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賦 變臉

作者 ︰ 晴雨十二月

若塵這一天幾乎沒怎麼吃飯,連喝水都覺得無力,環兒不解她的焦躁,以為是在等沈君莫,安慰道︰「姑娘且歇會吧,今個是皇後生辰,按例皇子們都要用完晚膳才回來呢。」若塵看著環兒俏皮的眼神,無奈道︰「用完晚膳才回來?那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環兒一怔,這姑娘也太心急了吧,搖頭道︰「這個環兒可不敢應承,不過勸姑娘還是安心等著吧,王爺的脾氣看似溫和,其實可嚇人了。」這個她到是相信,可是她真的很擔心,她想去花樓看看大家是否都平安。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環兒以為是雙福,頭也不回的嗔道︰「臭雙福,太沒規矩了。」轉頭看見來人,環兒差點背過氣去,忙跪下道︰「王爺恕罪,環兒不知是您。」听到環兒的嗔怪沈君莫眉梢輕挑,隨即揚手讓她出去,若塵忙問道︰「怎麼樣了?」自己連晚膳都沒用就趕回府,她卻只關心別人,見他臉色暗淡,若塵還以為和你她們出事了,心里頓時一片冰涼,許久沈君莫才說︰「她們是沒事,本王卻快死了。」听到她們沒事若塵的心安定下來,卻听到他說自己快死了?「王爺你」享受著她擔憂的眼神,沈君莫淡然道︰「本王快餓死了。」對了,環兒說按例是要用了晚膳才回來的,他卻回來的那麼早,是怕她擔心,所以沒用膳嗎?不知是否如此,但是若塵心里似乎被誰添了一盞燈,暖暖的!

全叔立刻將隨時備好的膳食送到清雨樓,第一次與他同桌共食,若塵總覺得拘謹,對面的沈君莫早就將她的無措看在眼里,卻不多言,只是專心致志的吃自己的飯;看到這些精致的美食,加之剛剛松了口氣,若塵也餓了,端起碗筷,兩人沉默又無言的用完了膳。直到下人收拾了桌子,沈君莫才說︰「本王答應你的本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本王的呢?」若塵看著他深沉的眼道︰「若塵人已經在王爺眼前了,王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沈君莫挑眉道︰「本王說過,本王要的是你的心。」若塵一滯,剛剛偏轉一點的頭被一手扳回,她不得已直視他,心里想起那晚握著她下頜狠厲的他,那時的他並沒有打罵于她,可是她害怕,那種沉默的暴怒似乎隨時都會吞噬她,此刻眼前的他漸漸與那晚的他重合,若塵心里頓時抖動的厲害,她不懂,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一起用膳嗎?他的心究竟在想什麼可以變的這麼快?看著她眼里的害怕和疏離,他下意識松了手道︰「本王不想追究你與太子合謀之事,你是否也應該給本王一個說法。」她隱瞞了太子欲用雪貂謀害自己一事始終是橫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曾經是真心的對過她,奈何她心不在此;欺近的身體帶給若塵的是無法擺月兌的壓迫感。

「王爺冤枉我了,若塵並未與太子合謀過,若塵一直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已,走哪一步,怎麼走都不是若塵自己做主。」她的話原本應該令他欣慰,可是他感到的卻是心疼,若塵退開一步距離道︰「若塵從來沒想過要害任何人,只想平靜的過完一生,天意弄人,總是事與願違,秋家敗落,父母**之間就都走了,本以為可以與妹妹投靠未婚夫,卻被兩人合謀賣到煙花巷,我的日子不是王爺可以想象的,我不該是這樣的活著。」說完,若塵早已泣不成聲,隱忍了太久的眼淚被他一句話戳破了堤壩,她不想再他面前顯露脆弱,卻總是顯得脆弱。

沈君莫沉默不語的看著她,那個總是淡然的女子卸下了面具,她的事他早已查的清清楚楚,那些事他並不同情,只是惋惜;況且她父親也並非冤死,據吏部調查秋宏牽涉到一起巨大的軍餉私吞案件,本朝重武,私吞軍餉是足以殺頭的大罪,他並不打算把這些告訴她。若塵拂去眼淚,道︰「自從若塵跪在您面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拋棄一切了,要如何處置,悉听尊便。」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你負于本王,就準備好慢慢還吧。」說完揮袖離去,若塵也跌倒在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一定要逼她揭開那些不願再提起的傷疤

陋室里,沈君莫正在揮毫,蒼勁有力的一個靜字一氣呵成,他突然的轉變其實也令自己心亂,今天太子雖然自食惡果,但她曾是太子的人,他始終不敢掉以輕心,他能走到這一步所受的苦非常人所能想象,原本他和沈狄一樣,對功名利祿不甚上心,直到母妃去世,他的心早在那晚就已經死了,從此報仇成了他活著唯一理由,直到遇到她,他的生命有了一點色彩,可恨的是偏偏這一點微光還是太子送來的,他不敢大意,不能失算一步,否則就真的是萬丈懸崖,而他的背後還有許多人會因此蒙受滅頂之災。

大大的「靜」字躺在書案上,左側細小的題了一行小詩︰

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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