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梓汐有疑惑,只是卻沒有問出口。
回到公寓後,米梓汐緩步上樓刻意忽略坐在客廳沙發上沉默的夏侯贏,或許因為回到住處的原因,他的身影比起在車上又多了份孤獨,讓人無法移動目光,鐘韞堂和他有什麼關系嗎?
忽然一陣吵鬧聲讓米梓汐停住了腳步,回首夏侯贏己經將茶幾上的杯具全數掃下了地,一地的玻璃碎片。壓抑不了心中的好奇,米梓汐立在二樓的樓道處注視著失控的夏侯贏。
夏侯贏猛然站起,將周邊所能踫及到的東西全數扔向地面,不到幾分鐘整個客廳就一片狼籍,價格名貴的花瓶被全數砸爛。夏侯贏望著遍地的碎片,嘴角扯出狂亂的笑容,他出現了,他終于出現了。
他早就該想到只要他開始踫葉氏,他就一定會出現。好,游戲終于開始了,他一定要在鐘韞堂的面前一點點的吃掉葉氏,讓他親眼看見葉氏一點點的倒塌,他還要讓葉曼芳親眼看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慢慢的在面前一點點消失,包括他的兒子葉然。
壓抑太久的痛苦卻在他出現的瞬間被全數揪起,所有藏好的傷口瞬間好象撕裂,夏侯贏無處去發泄自己不斷膨脹的痛楚。他彎下腰看著地面零碎的碎片,伸出手一把抓起慢慢的緊緊的握起。
血立刻從掌心流出,鮮紅的血滴落在潔白的地面上顯得太詭異。只是為什麼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夏侯贏又伸出另一只手用同樣的方式來折磨自己,兩只手明明己經血如泉涌,可是他卻半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到底什麼時候身體對這些痛己經沒有半點作用,或者今天兩只手斷了他才能感覺到痛?
夏侯贏越握越緊,根本不在乎玻璃己經深深的扎進掌心。
「松手!」急切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夏侯贏茫然的抬頭,米梓汐不知從什麼時候己經到自己身邊,他怎麼忘了這個屋子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米梓汐本來只是靜觀,卻看見夏侯贏在自殘時按奈不住的上前,抓住夏侯贏的手米梓汐用力的扳開他的掌心,早己血肉模糊的手掌還在不斷的流血,米梓汐小心翼翼的撥出他手中的玻璃片,「你瘋了!」
「滾。」夏侯贏冰冷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全身散發著驅趕之意。
米梓汐一愣,隨即起身走開。夏侯贏閉上雙眼坐在地上,只是沒有安靜幾分鐘,就又感覺到腳步聲的靠近。
米梓汐再次走來,手里多了個小小的藥箱,「本來是打算自己備用的,沒想到第一個用到的人居然是你。」也不管夏侯贏是不是听見,米梓汐徑直蹲下,執起夏侯贏的手小心翼翼的翻開他的手掌,用棉簽輕柔的清理著他的傷口。
夏侯贏注視著眼前的米梓汐,深沉的雙眼眯起,眼底的寒意越聚越多,猛然用另一只手抓住米梓汐的脖子,任血順著米梓汐的脖頸間流下,危險的盯著她,「你沒听見我說什麼?」
「听見了。」米梓汐不得不停止為夏侯贏處理傷口,「只是听與不听全在我。」
黑暗里,夏侯贏的眼眸又沉了下去,手中的力度繼續加重,「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