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來,若塵的心就一直沒有平靜過,若心說的話狠狠的敲擊著她的心,回想自己過去的十九年的時光,曾經以為是自己的良人的羅段成了妹妹的丈夫兩人還合謀將她賣進了花樓,以為對自己有情的沈君莫娶了妹妹,以為剛直不阿的爹爹原來是無惡不作的人,她秋若塵的世界里到底還剩下些什麼,什麼都沒有了,老天爺為何總是這樣不肯放過她,人生這場游戲,她認輸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籌碼!
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打罵聲,若塵起身走出屋子看到李嬤嬤正在用藤條抽打著碧簪,碧簪身上的一些衣服已經開裂,皮肉上一條條的血痕看起來猙獰可怖,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經外翻,連里面的肉都清晰可見,而碧簪只是恭敬的跪在那里不發一聲。若塵的心突然被一股莫名的熊熊烈火包圍,她也沒有細想,疾步走過去,抬手奪過正要再次落下的鞭子,反手一鞭狠狠的打在李嬤嬤的臉上,李嬤嬤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住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哎喲哎喲的叫喚,若塵擋在碧簪身前道︰「我警告你,以後要是你再敢對碧簪動手打罵,你怎麼做,我加倍還給你,你要報復我可以,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絕不會讓你好過。」此時的若塵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不夠凌厲卻陰寒的直透人心。李嬤嬤恨恨的瞪著若塵,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這死丫頭方才還半死不活的,怎麼突然就變的這麼可怕了,莫不是瘋了吧?若塵繼續說︰「大家同在一個屋檐下,求的不過就是相安無事,我不管李嬤嬤有什麼生財手段,靠什麼吃飯,我只知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只要不踩到若塵的痛處,若塵絕不多說一句,嬤嬤是府里的老人了,世態炎涼也是經見過不少的,是個聰明人,我只說一句,今日我的確落魄廢院,但我絕不會永遠呆在廢院,所以何不給大家留條退路呢,若塵言盡于此!」說完,扔下手中的皮鞭,扶起地上的碧簪往屋中走去。留下李嬤嬤狠狠的瞪著兩人的背影。
找來碧簪屋子里的藥箱,若塵細心的給碧簪的傷口處清洗上藥,碧簪欲收回手卻被若塵及時抓回,碧簪看著若塵道︰「李嬤嬤是個小心眼的人,今天的事她必然記恨姑娘,其實只要姑娘當做沒看見,就不會給自己招來麻煩了。」若塵神色淡然的涂著藥不答反問︰「甘心嗎?」碧簪淡淡一笑道︰「不甘心,可是有什麼用呢。」她的話令若塵頓住手上的動作,碧簪繼續說道︰「李嬤嬤脾氣不好,向來喜歡找我們這些丫鬟撒氣,你若順著她那便算了,你若敢反抗,不過是給自己找麻煩罷了。」若塵繼續給她上藥說︰「我也不是開玩笑的。」碧簪看著若塵道︰「姑娘到底為什麼要幫我?」是心善還是若塵開始一圈一圈的纏著紗布,道︰「你可以認為我是有所圖謀的,我自己已經夠卑賤了,不想再看到你任人踐踏。」綁好紗布,若塵定定的看著碧簪沉穩的臉說︰「我剛剛也說了,我絕不會永遠呆在這里。」碧簪看著若塵堅定的樣子,心里頗有觸動,試探性的問道︰「姑娘打算怎麼做?」若塵起身來到窗前,看著天上自由的雲說︰「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關于李嬤嬤為什麼對王妃那麼殷勤的道理。」
沒錯,她要離開這里,有些事必須要依靠碧簪,可是暫時她還不能相信她,這個碧簪的城府極深,不到時機決不能完全相信!
若心告訴她的話將若塵傷的徹底,同時也讓若塵的心思豁然開朗,過去的自己總是避讓,一味的謙恭守禮才換來如今的遍體凌傷,痛定思痛之後若塵仿佛重新活了過來,她決定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活著,為了自己!
陋室里,宜生的話剛剛說完,就覺得一股寒意沿著衣領直往身體里鑽,抬眼看了看沈君莫,識趣的打住了下面的話,沈君莫坐在書案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沉默了許久才說︰「她說了些什麼?」宜生答道︰「這個就不清楚了,據暗衛的回報說若塵姑娘出來時整個人神思恍惚。」沈君莫輕輕揉了揉額頭,新婚那晚他的頭風又犯了,一整晚都在折磨著他的意志,那時的他真的很想念她的簫聲,可惜**都沒有響起。「九弟還是不見嗎?」宜生點點頭,自從婚禮過後,九弟就對他避而不見,就算有什麼急事也只是讓萬寶來遞個信函,沈君莫知道他在氣什麼,他無從辯白,只是每天派人去府上問候,輕輕一嘆,慢慢的閉上雙眼,宜生小心翼翼的說︰「爺,大婚以來您一步都沒有都沒去王妃房里,今晚」沈君莫只是淡淡的搖搖手,宜生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快要出門的時候,被他叫住︰「記住,昆山王府只有一個王妃。」宜生躬身道︰「宜生記住了。」那個真正的王妃在哪里呢?會不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