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是喬子暖生辰前後。鳳墨予算了算時日,決定替喬子暖辦了及笄之後,再動身去慈城。
黃昏時分,剛與濮陽長卿商定了笄禮的事宜,鳳墨予與往常一般往商鋪巡視。
卻不想,遇到了一身墨袍,挺拔立于花流年門前的錢一彥。
錢一彥見鳳墨予,笑著上前行禮,「這個時辰,倒到會遇見王爺。」
鳳墨予頷首,淡淡地望著他,「錢少最近似乎常常來花流年。」
錢一彥豁達地笑,極為坦白,「不瞞王爺,在下前幾日識得一位花流年的姑娘,從此朝思暮想,食不下咽,只想能再見佳人一面。」
鳳墨予微微眯起眸,「步燕坊的女子還不夠錢少認識,卻要跑來我花流年?」
錢一彥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不怕王爺笑話,此姑娘,實乃與眾不同。」錢一彥想起喬子暖月色下純美的容貌和大膽的行徑,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邃。
兩人在花流年的專用雅間對面而坐。鳳墨予坐在主位上,看著錢一彥手執茶器,憑欄立于門口。
「沒想到堂堂步燕坊的主子竟也會有為了一個女子坐立不安的一日。」
錢一彥對鳳墨予話中的揶揄充耳不聞。目光緊緊地盯著樓下,不願意錯過來來回回的其中任何一個女子。
鳳墨予淺嘗著一壺碧茶,目光清冷,以一種探究的姿態觀察著對面的錢一彥,「三日後,本王的王妃行及笄禮,錢少那日若有空,不妨來我府上飲一杯水酒。」
錢一彥微顯詫異地轉身,語氣不乏調侃,「能夠令不近的商王大人如此緊張在意的女子,錢某自然不能錯過。」
鳳墨予和錢一彥各掌雲南國的半壁商業王國。兩個人雖然實力相當,但一個為皇宮貴親,一個乃一國巨賈,都是極忙碌之人,平時除了利益相爭,幾乎極少有交集。
如今鳳墨予竟主動開口他往商王府做客,也難怪錢一彥會詫異。
她,原來就是京中盛傳被商王捧在手心之上的喬子暖。
喬子暖……錢一彥壓下心中濃重的失落,眼眸深邃如海,對上鳳墨予的雙眼,「王爺好福氣,敲娘真是個極美的少女。」
錢一彥刻意加重少女二字,似在嘲諷鳳墨予老牛吃女敕草。
這時,喬子暖敬過雲南帝和眾位賓客酒,端著酒盅朝著他們這里徐徐而來。蓮步優雅,顧盼生姿。
在看到錢一彥時,喬子暖笑容靜儀的臉上有一絲詫異,但這一絲的詫異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她臉上綻放開的一抹純美笑顏,「錢公子。」
錢一彥還她翩然驚艷的笑容中回神,就已經看著喬子暖在鳳墨予的身旁落了座。
他沒有回頭,保持著極佳的淺笑和儒雅的風度,端起桌上的酒,淺酌。
腦海中,卻久久無法忘懷喬子暖優雅的舉止和猶如百樹梨花齊齊綻放的甜美笑容……
儀式結束時,已經臨近晌午,喬子暖去更衣。鳳墨予則陪著雲南帝等人用膳。
喬子暖換了衣裙,走至花園,看到錢一彥站在綠藤蔓延的秋千之下,墨發用一支深色珊瑚簪束起,墨袍磊落,負手優雅而立。
喬子暖輕輕走過去。錢一彥看著她朝著自己娓娓走來,明媚的陽光拂著她清麗的臉龐,似日光下迷幻而美麗的泡影。
「錢公子怎麼不往前廳用膳?」
「在下頭一次來商王府,為府中景致所吸引,一時竟忘了時辰。」錢一彥凝著她,淺笑道。
喬子暖笑,「不如我帶公子去前廳。」
「好啊。」錢一彥緩緩走近她。抬手,輕輕拂去偶爾飄上她發間的一片落花,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勞煩敲娘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