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賦 九十話

作者 ︰ 晴雨十二月

目之所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仿佛天地初開時的混沌,若塵已經不記得在這樣的黑暗里走了多久,只感覺到全身好痛,好累,她走不下去了,好想就這麼躺下來,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可是前方的那一點微光是什麼?好像是被牽引著一般,若塵順著那道微光走了下去!

熟悉的裝飾讓若塵知道這是在流年閣的西廂,想要叫秋玲,卻發現喉嚨干的痛,發不了聲音,于是下意識的叫道︰「水,水。」嘴唇被滋潤了,就連呼吸都順暢不少,若塵側頭,眼前的景物漸漸的不再模糊,原來是環兒,便向她淡淡一笑說︰「我睡了多久?」嗓音依舊有些沙啞。見她醒過來,環兒連忙叫人去通知王爺。環兒紅腫著眼眶說︰「姑娘睡了整整五天,您要是再不醒,環兒也要跟您去了。」說什麼呢?環兒的哭腔讓若塵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身體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心里空空的對了,她們在醉仙居遇到了黑衣人!「孩子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聞言,環兒急忙跪在地上,哭著說︰「姑娘不要太過于傷心了,您還年輕,孩子早晚會有的。」若塵如遭雷擊,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的孩子沒了?!我曾經以為她會是我今後的依靠,我曾經以為她會是我和沈君莫的轉機,我曾經以為她可以改變一切,這些曾經以為都消失了,這個生命不在了!她原本該叫我一聲娘,原本可以快快樂樂的長大,原本會有一個完美的人生,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若塵已經忘記了悲傷,只是覺得好累,好想睡覺,也許睡一覺醒來會有人告訴她這是一個夢,到那個時候她還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她會繼續承擔這一份甜蜜的負擔,睡一覺吧!

眼看著若塵又要暈過去,環兒連忙起身扶著她,沈君莫也在這個時候走進來。一時之間他竟然有點不敢走到她面前,不敢去看她的臉。這個時候她在想什麼,她該有多麼悲傷,他害怕這悲傷會將她帶走,讓他永遠失去她!

看著沈君莫,若塵的心仿佛洪水決堤,那悲傷的洪流從眼楮里傾瀉出來。「你還好嗎?」沈君莫抱著若塵,顫抖著說。環兒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若塵呢喃道︰「孩子,孩子沒有了,我們的孩子不在了。」緊緊的擁著懷中的人,卻又不敢太用力,此刻的她是個易碎的女圭女圭,多一分力道都是致命的絕傷。沈君莫壓抑著心里的難過,柔聲安撫道︰「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埋首在他懷中哭了許久,若塵抬起臉看著沈君莫說︰「秋玲和知琴呢?」沈君莫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在思考要怎麼告訴她,他的反應本能的讓若塵有了不好的感覺,她急切的追問︰「不要瞞我,她們怎麼樣了?」沈君莫避開若塵的眼楮說︰「知琴在醉仙居就已經沒了氣息,秋玲苦撐到白衣劍去救你們,但是傷的太重,也不在了。」若塵死死的盯住沈君莫的眉眼,她多希望可以發現他是在說謊,可是沒有,沒有!!知琴不在了!秋玲不在了!!喉嚨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吐出一口鮮血後,若塵再度昏死過去!

再一次,她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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