靈魂,並不意味著死亡,可是他已經沒有生命的氣息。只要**腐爛,靈魂就沒有了寄托的宿體。
沉睡中的靈魂,不是死亡,根本沒有投胎轉世的資格,陰間也不會收容衛君昊的靈魂。到那時,靈魂只能四處飄蕩,無所歸依。
「不要急,也許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暫時還想不通罷了。人死之後,大腦中還殘留著死前的最後一點記憶。現在我們搜索他的記憶,看能不能知道什麼。至于怎麼安排他的靈魂,我們之後再慢慢商量。」夜淵輕輕拉住白竹的手,柔聲的安慰著。
白竹點了點頭,心里仿佛被壓了一塊石頭,沉悶不已。
夜淵讓白竹休息一會,他主動搜索衛君昊死前的記憶。
黑色的妖力團團的籠罩住衛君昊,夜淵的手放在他的額間,隨著妖力的深入,衛君昊的額間突然涌出一些星星點點的光芒。白竹見此,心里稍稍松了幾分,這些星星點點的光芒,就是人的記憶。
夜淵伸手劃過半空,一個虛無的畫面出現了,不過一片漆黑,里面沒有任何東西。夜淵將星點之光收集到一起,最終全部投入到那畫面之中。
當記憶投進去之後,那畫面竟然像一個投影儀一樣,慢慢的播放著衛君昊死前的那段記憶。
然而,隨著片段的播放,直至結束,整個花園內靜謐無聲,空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壓抑。所有人都緊緊的閉著嘴,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白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眼淚像是雨點一般,她的聲音很沙啞,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質問了一句。問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殺掉衛君昊的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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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才寫完,真憂桑!最憂桑的是,我寫得這麼辛苦,你們都潛水!朱雀雀突然自虐的想著,冒泡說我寫得差都行,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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