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錦夜白梅殤 夢死

作者 ︰ 千玦

右相府的轎子很快就到了醉生夢死樓,竟是十六人抬的轎,醉生夢死樓里面的姑娘們都在暗暗艷羨著。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早在幾年前,右相府就在修建一座高樓,名喚雀樓,從高樓往下看,大半個帝都盡收眼底。雖比不上北曜皇宮中的第一高樓鎖月樓壯觀高song,但也是一處奇景了。在雀樓建成的時候,右相大人便向天下說道,終有一日,本相會讓紫姬在此舞蹈!因為這一番話,使得雀樓一時風頭無二。

右相也的確踐行了他的宣言。十六人大轎抬著妝容絕色的紫姬緩緩進ru雀樓。大多數人只是在外邊遠遠地望向雀樓,但走進後才會真正被雀樓的氣勢所震撼,此時站在雀樓前的紫姬便是這樣暗暗想著。

「姑娘請!」雀樓外邊早有僕婦等在這里,專門為服侍紫姬的。

紫姬緩緩踏上雀樓,里面的金銀珠寶竟然奢華到如此!紫姬認得出就連里面的紗幔都是由波斯國進宮的絹煙紗,顏色清麗,柔若飄絮,竟恍惚讓人覺得置身仙境。右相早已等在樓里多時,但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情緒,反而掩不住的興奮。今晚不只是讓紫姬在這里為自己一個人舞蹈,更重要的是他會在這兒得到這個絕色傾城的美人兒,甚至將她一生囚禁在著雀樓里!沈敬宗笑著搖晃著面前的酒杯,里面的藥粉早已經與美酒融為一體。

盡管沈敬宗看慣風塵,流連花叢,但當紫姬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沈敬宗還是覺得呼吸都停止了!今晚的紫姬沒有戴著那令人遐想的紫紗,沈敬宗就紫姬那雙攝人心魄的眼楮一直在幻象著面紗下面的容貌,可真正看見的時候,他還是被紫姬的美所震撼!再加上舞蹈柔軟的腰肢,修長的yutui,和那性感的鎖骨上繪著的朵朵白梅,或許連you物都不能在沈敬宗心里去形容眼前的人。

「大人!」紫姬輕聲說道,向右相行著禮,舞衣本就料子少,紫姬這般一行禮,酥xiong若隱若現,更是讓沈敬宗看得口干舌燥!他現在就想要將這you物壓在自己的身下!撕開那礙人的舞衣!紫姬很滿意右相的表現,即使他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又如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在她這里還不就是一個男人!還未起舞就已經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了,紫姬暗暗嘲笑著,不屑地看了一眼右相。

沈敬宗雖熱在朝堂上炙手可熱,但也是出了名了愛美人。且不說右相府里的三十六姬妾,官員們向他示好暗地里所送的美人,全都養在外面他單獨置下的別府里。更不說眼前這個女子,不知比自己擁有的那些女人美上多少倍。他又如何把持得住!

他咽了咽口水,已經半是醉醉得說道︰「姑娘過來應該有些累了,沈某這里準備了些水酒為姑娘洗塵。」順著沈敬宗的手看去,果見長桌上擺著兩杯酒,一聞酒香就知道是百年老酒。

紫姬笑著說道︰「還是讓紫姬為右相大人舞蹈,酒一會兒再喝也不遲。」紫姬的眉眼流轉,沒人能抵住這樣的誘huo,「今晚與大人的時間還很長。」

原本听到紫姬拒絕自己的酒,心里還有點不快,但一听到後半句若有所指的時候,沈敬宗早已被迷得不知東西,只能連連答應。

紫姬揮動纏繞在手臂上的長巾起身旋轉到雀樓中央,沈敬宗此時兩眼一心全在紫姬身上,只見紫姬每一個旋轉,每一次拋袖,每一次騰空都有著致命的魅力,這支舞比之前在醉生夢死樓里跳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說更加魅惑,更加令人沉醉。這是只有自己才會看見的舞蹈,這樣想著沈敬宗竟覺得自己比北曜皇帝還要厲害,皇上是沒有見過紫姬起舞的。

又是一個旋轉拋袖,玉足輕點樓閣,紫姬完成了這無與倫比的舞蹈。

「美!真是太美了!」沈敬宗不斷地夸贊到,紫姬已經听慣了太多的贊美,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只微微躬身表示謝幕。

「這樣的絕世之舞,只有本相才能擁有!」沈敬宗的話語里已經包含了太多唯我獨尊的情緒,要是皇帝在此,定會殺了他。

紫姬緩緩起身,用手整理因為跳舞而微微散亂的碎發,說道︰「我一向對死在我手下的人都會給他們最好的舞蹈。」

沈敬宗覺得這只是紫姬的**之語,輕佻得說道︰「我更願意死在你的身上。」

「哦!是嗎?」紫姬走向已經于火難耐的沈敬宗,那直勾勾的眼楮就已經可以猜出此時他腦子里齷齪的畫面。

沈敬宗顯得很是著急,可紫姬卻輕蔑地說道︰「既然你如此心甘情願,那就為我去死吧。」

在搖曳的燈火和滿地的月光中,沈敬宗看見紫姬緩緩抬頭漸漸看向自己。下一秒,他卻看到紫姬的眼楮變成紫色,臉上已經沒有一絲嫵媚,只剩下冰冷和輕蔑,自己在見到那雙紫色眼楮的同時,便失去了意識和思想,只听到自己回答了一聲︰「是,小姐。」讓後就感覺到胸口有一個冰涼的東西刺入,沒有痛覺,沒有哀嚎,只感覺得到身體里溫熱的液體順著心髒的地方不斷流出……

紫姬飛身上雀台樓頂的時候,銀色月光灑在黑色的磚瓦上,灑在早就等在那里的四個人身上。紫姬飛到里面一名白衣男子身邊,借著月光,赫然是醉生夢死樓里為她演奏的那名樂師!溫潤的臉龐在月光下更加柔和,只見他將手腕處搭著的一件長衣輕輕披在紫姬身上。

「虧你願意穿這件衣服,也不怕冷。」白衣男子寵溺地說道。「任務結束後回醉生夢死樓里一趟,花媽媽可要找你‘算賬’!」

只見那四人中的唯一一名女子向身邊那個長著桃花眼好看的男人說道︰「靳顏,你也應該問問我冷不冷,讓後也給我披上。」她直向白衣男子,「就像沉鈺一樣!」

靳顏輕笑︰「冷死你算了,就算我有衣服,也是給紫夜穿著!對吧,紫夜!」說著還不忘給披著衣服的紫夜一個媚眼。

紫夜緊緊剛才白衣男子給她披上的長衣,冷冷地望著靳顏,說道︰「不要。」

那名女子突然大笑道︰「哈哈哈!看吧!只有沉鈺的衣服紫夜才穿!哈哈哈!」醉生夢死樓里的那名白衣樂師正是段沉鈺。

「段沉錦!」靳顏咬著牙說道。

「哈哈哈哈!」沉錦絲毫不理會靳顏。

「好了,一會兒回去再鬧。」一直站在一旁觀察著右相府內的玄衣男子說道,「沈敬宗死了吧。」這話自然是對紫夜說的。

「是,大哥。「紫夜回答道。

「他這麼多年貪得錢財呢?」

「也已經說了。」紫夜回答道,在紫陌面前,一切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也沒人能逃月兌。

傅阡陌冷眼看著這右相府內的繁華,只是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他幽幽地說道︰「時辰不早了,天亮之前還要給國師復命。」

「大哥放心,右相府里所有的門都已經被我鎖死了。」靳顏對傅阡陌說道。

「那就好。」傅阡陌說道,「國師只有一個命令——不留一個活口。」

「是!」其余四人答道,齊齊將腰上懸著的面具戴在臉上,掩去五張絕美容顏。

從今夜起,再也沒有沈氏右相府。

只一刻不到的時間,原本歌舞升平,奢華無常的北曜右相府,便成了最令人恐怖的人間地獄。府里所有的人都在四散逃命,有些剛從睡夢中驚起,披散著頭發,這一切都因為那從天而降的五個身影!府中的護院們最先發現隨著月光而下的五個人,但還未來得及呼喊,就已經永遠躺在了冰冷的地上。整個右相府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尸體,隨處濺撒的鮮紅血液,不知是誰在哄搶府中寶物時不慎撞到了油燈,燃起了熊熊火焰。那五個戴著面具的人就這麼不慌不忙地在大火中行進,所到之處沒有一個活口……男人們的絕望呼喊,女人們的用力尖叫,孩子的失聲痛哭都在這一晚,在這一刻化成灰燼。

傅阡陌武功高深,段沉鈺銀針見血,段沉錦長長的銀鏈上閃著嗜血的光芒,靳顏的劍尖還在滴血,至于紫夜一雙紫眸閃著地獄般的黑暗。

一個時辰後,當靳顏提著帶血的劍在門口與其他四個人會和的時候,也同時宣告了這場嗜血的終結。

「沒有活口了?」傅阡陌問道。

「嗯。右相府四百三十七口人每一個活口。」靳顏回答道。

「嗯。」傅阡陌又轉向大家,「紫夜和沉鈺隨我進宮復命。靳顏和沉錦就先回去休息。」

「不要啦!」沉錦向傅阡陌撒著嬌,和剛才在右相府里殺人無數的沉錦判若兩人,竟讓人覺得剛才那個魔女好像不是她,「只有我和靳顏回去有什麼意思,我們一起進宮吧。」

這次靳顏倒是難得的沒有同沉錦唱反調︰「就依沉錦說的吧,我們五個人一起進宮。」傅阡陌見靳顏也不反對,也就同意了。

一晚的大火將曾經奢華靡費的右相府燒的干干淨淨,那些冰冷的尸體也在大火中面目全非化為灰燼。

十年前臨州上官府的大火大概也是這樣把府里燒的干干淨淨吧。紫夜想到,卻並沒有過多的情緒,就像只是看到眼前的場景聯想到一件相似的事情而已。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波瀾。這次右相府事件過後朝堂必然掀起軒然大波,不過這不管他們的事了,他們只是國師手里,北曜暗宮中的冷血殺手,主子手中的利刃而已。

「走吧。」傅阡陌淡淡地說道。

五個人在熊熊大火中離開這個美麗的牢籠,卻走向了一個更大,更華麗,也更無情的牢籠——北曜皇宮。

一個縛住他們一生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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