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越跑前跑後地為蘇九分倒茶、捏肩，殷勤備至。
「你坐好。」
「好好好！」錢越舉著手坐到了蘇九分對面。
「煜軒是吸血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沒料到蘇九分發火是因為這個問題，錢越遲疑了僅一秒就嘿嘿笑了︰「他告訴你了！我早就讓他直接跟你說，心里藏著秘密多難受啊！」
蘇九分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錢越停了一停，點著她的額頭道︰「死丫頭，你不會因此看不起煜軒吧？其實吸血鬼挺好的，雖然喝人血听起來有些惡心，但是可以長生不老啊！而且我們的實驗已經有了明顯進展，煜軒輸血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現在已經是一個月一次了！我有信心……」
不待他說完蘇幾分就忽地站起來，黑著臉跑了出去。
「呃！死丫頭我還沒說完呢！你還真歧視煜軒啊？」
錢越沖著蘇九分喊完話轉著圈圈想，是不是應該跟好兄弟傳遞一下情報啊！轉念又覺得，蘇九分這麼記仇，他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為妙。
他不知道的是蘇九分早將他列入了格殺勿論的名單里。
……
「小羽毛。」南榮滿身血跡地站在聞人羽的背後，脈脈深情地喚。
聞人羽卻只是手執著一直飽蘸了朱紅顏料的畫筆，痴痴地望著畫板，連應都不應。
畫板上面夾著南榮初遇聞人羽那日撕毀的《眸》。
本破爛不堪的畫被一點點展平拼貼好，它上面的支離痕跡卻無比地扎眼。
「是你殺了艾欣和妮娜？」南榮袖子里藏著的木棍緩緩的滑到了他的手里。
畫筆尖端不堪重負的朱紅，啪嗒滴下一滴，潔白如雲的地面像是被點了一顆朱砂痣。
「為什麼呢？你答應過我只吸我一人的血，為什麼還要傷害他人！」南榮憂傷的聲音如同自言自語。
聞人羽幾乎與房間融為一體的白色身形動了動︰「傷害？」
她聲音尖細得刺耳。仿佛被南榮的話怪誕的可笑。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跟你在一起之後還跟她們廝混。」南榮握住木棍的手緊了緊，聲音里全是疲憊。
「但你也不應該吸光她們的血啊！」南榮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狠戾，說出的話相反地溫柔出奇。「若是……若是被人發現你的吸血鬼身份，出了事，我該多傷心！」
「呵呵。」
聞人羽低笑，畫筆涂上被她注視良久的《眸》，眼楮里的身影漸漸被蓋住，聞人羽握筆的手越發地緊，每一筆刷過都分出絲絲白痕。
她的背影妖嬈萬分，不復剛才的冰冷，南榮緩步上前，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頭，一只手穿過她的手臂，拉著她靠到自己的懷里。
「小羽毛……」他在她的耳邊輕聲慢語，「我愛你！」
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了這句話，聞人羽寂滅般空洞的眼楮里水光瀲灩。
「但你始終最愛的還是……你自己。」她氣若游絲，慢慢地癱倒在南榮的懷里。
朱紅被涂盡的畫筆滑落在地，如同走到盡頭的生命，卷曲的毛刷破敗得有些殘忍。
南榮手里的木棍完全沒入了她的心，涌出的血跡染紅了她的白衣，一點點侵蝕到地板上。
朱砂痣變成了一塊丑陋的紫紅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