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的想法顏飛白剛才也有過。
當藍溪和他談了沒幾句時便詢問他是否認識顏飛白時,當藍溪說她和顏飛白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時。那種無言的痛哭差點讓他以黎末的身份告知她顏飛白變成植物人的事實。
藍溪喜歡他的他知道,只是他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與其看著她痛哭尋找,不如讓她死心。
但是他沒有說,何苦讓一個女孩子去承擔顏飛白半死不活這個結果吶!
況且在那具身體里的並非是他,而是黎末。
喝著冷掉的黑咖啡,任苦苦的味道充斥著味蕾,顏飛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默默看著咖啡廳里客人來來去去,越來越少,直到只有他一人。
這一刻他突然無比地想念起梳滿小辮子的草包傲嬌的吠叫聲,以及蘇九分交疊著雙腿靠在沙發上低頭看書的樣子。
夜輕盈的腳步走到了23點的位置,穿得依然精干利落的顏瓔準時地找到了背影無比寂寞的顏飛白。
「黎先生,你好,我是顏瓔!」
她略顯高傲地昂著頭,向支著下顎的顏飛白伸出了手。
顏飛白卻連眼皮都沒有抬,更不用說握她的手。
略顯尷尬地坐下,憤怒被顏瓔很好地隱藏在了努力擠出的笑容里。
「我很忙,有事直說!」
顏飛白的眼神很冷,冷到顏瓔假裝的微笑一片片瓦解,只剩下面無表情。
「既然黎先生這麼說,我便不拐彎抹角了。我是顏飛白的姑姑,我想帶他去美國,希望黎先生能夠勸蘇小姐放行。于你于我皆有好處!」
顏飛白的冷讓顏瓔也放棄了寒暄的表象,單刀直入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顏飛白抬起頭來細細地看著這個自稱是自己姑姑的女人,發現正是車禍那日在醫院樓道里踫到的步履匆匆的女子。
原來蘇九分早就見過她了,听她口氣顯然是被蘇九分拒絕了,搞不好還被羞辱過。想到蘇九分為了自己做了這麼多,顏飛白的嘴角慢慢地翹了起來。
見他沉默顏瓔有些著急,不僅追言利誘道︰「喜歡的就要得到,有障礙就要清除,而我為黎先生提供的正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聰明的黎先生不會不懂吧?」
「顏小姐是再說自己的佷子是障礙嗎?」手指輕敲著咖啡杯,顏飛白鄙夷地哼聲道。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顏瓔眼神閃爍。
「不知道顏小姐將那個植物人帶到美國後想怎樣處置?」顏飛白頓了頓笑道,「安樂死?還是養他一輩子?」
「你什麼意思?」覺察到他的不善,顏瓔防備地攥緊了手指。
「我看安樂死是個不錯的主意!養植物人一輩子可是需要很多錢的,多浪費!」
「……」顏瓔身子一震,「刷」地起身。
「那個人給了你多少錢?」顏飛白喝了口咖啡,悠悠地問。
「我不知道黎先生在說什麼!如果不願意,告辭了!」顏瓔拿起包轉身就往外面走。
為了談話方便,到了打烊的時間後顏飛白便讓店主和店員都離開了。此時的典禮只有他們兩人。顏飛白詭異一笑,尋了條攝像頭拍不到的路線,瞬間移動到了落荒而逃的顏瓔跟前,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