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山別墅頂層被泥土覆蓋了一半的地方有一棵粗壯的老桃樹,冠蓋舒展,花開滿樹。樹下星星點點的白色小野花上有蜜蜂繁忙地奔波。
白色大理石砌築的屋頂泳池便倚在桃樹邊,彌漫著蒸汽的溫泉水引自不遠處,潛入溫熱的水中可見池底用馬賽克拼成的《日出?印象》,在水波晃動中顯得更加縹緲迷蒙。
吊著懸在水中的水下攝影機已經拍攝了2分鐘,穿著紫羅蘭色比基尼的蘇九分閉著眼楮坐在鐵藝鏤花椅上。黑色的長發像水藻一樣浮在她身旁,凝脂般的肌膚在溫水的滋潤下泛著淡紅,淺淺呼氣的菱唇像是泳池邊盛放的桃花。恬淡、美好、性感!
因未帶泳褲,也因為害羞**,顏飛白穿著黑褲、白衫下的水,吸水性極強的棉布料被打濕後緊貼著他的皮膚,正好勾勒出他精瘦卻強勁的體魄,尤其是讓粉絲尖叫的六塊月復肌在坐時無比清楚。
時間一秒秒過去,水下憋氣近5分鐘,這差不多已經是正常人的極限,顏飛白入水前深吸的一口氣也已經呼完,但他沒有丁點窒息的感覺。
從看見蘇九分月兌掉的大衣里竟是比基尼開始,臉頰微紅的顏飛白便一直將目光集中在水底《日出?印象》中的太陽上,直到他明顯的感覺到蘇九分節奏平穩的心跳開始加速,才扭頭去看她的表情。
如入定的她看不出缺氧,但她長而密的眼睫毛卻一直在抖動,水下攝像機中的時間顯示他們已經憋氣了6分鐘,蘇九分一定在極力地忍耐。
憋氣過久會導致心肌、腦細胞、視網膜供血不全。顏飛白劍眉蹙起,深邃的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蘇九分。
「你不可能贏我的,快點認輸吧蘇九分!」顏飛白很想對攥緊手的蘇九分說。
一陣汽車聲傳來,停在了淺山別墅外,然後是開車門聲,穩健的腳步聲,顏飛白內心一喜。
「叮叮……」門鈴聲遠遠出來,蘇九分依然沒有動。
見沒人應門,門鈴又持續地響了十來秒鐘,接著顏飛白听到了蘇九分房間里傳出來的微弱的手機鈴聲,是與鬧鐘里一樣的曲子《藍色狂想曲》。
「嘟嘟……」來人的手機里傳出無人接听的忙音。
「滴滴滴……」來人熟練地按著密碼鎖,與蘇九分這般親近,顏飛白禁不住猜測著來人的身份。
「阿九?」一句溫柔的呼喚告訴了顏飛白答案,來人正是在試鏡時對他冷淡的暖心影帝秋煜軒。
「阿九?」秋煜軒開始往里走,沒听到回應,又喚了一聲,音量稍稍大了,但語調依然輕柔。
顏飛白掃了眼攝相機中的時間,憋氣到了9分鐘。蘇九分的臉上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安然,但她的雙手骨節突顯,心跳更加快速,除了顫動的睫毛外修長的細眉也開始皺起。
顏飛白有種能听到她體內血液奔騰的幻覺,明知道水下的蘇九分听不到秋煜軒的呼喊,他此時卻希望她能听見。
尋遍房間也沒找到蘇九分的秋煜軒大跨步跑向別墅的樓頂,蘇九分丟在床上的幾套不同顏色的連體泳衣以及客廳里顏飛白搭在沙發上的針織外套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時間的流逝讓顏飛白倍感煎熬,蘇九分的指甲掐破了手心,有血滴進了水里,她色澤亮麗的唇從蒼白開始變紫。
「這樣很危險,不如我退後一步。不行,蘇九分這麼倔強,這次低頭,以後勢必還會低頭!」顏飛白內心有兩個聲音在激辯,本就煩躁的他在聞到水中的血腥味後思緒更加混亂。大腦里嗡嗡響,頭痛欲裂,無數個零碎的奇怪畫面爭先恐後地躥出。
蘇九分眉心緊蹙,手心的傷口被掐得更深,更多的血流進水中。
血絲飄到顏飛白的跟前,血腥味越來越濃,蘇九分急速的心跳聲如擂鼓般鼓動著顏飛白的思緒,雙手摁著太陽穴,顏飛白大睜的眼楮瞳孔開始渙散,眼白變成了加深的桃紅色。
「阿九?阿九!」秋煜軒的驚叫聲從泳池上方傳來。
攝影機時間顯示已蘇九分與顏飛白已憋氣1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