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鳳墨予並不急著帶喬子暖回王府。
出了皇城,喬子暖才發現街上出奇地熱鬧,張燈結彩,各個商鋪前掛得紅燈籠將夜光照得通透發亮。
鳳墨予命靳泠帶著下人們先回府,自己則與喬子暖下了馬車,兩個人徒步走在熱鬧而繁華的街上。
夏風吹在臉上,涼涼的。喬子暖舒服地微眯起了眼,將方才宮中的不愉快都拋擲了腦後。
「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熱鬧?」
鳳墨予淺笑,「七月初七。」
原來是七夕節。喬子暖難掩欣喜,她還是頭一次親眼見識古時的鵲橋會。
街邊海棠怒放,掛在枝葉上的大小燈籠將那些懷春的少男少女們的臉照得朦朧而恍惚。
不遠處的戲台上,有人正唱著牛郎織女相遇相知的深情戲碼,引得眾人爭相圍觀。
戲台的對面,是一座石拱橋。橋上的石墩上掛滿了喜鵲形狀的紙燈籠,將地下的護城河照得繽紛而斑斕,橋上的石板路上,則鋪滿了荊棘和燭火。
喬子暖覺得新奇,「為什麼要在橋上鋪那些東西?這樣人們如何過橋呢?」
一旁,一個紫衣少女熱心答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座橋是那些待嫁的女子用來考驗自己心上人的。
如果男子真的愛這個女子,就得赤足走過那些荊棘和燭火,然後點亮寫了女子名字的孔明燈,昭告天下。」
四周的少女望著鳳墨予氣宇軒昂又俊美地似畫里的人物,目光都帶著一絲憧憬,若是有這樣的男子為她點燃一盞孔明燈,就算只活到今日,也值了。
喬子暖卻想得是另外一件事。
這種日子,那幫造孔明燈的人該多賺錢呀。嘖嘖,暴利丫暴利。
鳳墨予看了一眼身旁的喬子暖,「想過去看看?」
喬子暖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會疼。」為了看個孔明燈傷了自己,那可是蝕本買賣,多不劃算。
鳳墨予寵溺一笑,看得四周的懷春少女眼楮都直了,他的一雙眸卻只是凝著喬子暖,「有本王在。」鳳墨予說話,向來聲音不大,但絕對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
但,危機重重,荊棘密布又算什麼?這原本就是他的生活。
鳳墨予擁著喬子暖的手不著痕跡地緊了緊,吻亦以一種仿佛害怕失去的方式霸道地索取著懷里少女唇舌之間的甜美。
暖兒,如今除了你,本王已經再沒有任何其他的人和物害怕失去了……
四周的圍觀和喝彩的人群越聚越多,就連那些原本看戲的人也紛紛給橋上風姿一流的男人以喝彩。
女人們恨不得自己能變成鳳墨予懷里的人兒,受盡這神一般男人的疼愛。
那一晚,雲南國的天空上,孔明燈洋洋灑灑飄滿了整個夜空,將雲南國的天與地早得猶如白晝。
而那些孔明燈上,不約而同,都寫著同一個少女的名字……
回到商王府的時候,喬子暖已經累及躺在鳳墨予的懷里睡熟了過去。
鳳墨予前腳剛踏進府門,就看到管家神色慌張,匆匆走來,「王爺……」
鳳墨予以眼神制止他,只輕吐了兩個字,「書房。」然後就抱著喬子暖往寢室走去。
安頓好喬子暖之後,鳳墨予洗漱換了素袍,才優雅地走進書房。
管家忙迎上來,「王爺,出事了。咱們這次的貨船因為南方水患進了水,貨物都遭了秧。」
「什麼貨品損失最嚴重?」
「糧油與兵器。」
「若再運一次,需要多久?」
管家︰「依目前的形勢來看,至少需要三個月,但皇上之前答應給南方撥糧三萬擔,如此一來,城中的糧食最多只能撐一個月。」
鳳墨予沉默良久,「替本王備馬。」
「王爺,這個時辰?」管家意外。
鳳墨予點頭,「本王要往慈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