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日了,直到今個晚膳時,若塵懸著的心才落下,較之兩日前午膳的寒酸,晚膳簡直是美味珍饈,只是她還是沒什麼食欲,胃里偶爾的翻騰讓她這段時間消瘦不少,碧簪在一旁說︰「姑娘,快用膳吧。」若塵拉過她的手說︰「你也坐下來一起吃。」碧簪輕輕抽回手道︰「碧簪不敢壞了規矩。」若塵緩緩收斂笑意,道︰「碧簪,可以和我說說話嗎?」碧簪點頭默許,若塵道︰「你是個明理的人,懂禮節、知進退,這些都是很難得的,我很喜歡,所以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為何不肯相信我?」碧簪也未見慌亂,淡淡的說︰「那碧簪也斗膽問姑娘一個問題,姑娘圖的是什麼?」若塵看向鎮定的碧簪道︰「一處寧靜的棲身之所。」碧簪微微搖頭道︰「在這樣的深宅大院里沒有野心的人是沒有活路的。」一句話輕描淡寫卻道破事實,回想從自己入府以來到淪落至此,不就是因為不爭,可是若自己爭的話又是圖個什麼呢?為了沈君莫嗎?「你說的沒有錯,所以我想要的我一定會得到,不管要付出任何代價。」說完,若塵便鎮定的吃起飯來,心里卻並不平靜,知道碧簪不簡單,但沒想到這麼犀利,若塵的心在告訴自己,這個人不能輕信。
吃過晚飯,若塵靠著窗戶懶懶的神游中,明月高掛,初春里的陣陣寒風還透骨的涼,這個地方很冷清,冷清到足以被人遺忘,目光轉向空空的庭院,若塵心里微微一滯,她想念清雨樓的那棵墨梅樹了,春天到了,那墨梅也該敗的差不多了吧,就像她一樣,沈君莫的恩寵只有一季,還是數九寒天的冰冷。
回廊那里一個人影一閃,若塵看過去,頓時掛上淡淡的笑意道︰「今晚月色不錯,嬤嬤若是有興致,不如一起坐下來看看。」李嬤嬤慢慢的走近,道︰「老奴想過了,也想清楚了,不知姑娘要老奴怎麼做?」李嬤嬤很直率,開門見山的說出了這些話,若塵也不再拐彎抹角說︰「嬤嬤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想必知道這中藥中有一味夏枯草吧。」李嬤嬤疑惑的說︰「老奴倒是听說過,以前宮里的女人若是有孕便借此草煎煮暗里墮胎,藥性大寒,姑娘要它做什麼?」若塵低聲道︰「嬤嬤能弄來嗎?」李嬤嬤想了想點點頭說︰「前些日子太子妃送了一些來,應該還有剩余。」若塵淡笑著說︰「嬤嬤去將夏枯草找來。」李嬤嬤偷偷拿眼瞥了若塵身後的碧簪一眼,點點頭離開。李嬤嬤剛走,碧簪就低聲問道︰「姑娘要它做什麼?」若塵收起笑容說︰「是你說的啊,沒有野心就沒有活路,不過我的理解是,沒有代價就沒有活路。」碧簪心里微微蕩漾,她要做什麼?難道
將近子時,李嬤嬤才偷偷拿來夏枯草,若塵看著手里這小小的一味藥草,下了決心,她要賭一把!命碧簪將那些藥草煎成一碗濃黑的湯藥,然後整碗喝下,李嬤嬤驚道︰「姑娘,你怎麼自己吃了?,這分量可不輕啊。」碧簪慌忙準備倒熱水,若塵抬手擦去唇邊的水漬道︰「我沒事,碧簪,去把剩下的藥渣燒了。」說著把手里的藥碗遞給碧簪,碧簪接過那碗和李嬤嬤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有不安。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月復中猶如刀絞一般的疼痛,果然還是劑量太大了嗎?若塵死死按住月復部,額際已有細密的汗珠滑落,臉色也逐漸蒼白,碧簪欲離去,若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吸一口氣道︰「現在不行,嬤嬤,先去稟報王妃,如果她不來,你就說事關她的生死;記住,回來的時候最好從青雲閣那邊走。」李嬤嬤看著若塵疼的痛苦,心里本就有點後悔拿來那藥,被若塵這麼一說急忙向外面小跑而去,碧簪扶起若塵往內閣走去,若塵躺在床上,看著碧簪說道︰「這是我呀付出的代價,按我說的做。」碧簪眉頭緊蹙,眸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